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航,许甜甜过两天出国你知道吗?”
海港之家二楼包间里,梁上君和白子航一人喝掉了一瓶茅台酒,虽都是能喝之人,但也有了三分醉意。
窗外天色暗沉下来,包间里的水晶灯光一打开,一室的昏暗便又变得明亮,梁上君英俊的脸上泛起一层红晕,染着些许醉意地双眸半睁半眯地看着坐在对面的人。
“知道。”
白子航把最后半杯白酒当成白开水一口灌进喉咙,吐出的话语透着浓浓的郁闷。
“那你不打算把她留下来吗?”
梁上君拿起筷子夹菜,似乎问得随意。
白子航自嘲一笑:
“我要是留得住,就不会让她离开,上次我妈在医院把人骂成那样,你家夏纯说了,绝对不会让许甜甜再和我好。”
“那你可以找她啊,子航,她要真走了,你肯定会后悔。”
梁上君若有所指,他想起下午许甜甜呕吐一事,以及她那闪烁的眼神。
虽然他不肯定结果是不是他想的那样,可之前纯纯呕吐他都没有在意,导致后来他差点逼她打掉自己的孩子。
“我后悔又能怎样。许甜甜不是夏纯,她不会被我妈骂成那样还和我在一起,只要她过得快乐,出国就出国吧。”
提到夏纯,梁上君瞬间又变了脸色,深邃的眸底划过一抹痛,他的纯纯会在哪里,为什么不和他联系呢。
梁上君终究没有告诉白子航今天看见许甜甜呕吐一事,他觉得白子航说得也对,许甜甜和他在一起也快乐不了。
他们两个大男人,居然解决不了老妈和心爱女人之间的矛盾,居然不能让她们和睦相处,真是丢人。
许甜甜走这天,梁上君陪着夏母去机场送她,许甜甜走得很干脆,连头都没有回一下,也没有看见一直站在某个角落里目送她走进安检的男人。
夏纯站在二楼阳台上,抬头望着A市的方向,但相隔太远,她连那冲入天际的飞机都看不见,也无法去送最好的朋友。
她虽然远在千里之外,却是时刻关注着他们的,她从许甜甜的微博里看到她说今天出国,还叮嘱她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
她也每天关注梁上君的微博,微信,他每天会写一封信。
他们知道她能看得见,也知道她会关注他们。特别是梁上君,他似乎只当她是出外散心,他始终坚信也有一天会回到他身边。
她能背下他每天写的内容,眼前浮现出他昨晚的信:
纯纯,我今晚和子航一人喝了一瓶茅台,头有些晕,心口像是有团火在烧,可我对你的思念却清晰无法逃避。
纯纯,你现在是不是睡了,咱们儿子今天乖吗,有没有踢你,有没有因为听不见我的声音而烦燥……
纯纯,我还是很想你,好想好想!
他是用笔写的,那字迹刚劲有力,却不失清隽飘逸,只是后面那四个“好想好想”有着被水滴渲染的湿意,看着很模糊。
“纯纯,怎么站在这里,会被太阳晒黑的,走,进屋去。”
身后,阳台的门被打开,司翰宇的声音低沉温润的响起,打破了她的思念,她慌乱抬手抹了下眼睛。
司翰宇只当没有看见她这一动作,两步上前,把手中的牛奶递给她,温柔地说:
“渴了吧,这是给你的。”
夏纯抬头,冲他客气地笑笑,接过牛奶,一口气喝了递给他,却见他皱着眉头,神色怪异。
“司翰宇,你怎么了,是不舒服吗?”
她眉间泛疑,担忧的问。
“没有不舒服,快把牛奶喝掉。”
司翰宇的神色瞬间恢复了正常,嘴角还泛起笑意,声音低沉温润,听不出异样。
夏纯眉心微蹙,扫过他扶着阳台的手,把杯子扬了扬,说:
“我喝完了,你刚才没看见吗?”
奇怪,他怎么连她喝完牛奶都不知道。
司翰宇心头懊恼,脸上却笑意不减,渐渐地,眼前的黑暗消失,又出现了光明,他看清了她手中的杯子,伸手接过:
“我刚才一恍神你就喝完了,还要不要再来一杯?”
“不喝了。你的脸色有些苍白,好像很累的样子,昨晚又没睡好吗?是不是担心被人找到?”
“怎么会?不过昨晚是没睡好。”
司翰宇老实承认,他扶着阳台的手抬起,缓缓伸向她的脸,夏纯不太自然地偏开脑袋,转移话题道:
“进来看看我织的毛衣,照这种速度下去,再过三天就能织好了。”
“好!”
她说完转身就进了屋子,司翰宇停顿了一秒才跟着走进去。
“纯纯,有件事我得告诉你。”
夏纯在沙发上坐下,司翰宇则是坐在她对面,把杯子放在茶几上,看着她拿起织好了身子,只剩下袖子的毛衣,脸上笑容越发的温柔。
“哦,什么事?”
夏纯微掀眼眸看他,拿起毛衣细细一番打量,脸上绽放出灿烂地笑:
“这件应该宝宝两岁以后才能穿。”
“我看我干儿子出生就能穿,你直接给他当被子裹就行了。”
司翰宇笑着打趣,两岁的衣服她现在忙活什么?
夏纯瞪他,挑了秀眉,得意地说:
“我织好这件,再给宝宝织一件连体衣,那样就直接裹住。你刚才说什么事,怎么不说了?”
“我让其他人都走了,只留下阿诚,纯纯,你不是以后要自己生活的吗,现在是磨练的时候,接下来这两个月就由你做饭,好不好?”
夏纯惊愕地睁大了眼,听见司翰宇问:
“怎么,你不愿意,还是想趁着没人逃掉?”
“也许我真有机会逃掉。”
夏纯敛去笑,质疑地盯着司翰宇,补充道:
“不过我更希望你们都走掉,剩我自己在这里就行,我很喜欢这里的环境。”
“会的,等宝宝出生后,我们就走。”
司翰宇笑得温柔,他骨子里那股阴冷强势气息似乎也全部退却了,这几日都给她亲切温和地感觉。
“要是警察找来了呢?”
“纯纯,你是担心我吗?”
司翰宇身子前倾,定定地看着她,继而勾唇一笑,安抚地说:
“我把弟兄们都安排好了,只剩下阿诚在这里,纯纯,如果有一天真的警察找到了我们,你也不用内疚。”
夏纯不自然地哼了哼,冷硬地说:
“我才不内疚呢,司翰宇,你与其被警察抓,不如自己去自首,那样可以轻判。”
“呵呵,还说不内疚,你看你,还是怕我处以死刑不是吗?别织毛衣了,我们去刘大婶的菜地里摘些菜,中午我给你打下手。”
夏纯被司翰宇拉下楼,出了门,看见阿诚正在院子里那块空地上挥动锄头锄地,见他们出来,他抬头笑着打了招呼,额头上大汗淋漓的。
“这是准备种什么?”
“宇哥说种点空心菜,长得也快,我先锄好地……”
阿诚连称呼都换了,夏纯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怔了几秒才恍然,笑着说:
“好,司翰宇,你想得很不错,空心菜长得快,十天半月就能吃了。”
“那就走吧。”
司翰宇提着篮子和夏纯来到刘大婶的菜地里,他负责摘长豆角和黄瓜,夏纯则蹲在地上摘空心菜。
这乡村的空气都比城市的清新,鼻尖萦绕的是疏散的气息,把手中嫩绿的空心菜一根根多起来,摘了一把,司翰宇已经摘了足够今天吃的菜,伸手来拉她。
回到他们家里,阿诚已经把院子那块地翻锄好了,夏纯不仅摘了空心菜,还摘了颗出菜心地菜苗。
司翰宇站在一旁看着他们两个齐心协力把菜种上,脸上的笑容映着这灿烂的阳光,心里无比的幸福满足。
阿诚浇水的时候,司翰宇就帮着夏纯摘菜。
阿诚要做饭,被司翰宇阻止,说他做的饭没有夏纯做的好吃,阿诚很识相的走开了,留下他们两人在厨房忙碌。
司翰宇只是打下手,菜是由夏纯炒的,中午一荤两素还有一汤。都是出自夏纯的纤纤玉手。
不知是她做的太好吃,还是那两个男人给面子,反正这顿饭三光了,一点点都不剩,司翰宇脸上的笑容一直都没有减少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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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上君开会到下午两点,回到办公室,便看见他母亲沈尘尘坐在他办公室里等着。
“君子,你可开完会了,妈给你煲的汤,还有你最爱吃的菜……”
沈尘尘一见儿子进来,立即站起身,讨好的开口,说话间又慌忙打开保温盒的盖子,顿时一股浓郁的香味弥漫开来。
“妈,你拿回去吧,我没时间吃,现在要出去一趟。”
梁上君把手中的文件往办公桌上一放,转身就要离开。
“君子,再忙总得吃饭吧,你看你现在瘦得,吃饭也要不了多少时间,就几分钟而已。”
沈尘尘提着打开盖子的保温盒拦在他面前,浓浓地香味充斥在他鼻端,梁上君眉头皱了皱,看着她母亲一脸期待的眼神,他依然拒绝:
“妈,我会吃饭,你不用担心。”
“君子,你是想一辈子不理妈了吗?”
梁上君抬手拧开门的动作微微一滞,身后他母亲的声音里夹着浓浓的哀伤,他心里划过一抹酸涩,没有回头,冷硬地丢下一句:
“我现在真的很忙。有时间我会回去看你和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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