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不就是不久前,我追踪气息赶到古墓之后,查看凌邪尸身是否被损毁时的画面吗?
可恶,我竟然没发现墓室里被安了摄像机!
风扬给我播放的视频非常短,只有我翻动尸体的那一小段录像,我之前在墓室里到处搜索时的那些画面统统没有——也不知道是谁故意截掉了那部分内容。
但就算我动了凌邪的尸身又怎样,这跟杀人嫌疑有什么关系?我镇定下来,冲着风扬发问。
风扬说:“根据这段视频中的内容,我们有理由怀疑你试图复活那具千年僵尸,所以才到搜集活人魂魄。”
我注意到他用了“到处”这个词,所以他们扣到我身上的命案还不止一桩?!
“你们口口声声说我杀人炼魂,证据呢?!光凭一段十几秒的录像就说我杀人,你们自己信吗?”
风扬又在平板电脑上调出一张照片,问我:“这把桃木剑你认识吧?”
桃木剑,我确实有一把,那是玄清观的灵虚道长送给我的。只可惜我不懂道术,发挥不出它的威力,所以后来就没再用过。但我一直很小心地保存着它,搬新家也没忘记把它带过去……
等等!
我好像忘了确认那把桃木剑有没有被偷走!
当时发现家里进过人,我第一反应就是凌邪回家过,但后来并没有发现他的气息。我那时也怀疑过是否招贼了,但是所有贵重物品都都还好好的,再加上我离开家的时间也不长,所以就打消了怀疑,没有太仔细地检查……
难道桃木剑被偷了?!
风扬见我神色阴晴不定,似乎生怕我说谎,警告道:“孟小姐,你可千万不要说什么桃木剑都差不多之类的话,我现在给你看的这把桃木剑曾经是玄清观的镇观之宝,世间只此一把……而我们也已经向灵虚道长的弟子求证过,他的确在两个月前将把这桃木剑赠予你了。”
他似乎还想继续说下去,但是房间里突然又响起机械音:“风扬,你说得太多了!”
风扬转头看向旁边的单向玻璃,低声认错。
看来,那扇玻璃背后依然有人在监视着我们。
风扬又指了指桃木剑的照片,加重语气问:“这把凶器是不是你的?”
他这句话就是在告诉我,桃木剑出现在了凶杀现场,这才是他们怀疑我的最根本原因!
有人故意用桃木剑栽赃我!我被算计了!
我说:“桃木剑是我的没错,但我没用它杀过人,也从没想过要炼什么魂,我是冤枉的,有人故意栽赃我!”
风扬深深地看着我,眼底似乎藏着千言万语,怎奈我们此刻都被监视着,这些话他一个字都不能说出来。
“你怎么证明桃木剑曾经失窃?”风扬问我。
我沉默,因为没法证明。我甚至都不能完全肯定,桃木剑究竟是那天我出去吃饭时被人偷走的,还是更早些的时候就已经没了——我一直把它束之高阁,太久没有查看过了。
“只要你能够提供线索,我们一定会追查到底。如果你的确是清白的,我们绝不会冤枉你……”风扬说到这里的时候,刻意顿了一下,加重语气道:“你要相信我们。”
我心里微微一颤,觉得他似乎在暗示着什么。那最后一句话,或许应该去掉那个“们”字才对。
风扬静静地看着我,目光清澈坦荡。我似乎还是头一次见到他如此认真的模样,以前他给我的印象,总是那么吊儿郎当……他是想让我知道,他是可以信任的人吗?
其实不必费神猜测这么多,以我目前的处境,除了信任他以外,似乎并没有更好的选择。
我不着痕迹地冲着他笑了一下,说出了自己的猜测:“15号那天中午有人进过我家,桃木剑应该就是那个时候被偷走的。对了,你们可以去查一下小区里的监控,应该能找到那个小偷。”
风扬顿时眼睛一亮:“好,这条线索我会亲自去查!”
我又想起那天还有一件事情很奇怪,索性也说了出来:“对了,我那天还收到一条短信,我同寝室的同学孙薇莫名其妙地叫我放过她,但之前明明都是她在坑我害我,我根本就没把她怎么样。我当时没放在心上,现在想起来觉得挺蹊跷的,说不定也是故意留伏笔为了将来陷害我,你也可以顺便查查。”
风扬脸色古怪起来:“你还不知道?”
“知道什么?”我被他问懵了。
风扬有意无意地瞟了一眼旁边的单向玻璃,对我说:“我们不久前发现的死者就是孙薇。初步判断,她应该死于15号那天晚上,死因是被人强行抽魂……”
冰冷的机械音再次响起:“风扬!你的任务结束了!我命令你马上回来!”
玻璃背后的某个人,急了。
风扬不卑不亢地问:“请问这是a先生的命令吗?我现在执行的,是a先生亲自交予的任务,也只有a先生有权下令终止。”
机械音缓声道:“继续。”
风扬轻轻弯了弯嘴角,似乎很高兴自己赌赢了。
虽然经过处理后的机械音听不出差别,但我还是能判断出来,着急让风扬回去的,和让他继续“审问”我的,并不是同一个人。
很明显,隐盾高层之间有着不小的分歧。
很久以后我才知道,隐盾的高层之间并不只是存在分歧而已,几乎已经到了水火不容的程度。风扬和景如婳所处的派系,目前正落于下风,所以处处掣肘,连带着我也受了许多不必要的折磨。
至于风扬口中的那个a先生,则是隐盾组织的最高领导者。他的真实身份是最高机密,组织里严禁提及,所以只用a先生作为代称。
a,是英文字母当中的第一个,象征着绝对权威的身份地位。
a先生还担任着其它的重要职务,所以隐盾组织当中的大小事务基本都由两位副手做主,那两个副手向来不和,所以慢慢在组织内部演变出了水火不容的两个派系。这些,a先生都知道,但是一直采取放任态度。组织里的事情,他几乎从不插手——除了特别重大或者特殊的事件以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