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上有船不是很正常的事情么,高雄港每天不得有上百艘的海船入港,文天祥脸一沉,掀开轿帘正要呵斥,手却僵住了。
雾气笼罩的海面上,天的尽头,有一片桅杆和风帆的影子自西向东而来。
莫不是八仙回来了?文天祥隐隐竟有些欣慰,可是疑窦又起,如果是从麻逸来,应该是来自南方而非西方。
他拿出来千里镜,这也是党爱国的发明,一种用天然水晶磨制的单筒望远镜,能看到极远地方的情形,海战中最为有用。
镜头中,桅杆如林,旗帜猎猎飘扬,赫然是一个“元”字。
海雾散去,阳光灿烂,海平线上一支极其庞大的舰队显出真身,这些战船的造型非常奇特,船头绘制着狰狞的兽头,船体上覆盖着乌黑的铁甲,船舷两侧是密密麻麻的炮孔。
“不对,蒲家没有这种形制的战船。”文天祥震惊而纳闷,一年之内,元朝不可能建造起如此庞大的舰队,而这些战船的样式也不同于他记忆中的任何海船,倒是和党爱国设计的三桅船有些类似之处。
不知不觉间,元军水师就瞒过了闽粤之地的眼线,突破了澎湖的防线,直抵高雄港外。
钟声回荡在高雄港内外,宋军战船仓促迎敌,双方在港外近海展开一场激烈的海战。
水师大元帅张世杰仓促赶来,与文天祥一起观战,他自信满满道:“丞相不必惊慌,我军有神兵利器在手,鞑子船再多也没用。”
宋军战船普遍装备了舰载火炮,这种炮比陆炮的炮管更长,吨位更大,为了保证射程,没有采取子母炮的形式,而是标准型的前膛炮,发射药是装在丝绸包里的额定装药,根据射程远近选择装药量,炮弹也有实心弹、开花弹和链弹等种类,后者是海战专用炮弹,为两枚铁球用铁链子链接起来,发射出膛后快速甩动,对于木质船体的破坏性极强。
有此犀利火器,张世杰自然信心满满,他冷笑着举起千里镜,希望看到儿郎们用火炮将元军战船砸个稀巴烂,但是看到的却是元军战船上也伸出了火炮。
两军对轰起来,海面上升腾起高高的水柱,那是落空的炮弹溅起的水花,偶尔有船只中弹,木屑横飞,死伤一片,这场战斗有别于以往任何一次海战,主角不再是弓弩箭矢,而是火药和炮弹,战争的伤亡率和血腥程度直接上升。
“蒙古人啥时候也有火炮了?”张世杰放下千里镜,震惊而沮丧。
第五十章 失落的历史
此刻,元军旗舰上两位主帅也在拿着千里镜观察敌情,只不过他们的千里镜是双筒的,视野更宽,视距更远,七尺身高,金盔金甲的那个中年汉子叫范文虎,原是南宋殿前司副都指挥使,现任大元朝征南行省右丞,他身边那人衣袂飘飘,丰神俊朗宛如神仙下凡,正是征南行省左丞姬宇乾。
此事说来话长,还要从底特律的那场大爆炸谈起,约翰布伦南把事儿办砸了,底特律大爆炸惊动了整个美国,未来公司动用了极大的公关成本才把事情压下去,几十台工程机械掘地十丈,最终还是没发现死亡者尸骨,只有一些炸碎的穿越设备残骸,同时引力波监测发现公元1279年的时空发生异常波动。
这伙人穿越到了宋末元初,这本来也不算什么大事,时空管理局出动进行灭杀即可,事实上姬宇乾也是这样做的,他当即命人修复穿越舱,开启翠微山穿越站,这就需要起码一年的时间。
一天早晨,姬宇乾照例上脑联网听取全球各地宇乾会的报告,这个过程是每天中他最享受的一段时光,就像是古代皇帝上朝一般,一个巨大的虚拟地球漂浮在面前,姬宇乾如同上帝般俯视着这颗星球,随手拨弄滑动,就像十年前的电脑用户在屏幕上玩谷歌地球一样,滑到美国的位置,准备听取宇乾会美国分会长的报告,结果却发现美国不存在了。
姬宇乾愕然半天,美国竟然不存在了!不存在了!这个世界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很快就在脑联网上找到了答案,因为历史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转折点就在公元1279年的崖山之战,宋军破釜沉舟拼死一搏,竟然击败元军水师,继而连克广泉二州,然后远走流求,在海外积蓄力量,以海上贸易起家,发展工业,十八年后卷土重来,只用了一年时间就将蒙古人赶回了漠北草原,建立了新的汉人皇朝,史称后宋,与北宋南宋相区别。
后宋是一个伟大的朝代,他们率先实现了君主立宪,发明了蒸汽机,开启了大航海时代,发现了美洲大陆并且进行了成功的移民而不是殖民,与之对应的是,元朝的统治时期从九十七年缩短为二十七年,明朝不复存在,清朝自然也随之消失,简单来说,姬宇乾现在生活的国家依然是大宋皇朝,首都设在金陵,当今皇帝是个叫九十多岁的老太太,人称超长待机第一君主。
不变的是未来科技依然存在,姬宇乾还是世界首富,拥有宇乾会大量的资源,他从酒柜里拿了瓶1982年的拉菲想喝一杯定定神,这是真正的1982年出产的红酒,没有半点虚假,可是姬宇乾却看着手中的酒瓶冷汗直流。
酒瓶的比例不对,以姬宇乾超人类的体型来看,这瓶酒未免太“正常”了一些,那只有一个解释,自己的身高缩水了。
姬宇乾迅速打开虚拟屏幕,调出尺子量了一下自己的身高,一米八二。
他原本有三米的身高,现在只有一米八二了,说明新人类计划根本就没存在过,那帮人改变历史的结果就是大范围更改了基准时空的现状,什么龙珠,基因药物,全都不复存在了。
姬宇乾把助理叫进来:“叫路朝先下午三点在会议室等我。”
助理回答:“对不起总裁,请提示路朝先是哪一位?”
姬宇乾挥挥手让助理滚蛋,自己上网查询路朝先的档案,结果显示路朝先从皇家陆军特别空勤大队退伍之后走上犯罪道路,参与了前年的金陵银行大劫案,被警方当场击毙,烧成了一具焦尸。
怒火充斥着姬总的胸膛,变化来的太突然,他猝不及防,慢慢稳定心神之后,盘点自己手上的资源,安太财团从未存在,党氏父子也从未出现过,那么穿越舱自然也不存在了,翠微山依然是省级自然保护区,并不属于任何私营公司。
万幸的是,姬宇乾的脑袋里装着所有技术资料,世界在变,唯独他没有变过,凭着这些技术,再稍微给点时间,他就能造出穿越舱来。
姬宇乾没有忘记自己在政府口的关系网,他查询了一下,刘飞这个人依然存在,而且是江东路诸州水陆转运副使,这是宋代流传下来的官职,相当于副省长,只不过此刘飞非彼刘飞,和姬宇乾只是普通的政客与商人的关系。
姬宇乾觉得很憋闷,公司的一切既熟悉又陌生,他需要找个出口发泄一下,来到车库,上了自己的超级跑车,驶出公司大门的时候看到保安正在和一个人厮打,那人动作利索无比的放倒了五个保安,身手相当了得。
超级跑车急刹车停下,鸥翼式车门徐徐升起,姬宇乾盯着闯入者喊了一声:“路朝先!”
“老大,你记得我!”身高从两米五缩水到一米八的路朝先顿时热泪盈眶,语无伦次。“老大,不知道怎么回事,一觉醒来全他妈变了,这帮小子也不认识我了,还不让我进来找你。”
“上车。”姬宇乾头一甩。
路朝先冲保安们比出中指,坐进了总裁的跑车,两人直奔翠微山而去。
“你有没有抢过金陵的大宋银行?”姬宇乾问道。
“我不记得了,好像有过这么一桩事,我头疼,很多事情记不起来了。”路朝先困惑无比,“像是做了个噩梦一样,早上苏醒的那一瞬间记得清清楚楚,很快就都忘了。”
“哦,这样啊。”姬宇乾揉着太阳穴,他需要认真捋一下思路,为什么只有自己和路朝先没变,难道说穿越过的人对蝴蝶效应免疫。
翠微山依然一片葱绿,这块地方被铁丝网围起来,禁止闲人进入。
“奇怪,山上的宝塔也不见了。”路朝先从车上下来,手塔凉棚望着山顶说道。
“那一段历史不存在了,宝塔当然也就不在了。”姬宇乾仰头看着白花花的太阳,有种虚幻的错觉,虽然历史变成这幅鬼模样对自己来说不算太坏,但他不能容忍命运被别人操控的滋味,他要扭转这一切。
千里之行始于足下,第一步就是把翠微山自然保护区拿下,然后搜寻虫洞的位置,用自己记忆中掌握的技术建造穿越机器,亲自前往公元1279年,把偏离的历史回归到正轨上来。
为了这个目的,姬宇乾花了整整十年时间,经过无数次的失败,耗费了大量的金钱,终于成功,他带着自己的团队前往宋末,为了确保成功,他把时间锚段定在崖山之战前的公元1278年初,可是事与愿违,当他们从翠微山上下来的时候,正遇到蒙古兵洗劫乡里,见人就杀,一场激战后,蒙古兵被歼灭大半,但姬宇乾等人的行踪也暴露了,成了被追杀的目标,前往广东崖山之旅注定变得遥不可及。
最终结果是姬宇乾用了一年时间也没能抵达崖山,去扭转那场决定命运的海战,但他在其他方面有了收获,因为举兵抗元闹的动静太大,引起了元朝皇帝忽必烈的关注,亲自下旨招安他,于是姬宇乾摇身一变成了大元朝的地方官员,他向皇帝上书提醒崖山之战的重要性,但奏折送上去之后如同泥牛入海,直到崖山之战后一个月,皇帝忽然下旨召姬宇乾进京,亲自召见问策与他。
姬宇乾也是一名优秀的穿越者,他的脑子里装着无穷无尽的知识,如同党爱国那样,他也会烧砖、烧玻璃、炼钢、铸炮、造船……
有了皇帝的信任,姬宇乾如鱼得水,利用大元朝充足的各种资源,在大沽口打造了一支水师,皇帝又让南宋降将范文虎收拢了十万南宋投降士兵,称为江南军,一并交给他俩指挥,任务是洗雪崖山惨败之耻,攻克流求,将南宋流亡朝廷彻底灭掉。
于是就有了开始那一幕,姬宇乾和范文虎站在旗舰甲板上眺望流求港。
“姬大人,此战胜算几何?”范文虎问道。
“九成。”姬宇乾淡淡道,他很不喜欢范文虎,此人是著名的常败将军,和蒙古人打仗就没赢过,投降之后忽必烈令其带兵远征日本,十几万人三千条船全完蛋,只剩下三个活人回来,这也是历史上日本第一次遭遇外敌入侵,虽然有台风助战以及元军战船不适应海况等客观条件,但范文虎指挥不力是肯定的。
尽管打了大败仗,范文虎事后依然升官发财,这充分说明此人的无耻程度和官场斗争经验,遇上这样的猪队友,姬宇乾只能默默祈祷了。
第五十一章 鏖兵高雄
元军水师战船排开气势滂沱的一字长蛇阵,轮番开炮,轰击高雄港口,数千门大炮发出的硝烟弥漫了整个海面,但是战果并不理想,因为他们不敢抵近射击,前面有几艘战船妄图闯入港内,都被岸防炮击沉了。
宋军在高雄沿岸建有九座炮台,将港口海面无死角全面覆盖,炮台居高临下,青铜火炮的炮膛内拉有膛线,弹道平直,初速和精度比滑膛炮高出很多,代价是制造工艺复杂,磨损速度快,而且炮台本身的建设成本也极高,基座是石块垒成,用贝壳烧制的水泥进行加固,炮位上还用铁板进行加固,元军的炮弹只能在上面砸出一个凹坑。
炮台大发神威,将元军的气焰打了下去,亲临一线指挥作战的文天祥欣慰不已,想当初建设炮台的时候他和党爱国有过争执,右丞相有他的见解,认为宋军需要建设的是进攻型的水师,有限的财力物力要用在战船的修造上,而不是陆地上的炮台,但党爱国非常固执的坚持说港口必须有炮台的保卫,最终朝廷折中处理,把九座炮台的计划削减到三座,大炮也从十八们削减到十二门,现在想起来真是懊悔,如果按计划施工,那么高雄必将固若金汤。
海战打了整整三天,元军水师一点没捞到便宜,他们几次试图从别处登陆,都被宋军水师阻止,有几艘满载士兵的运输船趁着夜色溜到岸边,却撞上了暗礁,三千人马都做了鱼食。
第四天,范文虎焦躁起来,水师毕竟不比陆师,每天大量消耗饮水、干粮和火药、弹药,总有一天无以为继,那就只能铩羽而归了。
于是征南行省右丞范文虎召集众将议事,商讨退军事宜,范大人坐在虎皮大椅上,头戴金盔,身披金甲,这不是真正的金属铠甲,而是宋代常用的纸甲,用绢布和纸张锤炼而成,坚固轻便,表面上涂着金漆,阳光照耀下精光四射,虎威凛凛,但在姬宇乾的眼中,范文虎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纸老虎。
“久攻不下,还是回师澎湖补充粮秣再来讨伐他们吧。”范文虎说道。
一众将领无不点头称是,他们大多数都是南宋降将,倒不是孬种,只是攻打老东家总有些心理障碍,老大说退兵,那就退呗。
姬宇乾出列道:“大人,万万不可,宋军已经乏了,一鼓作气冲进港内,这场仗就赢了,如若中途退兵,咱们的士气就泄了,再而衰,三而竭,这仗就不好打了。”
范文虎眯缝着眼睛看着姬宇乾,笑吟吟道:“本帅没看出宋军乏了。”说实话,他很瞧不起这个布衣出身的副手,但姬宇乾深得忽必烈大皇帝的宠信,又是北人,在地位上比自己这个南人略高一等,皇帝下旨让他们二人协力同心,未尝没有制衡自己的心思,所以还得以礼相待。
将军们也纷纷发言,支持范文虎的决策,他们的理由很充分,淡水不够了,弹药也不多了,宋军的大炮射程远威力大,咱们的战船干不过他们,反正就是不想拼命。
姬宇乾的怒火在一点点积累,他深知范文虎的套路,专业坑队友数十年,远征日本的十几万人他都能坑进去还自己毫发无伤,这十万水军交给他算是白瞎了,能打赢的仗都能打输,自己废了十一年的时间,不是陪范文虎这种人耍的!
他耐心解释,我们困难,宋军更困难,他们的大炮虽然犀利,但是连续发射会导致炸膛,如果我们不计伤亡的猛攻,只要冲进港内和宋军贴身近战,炮台就失去了作用,只要有一千精兵登岸,胜算就有了八成。
范文虎根本不爱听这些,装模作样思考了一阵,还是决定撤军。
姬宇乾隐忍下来。
元军水师无功而返,连夜撤退前往澎湖。
入夜之后,一个黑影从船舷外侧爬进了范文虎的座舱,在右丞大人的茶壶了洒了一些无色无味的药粉……
范文虎起夜的时候口渴,抓过茶壶灌了两口,倒头睡去,这一睡直到次日晌午也没起来,姬宇乾大人带着众将前来请令,亲兵们一直挡驾,最后实在挡不住了,姬宇乾等人急火火的闯进来,这才发现范文虎陷入了深度昏迷。
主将失去了指挥能力,姬宇乾顺理成章的接管了水师,元军还没开到澎湖就直接掉头,再次向高雄扑来。
文天祥等人万没想到元军这么快就杀了个回马枪,而且来势汹汹,一改保守战法,不计成本的往港内猛冲,三座炮台十二门火炮都打红了炮管,依然阻挡不住元军的进攻。
姬宇乾一招权在手,便把令来行,范文虎麾下众降将并不畏惧他,但却深深畏惧姬宇乾背后的忽必烈和大元朝,在砍自己脑袋和牺牲将士性命两种选择下,他们毅然选择了前者,强令战船决死冲锋,为此杀了不下十几个抗命的中级军官。
元军在付出五十艘战船,数千条人命的代价后,终于冲进了高雄港,身穿纸甲的士兵乘坐小艇登陆,宋军以弓弩火铳攒射之,沾了海水的纸甲不但强度没有降低,反而韧性更足,箭矢不能穿,他们挥动弯刀和宋军杀到一处,海战终于转为陆战。
……
望着港内漂浮的尸体,姬宇乾深刻体会到了什么叫做一将功成万骨枯,但他没有任何怜悯之心,这些人本来就该死,即便没有死在高雄,也会死在公元1281年远征日本那一场战役,死的人多了,人命就变成了数字,变成了游戏中的npc,他不在乎。
元军成功登陆高雄,他们兵力众多,整个舰队有十万人,除去水手和炮兵,能上陆的步兵也有一半,南宋的人口也不过三十来万,可战之兵不足五万,双方暂时势均力敌,各占半个城市,展开殊死的巷战,逐街逐屋的争夺,每天死伤惨重。
但是随着海峡对岸源源不断的援兵和物资抵达,胜利的天平在向元军倾斜,高雄城东一处烧得焦黑的院落是宋军的前沿指挥所,文天祥和张世杰在此指挥作战,而陆秀夫则护着皇帝逃进了深山,至于陈宜中,早就滑脚溜了,只是在逃往占城的路上被元军堵截战船击沉,全家尽丧鱼腹。
两位忠心耿耿的大臣对视良久,眼神中充满了落寞与悲凉,本以为老天保佑,大宋得以在海外苟延残喘,没想到老天爷其实是和他们开了个玩笑。
“或许是天意,不该赶他们走。”文天祥突然顿悟了,“吾等触怒了上天,应该有此一劫。”
“何不派船去麻逸求援。”张世杰道。
文天祥凄然一笑:“就算他们愿意出兵相助又如何,前狼后虎,赵氏的江山总归是到头了,你我受皇恩浩荡多年,怎能将孤儿寡母交到一帮乱臣贼子手中,即便是降,也比秽乱宫闱来的体面。”
张世杰也是个要脸面的人,何况现在的情况再艰苦也不如崖山之时那么绝望,他咬牙切齿道:“丞相所言极是,咱们谁也不求,大不了带着皇帝远走海外,去高丽,去日本,去占城都行。”
战斗还在继续,巷战的第十天,南宋方面已经打得精疲力竭,火药也用尽了,在一次激战中,张世杰身先士卒,身中乱箭战死沙场,元军用火炮发射劝降书,上万张劝降书如同雪花般飘落在宋军阵地上,很多人投降了,文天祥兵败被俘。
陆秀夫见大势已去,趁着夜色带着赵昺和十余从人乘船出逃,一叶小舟向南进发,目的地麻逸。
天亮了,陆秀夫不经意的回望流求方向,惊愕的发现元军战船追来,急令水手快快开船,可是他们船小帆弱,速度远不及元军的三桅船,眼瞅着就要追上,陆秀夫长叹一声:“天亡大宋。”背起赵昺就要投海自尽。
前方出现一片帆影,陆秀夫揉揉眼睛,隐约看到宋字旗号,是麻逸的援兵到了!他百感交集,热泪盈眶。
来的确实是刘彦直亲自率领的援兵,他们全军出动也只有五十艘战船,与元军追兵展开激烈的海战,炙热的炮弹呼啸飞过,在互射了数百炮之后,元军水师败走,陆秀夫背着赵昺爬上了刘彦直的战船。
陆秀夫将皇帝放下,以衣袖掩面:“愧不敢见太师。”
刘彦直没搭理他,扶起了赵昺:“不好,皇帝中弹了!”
赵昺背上一片嫣红,他心脏位置中了一发开花弹,已经死亡。
“太师,救救官家!”陆秀夫大惊,扑通跪倒。
刘彦直摇头:“神仙也救不了官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