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展外袍踱步至窗边,林妃纤长手指缓缓拂过窗台上盆栽绿叶,动作轻柔。
已入寒冬,常绿盆栽依旧生命力顽强,焕发绿色生机。
“玉屏,再传话长信侯,他是个有大志气的,然朝堂瞬息万变风云莫测,谁也不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事情。本宫知道他手中人脉无数,但是多个帮手多分助力,本宫或许能成为他一臂。”
玉屏领命悄悄出宫。
在等回复期间,林妃一直站在那盆盆栽前,动也未动,近两个时辰。
玉芙宫里的奴才看到主子这般,谁也不敢上前行劝。
玉屏回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酉时,走进内殿,头也不敢抬,声音讷讷,“娘娘,奴婢没用,连、连长信侯府大门都没能进去。”
“也就是说,你吃了闭门羹?”
“……是。”
“话可传至长信侯耳中了?”
“奴婢到了长信侯府,出来问话的是长信侯身边伯玉小公公,奴婢说明来意,伯玉公公回去传话后出来,只说侯爷不见。”
说完,玉屏便屏了呼吸,生怕娘娘下一刻发怒。
林妃没有,视线落在眼前那么鲜绿的颜色,素手轻抬,把奴才打发下去了。
这个结果她其实并不意外,不过姑且一试。
长信侯如今今非昔比,无数人巴结笼络,他手中拥有的明暗人脉究竟有多少谁也不知道。但是林妃知道,长信侯绝对不缺自己一个想要凑过去的帮手。
“这可就难办了,本宫总不能等死啊。”
返身袅袅走回内室,她身后窗台上落了一片绿叶,那盆盆栽已经只剩光秃秃的枝桠。
……
长信侯府。
对于林妃二次笼络甚至着人过府递话的行为,府内没人放在心上。
自从步步高升,后宫想要来套交情拉拢的妃子无数,连皇后都曾暗中卖好,苏伯言皆不曾为所动,遑论林妃。
他弄权揽势,独独不跟后宫有牵扯。
“爷,下月就年关了,宫里定在年末设百官宴,是否您亲自操持?”伯玉禀报。
苏伯言皱眉,“宫宴不是向来由皇后操办?”
“这是以前,爷今年升任长信侯,朝中很多大臣举议由爷来负责这次宴会。”
其实说来说去,这又是另一种卖好的方法。
百官通过举议隐晦向爷递出橄榄枝。
“交给王进办吧。”
伯玉伯安对视一眼,忍笑,“是,爷。”
宴会若由爷揽过来,虽说能证明一下地位,但是由此得罪皇后利大于弊。
但是若拒了百官举议,又等于间接得罪一众官员。人家都肯扛着皇后的压力讨好你了,结果到头来你一句话打回去,平白让他们吃力不讨好,众官员就算嘴上不敢说,心里也会有别的想法。
所以,这个时候需要炮灰。
非王进莫属。
爷还记着公主找王进“请教”的仇呢。
宫里,王进本在司礼监里悠闲享受徒子徒孙侍奉,自打苏伯言走后,司礼监重新回到他手中,他又回到了以前风光。
心里正美,冷不丁听到干儿子来福报,长信侯将年末宫宴的事情交给他了,王进差点没把手里茶杯砸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