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很久,出去的十二才返回来,入了房中对着萧沅卿说道:“主子,外面已经准备好了。”
萧沅卿让她进来替她收拾了一下,然后转身跟着事儿朝外走。
几人出了门之后,萧沅卿突然开口问道:“十七和十九呢?”
十二愣了一下,“十七在外面,十九……”
对了,十九去了哪里?!
他们回来的时候,她进去见主子,十九不是守在门外吗,可是从她刚才出去准备的时候,就已经不见了十九。
萧沅卿见十二脸上神色,心头突然一凛,她猛的抬头,突然发现原本热闹非凡的蜜园虽然依旧吵闹,可是那些笑闹的声音却好像多了一些奇怪的感觉,原本属于青/楼的喧哗好像多了些刻意。
萧沅卿瞬间一惊,沉喝出声:“回去!!”
十二也察觉到出了问题,她连忙上前一步将萧沅卿挡在身后,护着萧沅卿就想朝着身后刚才出来的房间进去,只是还没等她们走到门口,一支羽箭就直接破空而来,“嗖”的一声穿过她们耳边,直直的钉在了她们身前的房门上。
那羽箭的位尾端还在颤抖。
萧沅卿两人想朝旁边退,又是接连两声破空声,直接拦住了她们。
“沅卿公主,你还想往哪儿走?”
冷冽的男声出现在两人身后。
萧沅卿猛的回头,厉声道:“谁?!”
没有人回话,只是周围突然传来大量的脚步声。
院中的墙后,廊下,还有拱门之外和阁楼之上出现了无数人影,下面的人快速的将院子围拢了起来,而阁楼之上和墙上的人则是手持弩箭正对着他们。
那些人手里握着火把,那火光照耀之下,原本昏暗的院子里突然亮了起来。
萧沅卿拿手遮着眼睛,等适应了光亮之后抬头看着人群那边,目光落在最前面的那人身上时候,顿时嘶哑着声音厉容道:
“冯蕲州!”
只见得人群中间,一袭黑衣的冯蕲州站在那里,而他身旁则跟着手持奔雷弩的廖楚修和满脸冷冽的陆锋。
在他们身后,本该在宫中被打晕的陈安,还有十二以为会自尽的德三都在那里,而最让人惊愕的是,那个曾经和他们联手,让萧沅卿以为能替她们挡刀,甚至送他们的人入宫去见永贞帝的萧闵远也站在那边。
他脸上满是嘲讽之色,看着萧沅卿时,眼中尽是森寒。
那模样一瞧之下就知道,他怕是早就已经出卖了她们。
萧沅卿心神巨震。
怎么会这样…
怎么会!!
萧闵远明明信任了他们,这几日里她也一直都派人盯着萧闵远和襄王府。
萧闵远谢朝在家,除了见刘迅以外根本就没有离开过府邸,更没有去见过冯蕲州,而襄王府也没有任何人接触过冯蕲州等人。
他是怎么将消息告诉冯蕲州他们的,甚至还和他们一起布局,安排好了陈安和德三等人,来陪他们演这出戏?!
还有那个德三,她命人查到德三弟弟的事情,是在萧金钰登基之前,为的就是以防万一能够利用那人来要挟德三,让他们进出宫廷,可是如果这些全部都是冯蕲州他们安排好的,那他们难道早就已经布局来等她上钩,甚至将她要走的每一步都已经算计其中?!
十二也同样难以置信。
萧沅卿今夜本该是在韩香馆,她离开那里来蜜园也是临时决定的事情,除了她以外没有任何人知道……
不,不是没人。
还有十九!
十二想起之前回来的时候,十九有些反常的多言,目光猛的朝着人群那边看过去,很快就在廖楚修他们身后的人群里看到了那个她熟悉至极的青年。
十二顿时面露杀意,厉声道:“十九,你居然背叛主子?!”
十九闻言抿抿嘴唇。
他看上去十分年轻,长相也很俊秀,只是眉间的地方有一道疤破坏了他整张脸的模样,面对十二的指责,他低声道:“她不是我的主子。”
早在遇见那个孩子时,在她看似凶狠,却用最柔软的心思来袒护他时,在她外表冷漠,却又小心翼翼的替他上药的时候,他的主子就已经不再是萧沅卿。
他愿意用自己的命来守护那个孩子,哪怕她想做任何事情,他也会帮她。
“在她当初将我送给小姐,小姐救了我那天开始,我就已经不再是她的奴才。”
“你!!”
十二知道十九说的什么。
当初为了让冯尽欢听话,主子将十九派去了冯尽欢身边,名为保护实为监视。
十九回来之后,看着一切正常,可是谁都没有想到,他居然会为了冯尽欢背叛主子,甚至还出卖了主子!
十二简直想要拔剑了结了这个叛徒,只可惜如今院中太多的人,她根本就不敢擅动。
萧沅卿双眼暗沉,看向萧闵远。
“你既然已经答应跟我联手,又为何要出卖我?”
萧闵远扯扯嘴角,嗤笑道:“联手?”
“本王可从来没有答应过什么要跟你联手的事情,更何况你所谓的联手,难不成就是骗本王替你卖命,然后让本王给你当挡箭牌,承了所有的罪过和麻烦,让你独得所有的好处。”
“那刘迅的尸体还没凉呢,姑姑说话不觉得亏心?”
见萧沅卿眼色阴沉的看着他,萧闵远扯扯嘴角道:“你可别这么看着本王,本王是想要那皇位,也觉得新帝不如我,可本王还没那么蠢,会被你三言两语蛊惑,拿自己的命去给你当踏脚石。”
“那天夜里你说的那些话有多少是真的,你自己心中清楚,你从来就没有想要帮过本王,本王又凭什么拿命去陪你冒险?”
“萧沅卿,别把天下人都当蠢货,就你一个人聪明。”
萧沅卿死死看了萧闵远,心中愤恨不已。
她没想到萧闵远会这么警醒,明明那么想要皇位,居然还会这般冷静的推拒了到手的好处,转而和冯蕲州一起来对付她。
萧沅卿转向冯蕲州,目光落在他那张好像从未被岁月侵蚀,依旧和二十年前一样的容颜上,沙哑道:“冯蕲州,我小瞧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