“这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凶手用特殊的东西处理过这些鞋印,为的就是让我们把目标转移到冯石身上。”
南宫浅陌现在已经能够肯定冯石就是凶手选择的替罪羊,可他究竟是怎么避开驿馆众多人手在院子里埋放炸弹的呢?
“驿馆的厨子住在哪儿?”南宫浅陌忽然想到了什么,回头朝着莫庭烨问道。
莫庭烨不解地看向她:“昨日刑部的人已经检查了驿馆的食物,没有发现任何迷药的痕迹。”
“不一定是迷药,很多时候几种不同的食物混合在一起也能达到令人昏睡不醒的效果,只是药效远不如迷药那般强烈,所以他们还是会被雷声惊醒。”南宫浅陌若有所思地说道。
莫庭烨心念一转,立刻猜到了她的想法,于是连忙叫来墨风,低声吩咐了一阵后便见着墨风立刻转身朝着京兆尹府的方向而去。
等到几人跟随着京兆尹府的衙役赶到驿馆厨子的家中时,发现家里门半掩着,里头没有一丝声响。南宫浅陌心下微沉,有种不好的预感在心底逐渐蔓延开来。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几人缓步踏入,一抬头却发现他们还是晚了一步——那厨子一家三口全都吊死在了房梁上!
南宫浅陌目光一沉,对着罗域和墨风吩咐道:“把人放下来!”
“是!”二人二话不说便上前将吊死再房梁上的一家三口给放了下来。
南宫浅陌仔细检查了一遍他们身上的痕迹,眉头越皱越紧,神情也越发凝重起来。
“怎么样?”莫庭烨沉声问道,事情似乎越来越复杂了,那个凶手仿佛是在刻意引到他们一般。
南宫浅陌摇了摇头,声音微沉道:“通知刑部的人过来吧,他们是自己上吊的。”
“什么?头儿你的意思是他们是自杀?”罗域不可思议地问道。他不是想要怀疑头儿的判断,只是他们刚查到这个厨子身上,他们一家三口就自杀了,这实在是太过巧合了!
南宫浅陌低着头望着地上的三具尸体,声音听起来有些晦暗不明:“我没有说他们是自杀,我只是说他们是自己上吊而亡。”
“啊?”罗域听糊涂了,这自己上吊不就是自杀吗?
“我怀疑他们是被人下了某种可以致幻的毒,在神志不清的情况下上吊而亡?”南宫浅陌沉默了片刻忽然开口说道。
“幻心散!”莫庭烨和罗域异口同声地说道。
南宫浅陌面色凝重地点头道:“如果真是幻心散的话,我想我大概猜到这件事的真正凶手了。”
“陌儿……”莫庭烨忽然心头一动,也隐约猜到了一些,却又不能确定。
不想南宫浅陌却是直言道:“我已经派青风和青越去查上京城中与画眉有过接触的世家公子了,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放眼整个上京城有这个实力和野心去做这一件事的人,屈指可数!
莫庭烨略微沉吟了片刻道:“如果真与那个人有关,你想要怎么办?”
“连根拔起!”南宫浅陌从嘴里淡淡吐出这四个字,与此同时,凤瞳中犀利冷锐的光芒陡然迸射而出,直击人心。
莫庭烨眼底划过一抹讶异,旋即又释然,他的陌儿向来都是这般干净决绝、果断坚毅的,她既说了放弃那便是永不回头,一如当年的澹台奕訢。
“主子,出事了,冯石突然招供,指认王妃是幕后主使!刑部的人已经在来的路上了!”墨寒匆匆赶来,神情慌乱地说道。
“什么?!怎么会这样?”一向沉稳的罗域不由大惊失色,事情转变地也太快了,怎么一转眼的功夫冯石就招供了……
南宫浅陌凤眸微眯,冷声道:“我们离开后是谁去见了冯石?”
“是画眉。”墨寒语气中夹杂着一股懊恼。
果然如此!南宫浅陌听罢沉默不语,莫庭烨也一言不发地站在一旁,只是周身的寒气愈发冰冷,深邃的紫眸中甚至隐隐透着一股浓烈的杀意!
“主子,咱们现在该怎么办?”墨寒有些着急了,原本冯石就是这个案子的关键所在,现在他出言指证王妃,情况对王妃很不利啊!
不待莫庭烨开口,刑部尚书章邯已经带人赶到了驿馆厨子家中,煜王也随之而来。
章邯望着眼前淡然自若的南宫浅陌,眼底的挣扎与不可置信渐渐散去,只留下一片清明,“胥扬将军,请随本官走一趟吧!”
平心而论,他实在不愿相信此事与眼前这个年轻女子有关,她是皇上钦封的正二品胥扬将军,御旨钦赐且名号已经入了皇家玉牒的暄王妃,于情于理,她都没有任何理由去做这件事。
可人证物证就摆在面前,那么多双眼睛盯着,由不得他不信!
莫庭烨紫眸中立时迸射出一股浓烈杀意,看着眼前众人的目光像是在看死人一般,语气里更是布满了威慑:“章大人……”
“有劳章大人特意跑这一趟了,带路吧!”南宫浅陌淡漠如水的声音打断了他,神情不悲不喜,目光更是冷静得出奇,仿佛刑部大牢只是寻常府邸,而她不过是去串门似的。
章邯眸中的钦佩之色一闪而过,不愧是东霂的又一位战神,单单是这份处变不惊的定力,放眼整个东霂只怕也找不出来几个!
“慢着!”
只见莫庭烨一双精致好看的桃花眼微微眯着,浑身的怒意毫不掩饰地喷薄而出,阴沉冷厉的声音有如淬着千年寒冰一般,令人不寒而栗:“章大人似乎还没问过本王的意见吧?”
章邯闻言脸上浮现出一抹为难,他就知道暄王殿下不会轻易罢休,可案子又不能不查,于是只好苦笑道:“暄王殿下,此事没有知会您是下官的疏忽,只是刑部办案向来只看证据,况且下官请胥扬将军回去也不过是协助调查而已……”
“哼!照你的意思本王是不是还要感谢你手下留情了呢?”
“下官并无此意!”章邯苦笑不已,只是这解释却是有些苍白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