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我们站住干什么?”雷诗记有些纳闷地看着红裙女子和老头,不明白这两个人为什么要让他们站住。
“干什么?呵呵!”红裙女子冷笑了起来,“喊你们站住干什么,你们这几个骗子心中没有点数儿吗?”
雷诗记的火腾地一下就上来了。先前他被任江驰气得不轻,现在又莫名其妙地被这个红裙女子追过来说是骗子,这让他如何能忍受啊?以他睚眦必报地性格,必须要怼回去啊!
“我们是骗子?你脑子是不是有病啊?你哪只眼睛看我们像骗子啊?”雷诗记指着红裙女子的鼻子咆哮道。
“张伯伯,我就说了嘛!”红裙女子丝毫不胆怯,一边鄙夷地看着雷诗记,一边对老头说道,“你看看他这样的做派,像大学老师吗?”
“的确不怎么像。”老头背着手点了点头。
见张伯伯同意自己的判断,红裙女子的气势又强了三分,她用居高临下的眼神望着雷诗记,“行了,你就别再演戏了。不怕告诉你,在你刚给阿姨看病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你了。”
说着她就快步冲过去,一把将抱着孩子大妈从任江驰和方胜雪手里抢过来,拖到他们这边。
“你,你要干什么啊?”大妈本来就被任江驰吓得不轻,这时候听红裙女子气势汹汹地指责雷诗记他们是骗子,还没等她弄明白发生什么事儿的时候,又被红裙女子这么蛮横地拖了过去,心中就更慌神了。
“阿姨,你别怕,我也是东方红小区的,就住在18号楼二单元。”红裙女子说道,“他们这伙儿人是骗子。我见你要上当受骗,就跑过来救你了!”
“他,他们是骗子?”大妈扭头打量着雷诗记、任江驰和方胜雪,哆嗦着嘴唇说道,“他们,他们不是天阳中医学院的吗?那条幅上可是写得明明白白的啊!”
“阿姨,你真的是太没社会经验了。一根条幅能说明什么啊?路边广告店那么多,只要花钱,什么条幅都能弄来。”红裙女子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你难道没有感觉到,他们是在给你下圈套吗?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通过这种方式骗得你的信任,让你心甘情愿地跟他们去医院吗?”
“那他们这样骗我去医院图个什么呢?”大妈觉得很糊涂。
“图什么啊?当然是图钱啊!”红裙女子说道,“大妈可能不知道,现在黑心医院有多黑。就前几天,电视上还刚报道过,一个年轻人到医院做手术,手术做到一半,医生让他加钱,不加钱就不做了。最后那个年轻人强忍着疼痛,把银行卡拿出来,告诉护士密码,让护士到柜员机上又取了八千块钱,医生才继续给他做了手术。”
“啊?医院还敢这么干啊?真是太昧良心了吧!”大妈目瞪口呆,根本不敢相信。
“这是真人真事,我还能骗你不成,不信你问问我张伯伯。”
“确实有这么一档子事,”见大妈望向自己,老头点了点头,说道:“而且就发生在咱们省内。”
“对吧,我没有骗你吧!”红裙女子继续对大妈说道,“阿姨你想一想,你跟着他们去了医院,医院说磊磊需要手术,你交过钱了,医生开始给磊磊做手术,做到半截,医生说钱不够,让你加钱,你加还是不加啊?”
大妈被吓得都眼泪都流了出来,“那咋能不加呢?砸锅卖铁也得加啊!”
“这不就得了!”红裙女子得意地说道,“他们就是这样来骗你的钱的!”
“大姐,你也太有想象力了吧?”别说是雷诗记,连任江驰都也被气笑了,“你说的这些行为也只有莆田系的黑心医院敢干。我们送阿姨去的可是市妇幼保健院。”
“你们嘴里这样骗阿姨,但是等阿姨跟你们上车后,天知道你们会他拉到什么医院去!”红裙女子不屑一顾地说道。
“行了,我懒得再跟你纠缠了!”任江驰面容严肃起来,“我们的身份确实是天阳中医学院爱心义诊团的,今天到你们社区来义诊,事先也跟你们社区居委会联系过的,你如果不相信,可以到居委会找工作人员去求证。”
“我现在明确地告诉你,根据我的诊断,磊磊得了肠梗阻,小肠已经有坏死迹象,急需送医院去救治。如果你在这里继续胡搅蛮缠,影响了磊磊的救治,一旦磊磊有什么不测,相应的法律后果,你可承担的起?”
“这……”
红裙女子不由得迟疑起来。她是热心肠,爱帮助人,喜欢打抱不平。但是这并不代表她不怕惹上人命官司。虽然她心里很笃定地认为任江驰这伙儿人是骗子,可是万一存在着那么一点点可能,他们不是骗子,而磊磊真的因为自己的出头有了生命危险,这个责任她敢承担吗?
“张伯伯,您看?”红衣女子心虚地望着身旁的老头,希望他能够拿一个主意。
“行,娜娜,你别说了,我来!”老头冲着红衣女子做了一个手势,扭头望向任江驰,“你们说你们是天阳中医学院的?那我问一个人,刘向东刘教授,你们认识吗?”
刘向东刘教授?
任江驰摇了摇头,天阳中医学院有一千多名教职工,他到天阳中医学院读书还不到一年,如果能够认得全啊?只好求助地看向雷诗记。
“你是说刘向东教授?我认得!”雷诗记开口道,“我读本科的时候他教过两年,不过前年就退休了,听说是到粤东市女婿那边养老了。”
听雷诗记这么一说,老头不由得尴尬地笑了起来,对红衣女子说道,“娜娜,你恐怕是弄错了。他们真的是天阳中医学院的,不是骗子。”
“啊?不是骗子啊?”红裙女子呆立在当场。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啊!真没有想到你们真的是天阳中医学院的。”老头冲着雷诗记拱了拱手,“我替我侄女儿向几位道歉。”
“请问您是?”
“我叫张向阳,没退休之前在第二人民医院工作,跟刘向东打过几次交道。”老头笑了笑,把红衣女子拉了过来,“娜娜,快点向人家道歉啊!”
“张伯伯,这真的不怪我啊!”红衣女子娜娜跺脚说道,“怪就怪他们的行为看起来太像骗子。他是老师,他是学生。老师诊断孩子是消化不良,这个学生一号脉却诊断孩子是肠梗阻,病情危急。两个人还当众争执了起来。争执半天后就要拉阿姨到医院去给孩子做检查,你说这事儿谁看在眼里不像是骗子?”
“什么?”张向阳的脸色就变了,抬头指向任江驰,“你说他一号脉,就诊断出孩子是肠梗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