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将遵旨!”那人立刻领命,不敢忤逆皇后。他从前线来,战场上是什么光景,他比皇后更清楚,眼下任何事都不能阻拦皇帝打胜仗,他可不敢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宫里一切安好,请皇上保重勿念。”哲哲起身道,“就这么说,皇上若问你什么,你便道来去匆匆不曾瞧见。”
“是,娘娘。”
“等等……”哲哲又将人喊下,“皇上有没有特别叮嘱你,要留心什么?”
“回娘娘的话,皇上没有特别的叮嘱,末将领了信函便赶回京城。”那人瞧着老实忠厚的模样,不像会说谎话。
哲哲再三思量:“去吧,照我说的做。”
来者匆匆而去,眨眼功夫就消失在内宫中,这么短的时间,想必也察觉不到什么,但皇帝若另安排眼线在宫里,哲哲也没法子了。
她带着皇帝的信函,来到关雎宫,大玉儿将信念给姐姐听,把纸翻来覆去说:“这是有多忙,再多两行字也不行?”
海兰珠笑问:“多来做什么?”
大玉儿眼珠子悠悠转:“多两行字,特地问问姐姐如何。”
海兰珠看向哲哲:“姑姑,您看她。”
“皇上一切安好,你也赶紧好起来。”哲哲却道,“怪我没轻重,一直想着你在皇上身边伺候,他必然最舒坦最安心,却是活生生把你累病了。”
海兰珠连忙摆手:“姑姑别这样说,玉儿更不要这么想,这几个月我能日夜守在皇上身边,终于能实实在在为他做些什么。当然,最好这辈子都别再有侍疾的事,只盼着皇上康健,但是这些日子,我每天……都很快活。可这样说,心里又觉着,更对不起姑姑和玉儿。”
“好了,咱们就别对不起来对不起去的。”哲哲将一双侄女的手交叠在一起,“各自把日子过好,开开心心的才是。”
不多久,雅图便带着宫女送汤药来,从宫女的手上拿过,便是小心翼翼送到海兰珠的嘴边,亲手喂姨妈喝下去。
“姨妈就是好,喝药这么乖。”雅图心疼地夸赞,“不像额娘,病了痛了喝一口药,像要打仗似的手忙脚乱。”
海兰珠爱怜地看着雅图,心中一个激灵,问哲哲:“姑姑……雅图是不是快出嫁了?”
哲哲道:“皇上没来得及修改婚期,本是没打算御驾亲征的,眼下病了一场,又率兵而去,雅图的婚期就这么定下了。说不好听的,科尔沁还怕你们变卦,他们无所谓隆重与否,只盼着雅图快些过去。”
雅图就在一旁听着,哲哲不想瞒着她,本就是这孩子要去过一辈子,她该知道所有的事。
“雅图……”海兰珠心疼地挽着孩子的手,“不能风风光光出嫁,你会不会伤心?”
雅图将三位长辈看了看,傲然道:“皇阿玛可是用炸响红衣大炮来给我送嫁呢,热闹得很。至于那些金啊银的,我从小就不稀罕,皇额娘,您就给我长个脸,就说雍穆公主省下婚礼的花销支援前线将士,可好?”
哲哲连连点头:“好,好。”
“这丫头。”大玉儿嘴上嗔怪,心里疼得疯了。
她何德何能有这样好的女儿,她把女儿骄傲地养大,从不需要她为任何事委曲求全,可偏偏在她一辈子的幸福上,逼得雅图一忍再忍。
“不过有一件事。”雅图娇滴滴地说,“姨妈,您还记得吗?”
海兰珠温柔地点头:“姨妈记得,雅图出嫁的时候,姨妈来给你梳头。”
雅图欢喜极了,依偎在她身旁:“姨妈可要把我打扮得漂漂亮亮,让弼尔塔哈尔看得目瞪口呆。”(13:00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