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文比曹警官来得快,直接进仓库里面找陈冬杨。来之前他没想到事态如此严重,听陈冬杨说这一批货价值两千万,他倒抽了一口凉气:“这谁弄的?魏明辉吗?妈的来这种阴损招,你干嘛不防住他?”
陈冬杨说道:“防不住,你不知道他会这样弄,这两千万他自己也要损失。”
“他有什么损失?你卖出去给他钱?”
“他可以拿走自己卖,这样搞的话只是经济纠纷,公司内部的问题,不犯法,现在不但犯法,犯的还是刑法。”
“确定是他没有?”马文怀疑了起来,似乎魏明辉没那么傻,会不会是嫁祸?其实是昨晚打架那些富二代搞鬼?
“没有。”
“如果确定是他,我们去弄死他,反正两千万这个坑我们填不上了,我们不好过也让他无法过才行。”马文恶狠狠说了一句,随即又接着说道,“我们也不能只盯着他,免得被利用。这有可能是其他人搞的,比如韩远山,又比如是昨晚那些富二代报复我们。”
陈冬杨认为不可能是那些富二代,听到万豪集团他们都腿软了怎么敢闹这么大?而且他们只会查万豪集团吧?不会弄新国贸的仓库。
他们是神仙吗,短短一天就能安排那么多事,是吗?是个屁。
韩远山还有点可能,毕竟旧国贸完蛋了只有新国贸,如果新国贸也完蛋,如日就真的如日中天了。但退一步来讲,如日本来就占着优势,无论是规模,市场份额,还是内在的人才以及资金,还有公司的稳定都一样。他智商得多低,得有多愚蠢,才直接烧了对手的仓库?如果做不好穿帮了,挂的可是自己,这盘账不划算。
他对马文说道:“不可能是别人,只会是魏明辉。但我们现在不能乱说,不能让物流园知道我们和魏明辉的仇怨,这和赔偿有关。要是他们知道,有可能抓住这一点来讨价还价,这不利于我们索赔。”
马文连忙问:“能赔多少?”
“具体怎么赔,我也不清楚,问问曹警官再说,还得另外咨询律师。反正我们交了管理费,他们绝对有责任,而且这个责任不会小。”
“我说怎么你没有很烦恼,原来是有人兜底。”
陈冬杨苦笑,谁说他不烦恼,他内心都烦死了,他只是不表露出来,他还得收拾残局,这需要冷静,他必须强迫自己冷静。
角度不同,想法就不同,他也没和马文说这些。
当时曹警官也来了,两个人赶紧迎上去。
曹警官四周看看说道:“烧到这程度肯定是有预谋的,不然这么大不容易烧,汽油送进来都很花时间,不可能几个人你提一桶我提一桶就能烧起来。”
马文说道:“曹警官你意思是物流园的人有参与?他们收了黑钱?”
曹警官惊慌回头看,没看见有人跟进来才松了一口气:“你这家伙会不会说话,别这样说话,我没有这个意思,让别人听见你这么问,非得认为我那样想。”
陈冬杨问:“曹警官,这个情况容易查出凶手么?”
曹警官一脸为难说道:“看立案的级别,如果级别高,几天就能弄清楚。如果有人为介入导致立案级别低,不确定因素就多了,结果不好说。我稍微看了下安保设施,基本上没有安保,只有巡逻的保安,还很散漫,物流园的责任不会小。看物流园老板什么心态,如果关系硬,你们又给了足够的线索,那非常容易弄清楚。”说到这里,曹警官很鬼祟的望了后面一眼,弄的陈冬杨和马文特别紧张。
再次确定后面没有人,他压低了声音继续说道:“这种案件的程序,抓到人要弄很久,没个一年半载下不来,就算判了下来,想拿到钱都很难,就算法院强制执行,查封拍卖对方的资产给赔偿都要走一个很漫长的程序。这里还有一个前提,就是查到了幕后的真正凶手,假设凶手是魏明辉,你觉得会那么容易查到?他肯定通过很多层关系找的下手的人,人跑了,失踪了,证据链找不齐,拖着,拖多久不知道,有些案件十年二十年甚至更久都没有结果的比比皆是,明白我说的意思吧?”
马文说道:“不明白,曹警官你直接点了,我们要怎么做?”
曹警官望着陈冬杨:“你也不明白?”
陈冬杨苦笑说道:“我明白。”
“我去外面和他们谈谈。”曹警官转过身快步往外面走。
“哥们,我没听明白。”马文着急的说道。
“曹警官意思是说,我们不能告诉警察,我们有怀疑的对象,反而要装傻,提都不要提,就不知道,没得罪人,没仇人。这样一来我们自己的责任就会小,此消彼长,物流园的责任就会大,赔偿快,毕竟不涉及第三方,容易调解,就按意外来处理,最简单快捷。而快速拿到钱,有利于我们公司度过难关,不用破产。”陈冬杨猜是这样,曹警官不好明说,他是刑警,怎么能教他人做这种事,他是有原则的人。
马文愤愤不平说道:“那我们要让魏明辉逍遥法外了?”
“按照曹警官的意思,这是有预谋的事件,一切都已经算计好,让你只能吃哑巴亏,除非你想公司立刻垮掉。”陈冬杨很无奈的说道。魏明辉有这智商,他相信,这十多天魏明辉都没有抢客户,甚至什么动静都没有,就是为了今晚这个大招。你不是抢公司吗?先让你抢,老子一把火烧掉你的仓库,让你没货提供,一把火让你破产,一拍两散。
哎,没预防到他会来这种招,其实应该有防范才对,毕竟他不出招,肯定因为内心有小九九。
“那弄不弄他?”马文问。
“弄。”陈冬杨斩钉截铁的说道,“但我们首先要收拾好公司的残局,不能同时进行,否则这赔偿不容易拿到。”
“妈的,太窝囊了,我想直接弄死他。”马文一脚踢向地面的一只酒瓶,发泄着自己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