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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节

圣宠几乎是这些后宫女人们心中的隐痛,叶美人纵然想要,可在杨妩面前也不敢显露半分,叶美人道:“娘娘这是什么话,能侍奉娘娘左右是嫔妾的福分,娘娘但有什么吩咐,尽管开口。”

杨妩找她断然不会是想跟她说这些话,一定有别的目的。

杨妩见叶美人懂事,她很满意,跟她说了自己心中的忧虑:“郡主在宫中,各宫妃嫔皆无宠,本宫也是为姐妹们发愁啊……”

她的话未说尽,可叶美人却懂她的意思,叶美人道:“娘娘放心,嫔妾一定会帮娘娘想法子解决。”

她既已投靠淑妃,自然只能为她身先士卒。

杨妩见叶美人肯替自己办事,微笑道:“很好,好妹妹,帮本宫就是帮你自己,你放心,事成之后,本宫不会亏待你和你的家人。”

提到“家人”二字,叶美人心中一凛,脸上却不显半分,只道:“多谢娘娘。”

秦洵的动作摆了半个时辰没动,他的目光炯炯有神,含着几分笑意深深望着她,她在画他,而他也在看她,怎么看都觉得看不够。

一会儿,他笑着问:“兮兮,好了没?”

宁悦兮画完最后一笔,将笔搁在玉山笔架上,抬眸看了他一眼道:“画好了。”

“拿过来给朕看看。”秦洵有些迫不及待。

宁悦兮将画拿起来,红唇张开,轻轻吹干上面未干的墨迹,走到秦洵面前,将画递上。

秦洵原本满脸期待,可在看到这幅画后,嘴角的笑容便再也维持不住了。

秦洵的眸光慢慢的从画上抬起来,落在宁悦兮的脸上,脸上透着一丝恼色:“为何是这般?”

宁悦兮仿佛没发现他不高兴,假意问道:“皇上是觉得臣女画的不好?”

秦洵的目光又落回手中的画上,他皱了皱眉,的确画得不好,画上的青年衣饰虽和他的一样,容貌却平平淡淡,比他本人俊美的外貌相差甚远,她的画技算不上绝佳,可也绝不会是这等水平。

秦洵又气又笑,他道:“兮兮,你莫非是故意的?”

宁悦兮看到秦洵明明很生气却又憋着没发作的样子,暗暗解气,她眨了眨眼,一派坦荡道:“臣女画技不太好,您也是知道的,只能画出这般水平,如果皇上要是嫌弃的话,不如请宫中的画师来专程替皇上画一幅?”

秦洵见她眨眼,便知她在撒谎,所以是故意气他的?

若是这样,秦洵反倒不生气了,他挑眉道:“朕怎么会嫌弃,别说兮兮将朕画的普通,便是画的面目模糊,朕也喜欢。”

说完后,他抬高声音道:“张怀初,将这幅画替朕裱起来,朕要挂在乾清宫中,往后日日欣赏。”

张怀初上前来,将画接过去,笑着应了声:“是。”低头看了眼那画中的青年,这么平庸的脸和主子差别也太大了,连他都觉得不好看,主子居然说喜欢,由此可见主子对宁郡主真的爱到心坎里去了,爱屋及乌。

主子自从当上天子之后,越发深沉难测,端重沉稳,只有跟郡主在一起之后,身上才能寻到一点少年人的影子,真好。

而宁悦兮见他非但不生气,还要将画裱起来,忽然觉得没意思了,反正现在自己的活也做完了,正要告退,秦洵忽然拉住了她的纤纤素手,拇指按在手腕处,他垂眸道:“适才画了这么久,手腕定然酸疼,朕替你揉一揉。”

第23章 吻你

宁悦兮一怔,刚才她忙着将画给他看,竟没有察觉到这点,经他提醒,手腕好像的确有些酸疼,宁悦兮垂眸看着自己的手,他的拇指正轻轻的用力揉着,神情很专注,仿佛握着的不是她的手腕,而是一件精心呵护的宝贝。

宁悦兮神色淡漠的移开目光,当初他将自己弃之如弊履,如今这故作情深又是给谁看?

秦洵低着头没看到她的神色,他揉了一阵,等宁悦兮那股酸痛消失了,抬头看着她,嘴角勾起点笑意:“好了。”

又记起还有什么没处理,他重新低下头,看到她指尖沾的一点点墨渍,他握住那指尖,张嘴含住,用舌尖轻轻舔舐她的指尖。

湿濡感包裹她的指尖,舌头柔软的触感从指尖一路传到心里,

宁悦兮的心骤然猛跳,她意识到什么,迅速将手抽回掩在袖中,惊慌的低头道:“时间不早了,臣女先回去了。”

说完,福了福身子,正准备要走,秦洵正在兴头上,被她打断,见她低着头有些抗拒的样子,无奈道:“兮兮,今夜留下来吧。”

宁悦兮蹙眉,不情愿道:“皇上,臣女还是回宫吧。”

秦洵不肯,又抓住另一只手,他道:“张怀初今夜告假,朕缺一个磨墨的,你留下来替朕磨墨。”

说完,他又将张怀初给叫进来,说道:“张怀初,你前几日跟朕告假,朕准了,早些退下吧。”

张怀初茫然的“啊?”了一声,不解的看向秦洵,秦洵朝他使了个眼色,张怀初这才明白过来,赶紧改口道:“奴才的确告假了,奴才这就走。”

乾清宫内,青花花卉纹八方烛台燃起了烛火,秦洵坐在龙椅上低头批阅奏章,宁悦兮站在一侧,低着头,手里拿着松烟墨一下下的磨着。

其实,秦洵并不是想要她磨墨,纯粹只是想要她留下来而已,她站在身侧,他也没心思看奏章,才翻了几个,便将奏章一丢,靠在龙椅上,偏头瞧着她。

她的鼻尖泛着细腻的光,轮廓比往日更柔和。

秦洵目光炽烈,宁悦兮似有所感,转过头来看他,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一撞,对视了一会儿,宁悦兮敛住眼中的情绪,她问:“皇上批完了吗?”

秦洵轻轻的“嗯”了一声,没批完也不想批了。

他睨着她的脸,指了指自己的大腿,“坐这儿来。”

宁悦兮不过去,她轻声道:“这不妥。”

“没有什么不妥的。”

说完,他拉着她往怀里一带,宁悦兮没坐稳,跌坐在他的腿上。

秦洵单掌握住她的细腰,另一只手抬起来,将她的鬓发撩到耳后,他喟然道:“兮兮,你可知这两年来,朕日日夜夜都想这般拥你入怀。”

宁悦兮依然面无表情,她淡淡道:“那不巧,这两年,臣女从未想过皇上。”

确实没想过,也不愿去想。

秦洵怔怔的望着她,那双总是清冷锐利的眸子,忽然流露出一丝与他身份不相符的怅然之色来,他轻声问:“兮兮,你真的爱苏停云,不再爱朕了吗?”

宁悦兮告诉自己,他都是虚情假意,她说:“真的,皇上,从前的宁悦兮死了。”

秦洵深深的看着她,眼睛像是一个旋涡,他说:“兮兮,可你在朕心里从未死去过,朕一直记得四年前,你也像今天这样坐在朕的怀里,你主动来亲朕,朕那时,心里是从未有过的欢喜,朕一直怨恨命运不公,直到那一刻才觉得,老天爷也不是没长眼睛。”

“别说了!”宁悦兮豁然打断他的话,从他身上一跃而起,秦洵却突然发力阻止她:“兮兮,别走,别走。”他死死的箍住她,单手拖住她的下巴,他的眼底又涌出执迷又疯魔的神色来,他的心在狂跳,胸腔快要炸裂了,眸光亮的惊人,他急切的说道:“那次是你主动吻朕,这次换朕来吻你。”宁悦兮拒绝的话没说出口,灼热的气息扑过来,她的嘴被秦洵含住,男人湿濡的舌头探入她的嘴中,一阵肆意的吸允。

宁悦兮完全失去了反抗能力,力量悬殊之下,只能任由他掠夺,渐渐的他不只满足于亲吻,龙案上的奏章扫落了一地,宁悦兮感觉身子一轻,她被秦洵整个抱上龙案。

宁悦兮意识到他要做什么后,惊慌的推拒:“不……不要在这里。”

秦洵的手解开她的腰带,他的脑袋埋在她的颈项处,细细的啄着,他闷声道:“就要在这里,朕喜欢将兮兮的味道留在这龙案上。”

转眼间,宁悦兮身上的衣裙全部掉落在地上,秦洵抬手抽去她的簪子,满头青丝如瀑垂落。

反观男人依然是衣冠楚楚,未有一丝凌乱,男人将她的双手反扣在身后,他促狭的看着她,让她浑身迅速泛起粉红,宁悦兮干脆闭上眼睛。

一时,肃正的乾清宫,瞬间便成了旖旎的温柔乡。

他变着法子来来回回的折腾她,宁悦兮的膝盖磕冰冷的龙案上,那一处的肌肤被磨得通红,双手吃力的支撑着身子,心里将秦洵骂了一遍又一遍,只想让这一切快点结束。

夜色越发深沉了,里头的声音也渐渐消停下来,这一夜,乾清宫叫了三次水。

沐浴完毕,秦洵抱起昏昏沉沉睡过去的宁悦兮去寝殿,擦了身子穿上寝衣后,便搂在一起睡下了。

倚霞宫内,叶美人从腰带上取下玉佩,递给立夏,她道:“改明儿,你亲自去将此物给宣定门禁军统领白泽川送去,就说本宫有事找他。”

立夏从她手中接过玉佩,次日便将东西送到了白泽川手中,随之带去的还有一包银子,和叶美人的几句话。

次日,秦洵下朝后,宁悦兮已经离开乾清宫,他正批阅奏章,张怀初手里拿着一个卷轴过来,他躬身道:“主子,画已经裱好了,可要挂上去?”

秦洵点头道:“就挂在寝殿龙榻对面。”

这幅画是兮兮所画,但画的又不像他,挂在乾清宫正殿显然不合适,只能挂在寝殿内自己欣赏。

张怀初应下,办完差事后,他来到秦洵身边伺候,问秦洵可想好送宁悦兮什么礼物,他好着人去准备着,秦洵便将一张画好的红宝石头面递给他道:“按照朕所画的,让司宝司打一套出来,一定要在七月初五做好。”

他想要在宁悦兮生辰之日,将他亲手设计的头面送给她。

到了七月,菡照湖中莲子已熟,宁悦兮常常带着杏雨,香零扮作采莲女,去湖中采莲,太阳偏西时去,日暮方归,几人怕水湿了鞋袜,通常脱了鞋袜掩在岸边的草丛底下,上岸后才穿好,这日还和往常一样,上岸后杏雨,香零找鞋子,却只找到宁悦兮的,她们两个的却不翼而飞。

无奈之下,宁悦兮只得穿上鞋袜先走,回宫后再让人给二人送鞋过来。

此时,一弯明月从东边升起,清辉洒满人间,将远处的宫殿镀上了一层银霜,殿庑上点起了橘红色的灯笼,像明珠似得缀着。

路没走多远,她听到一阵潺潺流水声。

路过的地方,这儿是御花园的假山,假山旁边一条清溪淌过,她跨过溪流,正要从假山旁边经过,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宁悦兮脚步一顿,心想莫非有人藏在假山中?

她正要凑过去看,黑暗中忽然伸出一双手出来,抓住她的手臂,将她整个人往假山洞里拖进去。

她迅速的抓住那人的手臂,一个转身,瘦削的肩膀抵住那人的肩,电光石火中,一个七尺高的男人,被她猛地使力掼倒在地上。

男人被摔下去之后,已落了下风,三两下就被宁悦兮给制服。

好歹她父王是征战沙场的大将军,她的功夫虽不精,但防身是绝对没问题的。

那人被她抓了之后,直嚷着“郡主饶命”,见对方认识自己还下此毒手,心觉蹊跷,逼供之下,那人听宁悦兮说要送他去慎刑司便害怕的不行,只得招供了。

原来此人是宣定门禁军李旭,是统领白泽川让他来玷污自己的,那白泽川则是受叶美人差遣,两人似乎有私情,身上各自挂了一块鸳鸯佩,李旭怕到时候白泽川杀人灭口,将这一对鸳鸯佩偷走了,如今两块玉佩和一包银子都在宁悦兮手中。

宁悦兮将李旭砸晕了走出来,等了一会儿,果然有人来了。

先是安排人在这里玷污她清白,然后又过来“捉奸”,这是要彻底毁掉她啊。

她竟不知何时与这位叶美人结仇了。

宁悦兮缓缓转过身去,赶过来的叶美人定睛一看,只见对方一身碧绿上襦,阔腿儿绸裤,纤腰不盈一握,莹白粉致的小脸浸在月光里,乌黑的眸子光华流动,那样子,瞧着简直像是林麓深处跑出来的精灵一般。

是宁郡主。

她怎么没事!

叶美人脚下一阵踉跄,险些没有站稳,内心大震,到底发生什么了!

见叶美人震惊的走都走不动了,宁悦兮只好勉为其难的朝她走过去。

她到了跟前,橘红的灯光晕在她脸上,让她多了几分人间的暖意,她笑:“见到本郡主没事,娘娘是不是很意外?”

叶美人表面上镇定,掩在袖中的手却已悄悄攥紧,她道:“郡主说的什么话,本宫听不懂。”

宁悦兮对叶美人的反应半点也不奇怪,她神色自若的说道:“美人听不懂没关系,但是这个,美人认识吧?”说着,她拿出从李旭身上搜到的玉佩,捏着穗子提起来,在半空中晃了晃。

叶美人看到这个玉佩,吓得脸色发白,这块玉佩,她明明是给白泽川的,怎么会到李旭的手里,白泽川到底怎么办事的?

她四下里一看,不见李旭的身影,如今鸳鸯佩又到了宁悦兮手中,看来她是已经知道了整件事情了。

叶美人摒退左右,让立夏守在入口出,她冷声道:“事情是臣妾让人做的,宁郡主,你想怎么样?”

第24章 出逃

等人都走了,叶美人盯着她手里的玉佩,攥紧手中的帕子:“宁郡主,你想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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