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的陌漓开着车子,一路漫无目的地驾驶着。
她没有明确的目的地,不想回餐厅,也不想回家。
她只想去一个没有人地方大大地哭一场。
那个场景太刺痛她的眼睛了,彷佛像一块块刀片一样,割破她的眼睛。
床单上那片暗红的血迹一遍遍掠过她的脑海。
古盈一直那么善良美丽,那么好的女人。
严浚远最终还是没有坚持住吗?
还是这只是一个意外?
但无论是哪一种,她都没有办法忽略。
毕竟铁一样的事实就摆在那里。
任何一个女人都希望所爱的男人除了自己的身体外,任何女人的身体都不触碰。
更何况,古盈竟然还是处、子、之身。
这样的事情很复杂,会很难解决。
也会无形中给她和严浚远之间拉起了一层屏障。
她一边想,一边泪如雨下。
不是说好他俩要宣布分手的吗?为什么事情会发展成这个样子?
她越想越难过,哭得眼泪都把视线遮住了……
……
这一天,严浚远无时无刻都在找着陌漓。期间,没有喝过一口水,没有吃过一口饭。
她的餐厅,家里,以前住的地方,她母亲的餐厅,度假村的那个属于两人的总统套房,和她稍微有些联系的人,甚至以前两人每去过的任何一个地方,他都找遍了,可就是没有她的消息。
他的车子停在红灯路口,木然地看着红色的数字一下下地跳动着,可谁都不知道,他的目光是空洞的,根本就看不见任何一个数字。
在他的眼里,拂过的都是陌漓今天早上哭得泪痕斑斑的脸。
此时已经入夜,黄昏的风带着苍凉,从车窗拂进,吹到身上,让他觉得一片冰冷。
生平第一次,他感到如此彷徨无措。
虽然他一直很强大,可陌漓却是他最致命的弱点。
这一刻,他什么都不想,他只想她能够出现在他面前。
然后他会用尽所有的力气对她说,无论发生什么事,她都是他一生的最爱。他会用余生的力气去爱她。爱到她粉碎!爱到她的骨髓里去!
只要她肯原谅他,以后她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要求,他都会毫无意见地遵从。
他可以让自己成为一个老婆奴……只要她原谅他。
可现在,她在哪里?
他真的好害怕,两人会因为这件事决裂了。
这样,他会真的疯掉的!因为他已经耗不起任何的等待了。也没有办法忍受失去她的日子。
因为从他牵起她的手那刻起,她就已经紧紧地牵住他的心了。
她往哪里走,他的灵魂就跟着飘向哪里去。
所以,即使陌漓会恨他,他也不会放弃她的。
因为每天那么多的人擦肩而过,可只有一个人能停留在你的一生里,所以,即使竭尽心血,他都会抓住她不放的。
“叭叭……叭……”
身后车子的喇叭几乎按疯了,他这才意识到红灯已经过去很久了。
他随即发动车子离去,嘴角苦涩地浮起一丝比哭还难受的弧度。
天下间,什么是最漫长的?是天涯海角的等待?是一年四季的分隔?
其实都不是,而是……想念一个人的时间是最漫长的,漫长得,只是一个红绿灯的时间而已,就把他一生的想法都决定完了。
是他太草率了吗?
不是,是他太爱她了,爱到把爱情变成了一道单选题,……除了爱她,还是爱她,别无选择……
可陌漓,你感觉到了吗……?
恍惚间,电话铃声划破了车厢。
是老夫人的电话。
他接起了,“奶奶。”
老夫人的声音夹着明显的不悦,“你快回家里来。阿盈姨妈在这等你很久了。”
严浚远沉默了一下,答应了,“好。”
…
回到大宅,佣人就告诉严浚远,老夫人在二楼偏厅等着他。
二楼,老夫人和赵蕊,还有古盈安静地坐在沙发上。
古盈眼睛红红的,看得出今天似乎哭了很久。
看见孙子回来了,老夫人一直沉着的脸这才有了一丝情绪。
因为这两人实在是等得太久了,所以她就直接对孙子开门见山了,“浚远,这事我都知道了,你说说该怎么处理吧?”
严浚远目光静谧,看向古盈,“除了不能娶你,你什么要求都可以提。没有限制的支票,私人飞机,豪华别墅,甚至国外的岛屿,我都可以买给你。”
古盈的眼圈随即又红了起来,但她重重地忍住了。
赵蕊见状,马上就出声了,“浚远,你知道我们要的不是这些。”
严浚远的声音很坚定,“可我能给她的,只有这些!”
赵蕊微微不悦,“浚远你怎么可以这样说话?作为一位男人,在这种事情上,你最应该做的事情是——负责。”
严浚远望向她,“你想我怎么负责?如果你觉得除了用心以外还能用其他方式负责的话,我会愿意。” “你这样说就有点不像话了,我们当然是希望你以后能用心来对待一下阿盈,毕竟她一个黄花-闺女,什么都给你了。你也知道你的老师一直对她很严格的,你知道在阿盈保守的思想里,昨晚的一夜代表
着什么吗?”
古盈的头此时垂得更加低了。
严浚远看了她一下,唇边溢起愧疚,“的确,对于昨晚的事我觉得很抱歉。所以我愿意为她做一切力所能及的事,但除了……要我负责。因为我没有办法用一颗空荡的心对她负责。”
古盈的心一丝丝地裂开着,强忍的泪水终于坠落了下来。
是的,他的心全都放到陌漓身上了,即使是对她好,用的也是一颗没有感情的心。
赵蕊看外甥女伤心,脸色更加灰沉了,“你这样做,对阿盈公平吗?”
严浚远语气很坚定,“如果要说不公平,那对陌漓更加不公平。她和我一起这么多年了,我因为这事而离开她和古盈一起,那谁对她公平?”
“你……”赵蕊被塞得无言。 一直不说话的古盈此刻快速地站了起来,幽幽望向严浚远,“我从来没有想过要你负责。我姨妈把我当亲女儿,想帮着外甥女争取些什么是件正常的事情。如果她有什么话让你不高兴了,希望你见谅。
这件事情,我会忘记的。一切也到此为止。”
她说完又看向老夫人,“老夫人,对不起,让你操心了。”
老夫人长叹了一声,没有说话。
古盈拉上赵蕊,“姨妈,我们走吧。”
赵蕊很不想离开,今天早上严浚远突然离去,她才特意到他家里来,希望当着老夫人的面讨个说法。
没有想到严浚远的立场站得这么坚定。
现在想讨个结果出来是不可能的事,所以,她只得暂时离开了。
两人走到一楼,严浚远跟着下来了,喊住了古盈,“古盈,能不能等一下,我有几句话想问你。”
赵蕊以为事情有转弯余地,所以就识趣地到外面等着了。
古盈疑惑,“有什么话要问我?”
“昨晚我们发生那样的事,你是清醒的?”严浚远皱起眉峰,又问,“你把整杯酒都喝了,有没有觉得那酒有什么问题?”
“正如你所喝的一样,觉得这酒带给人是两种极端的感觉,一开始冰凉,后来就火、热。反而,那个烟雾闻起来的感觉很奇特,有着说不清的感觉,很好闻,又很夹着说不出的淡淡气味。”
他微微思索,昨晚他感觉自己根本就不是处于一种正常状态。
要不然怎么会把古盈认为是陌漓?
而且躺床、上后发生的事,他几乎没有什么记忆。
之前他有想过,会不会是古盈让人在酒里做了什么手脚。
可他当时只喝了一小口而已,不至于迷糊成那个样子。
而且,古盈那么善良,看起来也不像那样的人。 所以这事,让他又怪异,又纳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