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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节

小女孩有些害怕,但简玥温柔的声音缓解了她的恐惧,她低声说:“姐姐,是我爸爸把我关起来的。我不听话,所以爸爸要惩罚我。”

简玥闻言皱了皱眉,这不是家暴吗?

简玥说:“他什么时候会放你出去?”

小女孩说:“我不知道……我不想出去,出去了爸爸要打我的……”

简玥咬着下唇,因小女孩的话而摸索着自己此刻的身体,很快就摸到几处轻轻一碰就疼的地方。这个小女孩的爸爸,可真够狠心的,连自己的女儿都打!

简玥的声音更为轻柔:“那你的妈妈呢?”

小女孩闻言突然哭了起来:“我妈妈不要我了,她走了,不见了……”

简玥被小女孩哭得心里难受,也没阻止她,等她的哭声渐渐歇了,才说:“来,你先告诉姐姐,你叫什么名字?”

小女孩抽抽搭搭地说:“我叫徐艺。双人徐,艺术的艺。”

简玥说:“这名字真好听。徐艺,你家里现在除了你爸爸,还有别人吗?”

徐艺说:“还有爷爷奶奶。”

简玥说:“你爸打你,还把你关起来,他们都不管的吗?”

徐艺伤心地说:“他们有时候也打我。奶奶说我是赔钱货,都是因为生我的时候伤了身体,妈妈才没办法再生小弟弟。”

简玥恨不得把徐艺的混账爸爸和爷爷奶奶都揍一顿,重男轻女也就罢了,居然还家暴,对这么小的小姑娘,他们也下得了手!

只听徐艺抽泣着说:“都是我的错,如果我是个男孩子就好了……如果,如果我没有生出来就好了……”

简玥柔声安抚:“徐艺,这不是你的错。是你的爸爸,爷爷奶奶的错,他们大错特错了。”

徐艺心中燃起一丝希望:“真的吗?我真的没有错吗?”

简玥说:“当然,你一点都没错。”

徐艺的声音里充满了这个年纪的小孩不应该有的痛苦:“可如果不是我的错,为什么我的妈妈不要我了,爸爸他们都要打我?”

从徐艺的话里不难猜测,她爸爸平常恐怕也经常家暴她妈妈,才导致她妈妈受不了而不告而别,被留下来的徐艺则成了唯一的受害者,出气筒。

简玥说:“抛下了你,你妈妈她现在一定很痛苦,我相信她不是故意这么做的。至于你的爸爸,他不配当你的爸爸,你是个好孩子,他们打你,是因为他们是坏人,你并没有错。”

“真的吗,姐姐,真的不是我的错吗?”徐艺的声音很轻,像是在寻求最后一道光芒。

简玥肯定地说:“真的不是你的错,你很好,是他们配不上成为你的家人。”

徐艺啜泣着,不再说话,简玥能感觉到,徐艺的情绪在渐渐好转。

过了好一会儿,简玥听到外头有动静,共享了感觉的徐艺同样听到这动静,立刻紧张起来:“一定是我爸爸回来了!”

简玥忙紧靠着身后的木板,紧张地瞪大眼看着前方,即便前方依然是漆黑一片。

粗重的脚步声渐渐靠近,最后在柜子前停下,简玥紧张地屏住呼吸,便听外头一声咆哮:“臭丫头,还活着吗?没死就吱一声!”

简玥听到他的声音都有些大舌头,怀疑他喝了酒。她上了别人的身体时能拥有对方的感觉,因此她可不想被打,疼痛毕竟是真实的。可她不能就这么被关在柜子里。徐艺不懂事,她懂,她要报警,让警察介入,否则徐艺今后有多惨,她都很难想象。因此,她要骗对方把柜子门打开,把她放出去。

因此,简玥并没有出声。

徐艺小声说:“姐姐……要是我不回答我爸爸,他会很生气的,他一生气就要打我了。”

简玥安抚她:“你别担心,姐姐有办法的。”

或许是简玥先前的柔声安抚起了作用,这会儿徐艺很信任简玥的话,闻言没再开口。

简玥屏息等待着,当柜子门被打开的那一瞬间,她立刻闭上双眼,紧贴着柜子一角的平静模样像是睡着了。

“你他妈居然还敢睡觉!老子叫你你敢不起来!”粗哑的男声如同炸雷一般在简玥头顶响起,随即她感觉自己的手臂被一只大手抓住,随即整个人便被扯了出来,重重摔在地上。

她闷哼一声,那是真的疼啊,随即她抱着脑袋往旁边躲去,边躲边喊:“爸爸,不要打我,不要打我了!”

徐艺爸爸摇摇晃晃地向简玥走去,这个三十出头的男人眼里含着凶光,一点都没把眼前的小女孩当成是自己的女儿,边走边骂骂咧咧的:“臭丫头,贱人!一天不打你你就不安生了是不是?看老子不好好教训你一顿!”

从对方走路的姿态中,简玥看出他是真的喝醉了,浑身还往外散发着令人作呕的酒气。喝醉酒通常和家暴紧密地联系在一起,而喝醉酒的人下手都没有轻重,真要被他抓住了,被打死都不一定!

简玥视线四下一扫,立刻四肢并用,飞快地爬进床底,躲到了最里面。

“你给老子出来!”男人趴在地板上,怒气冲冲地对简玥大喊。

床底的空间并不大,对于一个成年男子来说,爬进来勉强可以,但肯定不舒服。因此,男人一开始只是在外头叫喊,见她缩在最角落里面,对他的话无动于衷,他出离愤怒了,也不管自己能不能舒舒服服地爬进床底,将自己的半个身体挤了进来。

简玥见状,仗着身体小足够灵活,直接从床尾爬了出去。她站直身体,甚至连鞋子都顾不上穿,拔腿就跑。

前面就是房门,并没有上锁,简玥打开门,飞快地冲了出去。

外面是客厅,此时客厅里正放着电视,有两人坐在沙发前看电视,听到房门打开的声音,二人双双转头,见是徐艺,其中的年老女人立刻站起来说:“谁叫你出屋子的?你爸呢?给我回去!”

简玥心道不妙,她刚才只听到一个脚步声,还以为家里只有徐艺的爸爸一人而已,没想到她爷爷奶奶都还在。而这个事实,也让简玥心里一凉,他们恐怕一直在家,然而明知道她被关在柜子里,发出不小的动静,却丝毫没有过来放她出来的意思。

简玥飞快地分析着此刻的局势,房门在沙发的另一边,不知道有没有上锁,而在她和房门之间,挡着两个人,也不知道她能不能快速地离开。如果她现在用的是自己的身体,还有赌一赌的可能性,但她现在上身的这个小姑娘,可能才七八岁,根本不会是两个成年人的对手,即便对方是两个老人。

当视线扫到二人面前的茶几上时,简玥立刻做了决定。她飞快地抢走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向左一拐跑进了厕所里,回身关门上锁的动作一气呵成。

“你这臭丫头干什么,给我出来!”徐艺奶奶用力拍着卫生间的房门大叫。

而这时候,简玥已经拨通了报警电话。幸好,手机是专门给老人用的老人机,没有设置锁屏密码,不过即便有也没关系,紧急呼叫无需解锁。

门外响起男人粗哑雄厚的声音:“小贱人,你给老子出来,再不出来,小心老子揍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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