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准备的东西也不少,最起码张正书要把六分仪,要把最可靠的指南针给鼓搞出来。
在曾瑾菡的帮助下,又有系统这个作弊器,六分仪其实很快就鼓搞出来了。难就难在,张正书居然在算数上遇到了困难。六分仪是用来测量某一时刻太阳或其他天体与海平线或地平线的夹角,以便迅速得知海船所在位置的经纬度的。
经纬度的概念,曾瑾菡也早就知道了。
但是复杂的算数,让张正书直接丢了面子。他用纸张都算不出来的经纬度,曾瑾菡在试了几次之后,居然能用心算一下子就算出来了。张正书不忿气,又拿出了神器——算盘。张正书的算盘也是经过苦练的,没想到曾瑾菡用了几次之后,甚至还无师自通了“珠心算”。
好吧,张正书又遭受了来自学神的打击,不对,是暴击。最后,张正书才不得不承认,在智力方面,他是不可能比得过曾瑾菡的。
解决了六分仪,又制成了一个最可靠的指南针,时间已经悄然来到了四月下旬。坐着曾家船队的船只,张正书携着曾瑾菡,带着苏熙、史陌、刘忠三人,开启了下杭州之旅。
大宋的航运还算发达,大河大江之上,有着无数往来的船只。
因为黄河解冻,所以憋了一冬的漕运,总算是能有个宣泄的地方了。在河面上的船只,呼喊着号子,有规律地穿梭着,显得一片繁华。
但是,出了开封府地界之后,可以明显地察觉到航运热度的衰减。即便是在黄河之上,也往往是看不到往来船只的,只有曾家船队一路开往江南去。半天,才能看到有其他船只在江面上慢悠悠地驶将过来。
“郎君,你瞧那船,还不及我们的船一半大哩!”
曾瑾菡的话,让张正书点了点头。这话不错,大宋的船只虽然样式不少,但大船只有海船,江河上的船只若非是货船,其他船只都不算大。而曾家的这船队就更不用说了,为了运更多的丝绸,曾文俨是下了血本,把这支船队打造成装货最多的样式,自然也要比普通的船只大上不少。对比起其他船只,更是像个大块头一样。
大船有大船的好处,即便是没有坐过船的史陌、刘忠二人,也只是吐了三天而已。
当看到两个面色蜡黄的武人,张正书也是摇了摇头,关切地让他们多些休息,少些走动,才总算让他们回过气来。好在这两人的身体素质真的一流,居然挺了三天就挺过来了,不再呕吐不说,甚至还能在船上行走如常。
看着大江南北的景色,张正书也是一阵恍惚。
这才是没有污染的,没有雾霾的时代啊,可惜人类要发展,大宋要打败一溜敌人,就必须开展大作坊计划。有了工业,肯定就有污染。张正书能做的,就是尽量把作坊设立在无人区,让环境少污染一点。
“可惜没有路过山东,不知道那梁山水泊到底有没有聚起水贼来……”
张正书知道,从开封府到杭州,一路沿着汴河南下,经淮水后到扬州,然后再经过运河直达杭州。
世人都在谴责杨广不惜民力修运河,发动三次征高句丽而导致亡国,殊不知没有杨广修的运河,后人都没办法下扬州!运河之利,一直持续到后世,可见杨广确实做了实事。错就错在杨广太过着急,要是徐徐图之的话,千古一帝说不定都能当得上。
凭物怀古,是每个中国人都喜欢做的事,因为中国有着悠久的历史。要是像辽国、西夏一样,立国不过百余年,哪里有什么历史可言?
“小官人,这是到杭州了?”史陌怔怔地问道,他不敢相信居然有能比拟汴梁城的城市!
刘忠也好,史陌也罢,都是没有到过江南的。见识过了汴梁的繁华,但是杭州也不差。
怪不得柳三变写的“东南形胜,三吴都会,钱塘自古繁华。烟柳画桥,风帘翠幕,参差十万人家。”当是写得不错,虽然杭州的人口没有汴梁城那么多,但也有几十万人。在宋朝也没多少城市比得上,更别说其他国家了。
看着运河之上的船只似乎比汴梁城中更多,张正书也是感慨。江南一地,果然是宝地。即便是宋朝,开发了这么多年,也只不过把杭州的潜力挖掘出那么一点点罢了。至于后世的湖北、湖南、江西、广东、广西等地,现在都还是荒芜的,偶有村庄也很穷。张正书早有计划,要派人过来开荒土地,然后在中原地区宣传江南的好处,在没有靖康耻的前提下,靠着三寸不烂之舌也要对江南大开发。
一旦有汉人过来开荒,肯定会形成风潮的。
中原地区已经被破坏得差不多了,水土流失很严重,农田肥力也逐年下降。要是抛开故土难舍的心思,迁徙过来江南,那肯定能让江南短时间内就大有起色。经营个三五年,未必就比中原差了。
经济重心南移,是历史大势。看看南宋,以一隅之地,都能抗衡金元两朝百余年之久。即便是正史上的南明,也能苟延残喘一时。江南的钱粮都有着无与伦比的潜力,就看有没有人能看出江南的潜力了。
“这里就是杭州了。”张正书说道,“大文豪苏轼还在这里做过通判,做过知府哩,听说他还筑了一条苏堤,疏浚西湖,开除葑田,恢复旧观,并在湖水最深处建立三塔作为标志。也算是为杭州做了不少实事,百姓至今还记得他。”
曾瑾菡对苏轼也有点崇拜,毕竟是大文豪啊!但凡是读书人,谁不知道苏轼苏东坡?
“郎君,这苏东坡自然是做实事的人,为何他会被贬至儋州呢?”
曾瑾菡为苏轼鸣不平,这样一个大才子,岂能这么对待?
张正书却摇了摇,说道:“文人相轻,且不说苏轼与朝中之人政见不和,就算政见一致,也未免不会有人下黑手。苏东坡性子豪迈,不屑于结党营私,又不擅长斗争,被贬是正常的。其实,他不要发声,为一地百姓做好实事,就足够了。可惜啊,苏轼这人眼里容不得沙子,叫他不发声还不如杀了他。所以,他被贬我一点都不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