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大家都困得不行,是被寸头哥逐一拍醒的。
陆长天坐在凳子上摁了一下自己的胃,感觉怪怪的。
“怎么了?”寸头哥问道。
“没事。”陆长天打开了电脑。
四个人没吃早饭翻了一下这几天的数据,最后决定赌一把提交新模式。
十二点十五一过数据显示出来,虽然四个人成绩比上一期有很大进步,但是比第一名的数据少了一位数。
“强……”寸头哥半是失落半是佩服的开口。
陆长天点点头,你学长学姐果然就是学长学姐,他们这个成绩应该直接就去省赛了,“不错不错,来年再来,捞个第三名也好。”
“累死了,我点外卖了,你们吃啥,黄焖鸡米饭吃吗?”奶奶灰男生问道。
“我都行。”
“我也。”
“陆长天你吃吗?”
“我自己看着办,你们先吃,我去洗个澡。”他已经三天没洗澡了。
“那我不管你咯?”
“行。”陆长天刨出衣服就去浴室啦。
洗着洗着洗澡水突然变凉,陆长天真是无力吐槽学校,马上冲干净出来,感觉自己肩膀和胃都冒着寒气。
陆长天爬上床裹进被子。
“真不吃?我有零食要吗?”寸头哥问道。
“我睡一下,太困了。”
“行,这几天辛苦了。”
“没啥,叽叽歪歪。”陆长天笑了一下闭上眼睛。
直到快要准备出去聚餐开黑才被寸头哥摇醒。
“还没供暖你怎么就那么多汗?”寸头哥摸了一下陆长天额头,“也没发烧啊?”
“怎么了?”很少说话的那个腼腆的男生走了过来。
想到陆长天前几天边吃面包边调侃他自己是个玻璃胃,“他是不是胃疼。”
陆长天胃疼疼到耳朵都是嗡嗡嗡的,他醒来都会低血糖,听见说话控制不住自己的暴躁,尽量耐着性子不开口。
“我带你去校医院。”寸头哥开陆长天衣柜拿出他的外套。
“我不去。”
“怎么不去?宿舍里面都没有你能吃的药,你回来住一趟我看你也只带了衣服电脑回来。”
“我药在家里。”
“你头铁啥,你家多远你坐飞机回去吃?”
陆长天闻言脑子清醒了一点,他把和苏以景住的地方自然而然说成了家。
“在我租房那。”
“你脸上全是汗大哥,我拿个镜子给你看看,校医院近,我带你过去。”奶奶灰男生看不下去了。
“校医院水平不行,我回租房的地方吃完药就没事。”陆长天抬起手擦了一下脸,小心翼翼舒展自己慢慢下床。
寸头哥无奈只能送陆长天下去打车,一路上絮絮叨叨校医院看这些病水平还是可以,而陆长天显然还记得上次“三月份到了”的事情。
上了出租陆长天放下车玻璃,“就不跟你们聚餐了,好好玩。”
“没事,赶紧回去吃药。”
“谢谢。”
“快去吧,再见。”
陆长天报了地名之后司机还愣了一下,那么近也要打车吗?回头看了一眼陆长天坐在后座躬着身子的样子,司机吓得赶紧把他送到小区,陆长天费力地指挥,司机拐来拐去终于到达苏以景房子的门口。
“谢了师傅。”
“没事没事。”
陆长天下了车之后往里走,刚走进院子距离门口还有一段距离胃一抽搐,陆长天疼得蹲在地上不敢直起腰。
他最近吃的又少吐不出来,胃里一阵阵反酸往食道涌,隔的他难受,胃里像插了一把刀,动一下就会痉挛。
陆长天手心都是汗,他连用手拿手机都没力气,十一月天黑的早,天越来越暗,昼夜温差又很大,肩膀脖子都是一片冰凉。
他不知道自己蹲了多久,听到自行车倒地的声音,陆长天莫名其妙感觉有点委屈,他听到有人向他跑来,他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站了起来转身一把抱住跑过来的人。
“怎么了?怎么蹲在门口,你身上怎么那么冷……”
陆长天更用力抱住苏以景,明明对方没说什么他却要花极大力气紧紧咬住自己的后槽牙,生怕一松开自己就会没有面子掉眼泪。
玛德……自己这样太奇怪了。
“胃疼了是不是?”
陆长天下颌崩得更紧一言不发。
苏以景家没有药,他骗他舍友的。
他知道自己应该马上去校医院,但是他就是想回来。
但是现在不如不回来。
苏以景就说了两句话他就快哭了,他觉得自己简直莫名其妙。
“先进去。”苏以景半抱着陆长天挪回家里。
把陆长天放到沙发上苏以景马上打开饮水机开关然后跑去楼上,然后抱着毛毯下来温柔地盖住陆长天。
“你在找什么……”陆长天觉得自己那种憋不住的情绪好了一点。
“你的药。”
“我没买过。”
“我买了。”
“胃药不能随便乱吃。
“我知道你吃什么。”
苏以景拿着药转过身的时候陆长天愣了。
“之前军训校医院开给你的药不就是这个吗?”
陆长天一刹觉得胸口最柔软的地方被戳中了,眼睛更酸了,“你什么时候买的。”
“你住进来的前一天。”苏以景把药和水递给陆长天。
陆长天马上仰头把药吃进去也逼回自己的眼泪,他这样说就像他一直在等我住进来一样,陆长天觉得自己就像坏掉了一样,变得很脆弱,很开心,又很失落。
“我先去做饭,你待会不疼了就吃一点。”苏以景鞋子都没来得及换就卷袖子去厨房了。
“下次不舒服,就打电话给我,不要一个人撑着跑到家。”苏以景一边淘米一边说道。
陆长天在沙发上像虾一样蜷缩了二十多分钟才慢慢舒展开自己。
“我记得你今天要负责会场。”喝了温水之后感觉好了一点,陆长天慢吞吞说道。
“会场没什么的,演讲人自己就能搞定,就算不能搞定你也更重要。”苏以景平静地说道。
陆长天沉默了一下,不自然转移话题,“什么演讲啊,我这几天忙着比赛都不知道学校搞了什么。”
“没什么,p大的学姐学长关于公益类的宣讲。”
陆长天捧着杯子呆住了,“陆更明?”
“谁?我没看,主要宣讲人是一个斯坦福回来的在p大读博的学姐,我只看了她名字。”
“有个长得非常帅的男生吗?”
苏以景点点头笑了一下,“有,表白墙当场沦陷。”
“玛德高岭之花……”陆长天暗骂了一句,有夫之夫成天到处乱跑掠夺我校女生资源。
陆长天骂得很小苏以景还是听到了,苏以景也愣了,那个学姐带着的学长站在那儿就有一股君子之风,长得美而端庄,嘴角浅浅笑着,和陆长天说说微博大骂多年的高岭之花相去甚远。
况且苏以景本以为陆长天的哥哥应该和陆长天长得非常像,苏以景微微回头,陆长天小脸煞白,眉间一股不耐烦,眉眼艳丽带着一股生人勿近的骄矜。
“你问他做什么?”苏以景明知故问。
陆长天哼了一声,“我哥,看不出来吧。”
苏以景轻轻笑着,他能听出陆长天的羡慕,“没看出来。”
“我妈很漂亮,你想的南方闺秀什么样子,我妈就什么样子,他长了妈妈的端正漂亮和他爸爸的骨像,他爸爸君子之风,”陆长天想起陆更明的爸爸,然后万分不屑,“他就是不小心沾染了他爸爸的气质。”
高岭之花外面可能装样子了!
他爸爸?
苏以景继续问道,“那你呢?”
“……”他长了妈妈的漂亮和爸爸的漂亮。
玛德……
陆长天感觉自己被戳到了痛处。
“你哥来没有告诉你吗?”
“我哥早就把我删了。”
苏以景皱眉,他无法理解为什么陆长天的哥哥要删了陆长天。
“要是我哥在我们学校,你和我哥谁当校草还真不好说。”陆长天默默道。
然后又瓮声瓮气开口,“但我肯定投你一票。”
苏以景愉悦地勾着唇角。
“我一定砸钱给你买水军。”陆长天咬牙切齿。
“你投我一票就够了。”
……陆长天越来越觉得骚狐狸真是把撩用在莫名其妙的对象上了。
“好多人喜欢我哥,好多人觉得我嫂子特别幸运。”陆长天端着杯子酸酸地开口,从小到大陆更明转移了他百分之百的桃花。
本来看陆长天觉得好看的妹子一看陆更明就想成为他的嫂子。
憋屈。
玛德高岭之花!
“你哥哥很有优秀。”
“我哥哥有我嫂子才是幸运。”陆长天笑了笑没有往下说下去。
苏以景听出了向往和感慨,心里面有一点点吃醋,锅里已经在煮着粥,苏以景洗干净手擦干走到客厅,陆长天看起来已经好了一点。
陆长天站了起来晃到冰箱,腿还有一点发软,拉开冰箱发现临走之前的食材基本上没有动过。
“你这几天就只把上次那个粥给喝了吗?”陆长天知道苏以景不喜欢外卖。
“是啊。”
“你不是最喜欢做菜了吗?”陆长天懵逼了,就吃那么点?
苏以景拿着自己的外套从陆长天背后披上,陆长天觉得刚刚那一下自己差一点就被抱住一样。
“留我一个,饭也不香……”
陆长天不敢回头心脏狂跳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