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府内,苏夫人听闻苏青险些丢了一条命,吓的魂都没了一半,要不是王禄拦着说苏青被叶裳和灵云大师救了,她早就坐不住地就杀去河间县了。
如今听说他回京,进城后直接去了皇宫,便早早地在府门口等着他回府。
左等也不到,右等也没回来,她忍不住派人去皇宫打听,打听回来的人说三公子被太后给请去了,她不由得疑惑起来。太后请苏青去做什么?
又等了许久,就在她忍不住真要冲去皇宫时,才等到苏青回府,且是严公公亲自送回来的。
苏夫人看着亲自扶苏青下马车,卑躬屈膝态度十分恭敬的严公公,更加疑惑。
严公公见到苏夫人,笑呵呵见礼,“老奴见过夫人,夫人久等了,太后听闻三公子受伤了,在皇上见过三公子后,将三公子请去了慈安宫小坐片刻,问询了一番伤势,才让老奴将三公子送回来。”话落,又伸手一指,“这是太后赏赐给三公子药材,嘱咐三公子好好养伤。”
苏夫人看着满满的一车药材,心下暗惊,心想苏青何时得太后喜欢了?她看了苏青一眼,苏青对她挤了一下眼睛,她见他捂着胸口,脸白惨惨的,竟然还做皮紧的表情,她忍不住瞪了他一眼,对严公公笑着道,“多谢太后惦记着这个臭小子,他皮实惯了,这一次听说他险些丢了命,将我吓个半死,公公请进里面喝一杯茶再回宫不迟。”
严公公笑着摇头,“三公子福大命大,恰巧遇到了前往燕北的叶世子,这也是老天爷保佑,俗话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老奴就不进去了,卸了药材,还要赶紧回宫给太后复旨。”
苏夫人闻言也不强留,让管家塞了一锭金子给了严公公后,吩咐人卸了药材入了库房。
严公公来时乐呵呵的,回时更时乐得合不拢嘴,对送他出府门的苏夫人笑得见鼻子不见眼睛地说,“夫人留步吧!太后和皇后都十分喜欢苏三公子,京中一众公子里,难有几人能让两位娘娘青眼有加的。三公子好福气啊。”
苏夫人听着这话不对味,但毕竟严公公是夸苏青的,她也不好说自家儿子不好的话,只能笑着说,“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厚爱了,待他伤好,我带他进宫去谢恩。”
严公公笑着连连点头,上了马车,折返回了皇宫。
严公公一走,苏青的脸当即就垮了下来。
苏夫人也收了笑意,将苏青拽到身边,对他好一通瞧,见他捂着胸口,面色除了苍白外,人倒是很精神,她才放下心来,扶着他往正院走,一边走,一边对他嗔怒道,“你怎么这么不小心?若非小裳,你这条命可就糟蹋在河间县了,你要是出个好歹,你让娘怎么活?”
苏青偏头瞅着苏夫人红着的眼眶,顿时感觉到她娘还真是她亲娘哎,他不是路边捡的,他也跟着欷歔了一声,后怕地说,“我哪儿知道有人真是心狠手辣啊?竟然敢在光天化日之下血洗秋风山,百余口子人呢,根本没想到的事儿。”
苏夫人瞪眼道,“你想想,多少驿站,偏偏河间县的驿站出了事儿?河间驿站这么大的案子,怎么可能不危险?就是你太大意了。”
苏青点头,“儿子这回还真是大意了,险些再也见不着您了。”
苏夫人闻言道,“真是多亏了小裳。本来他连夜前往燕北,我有些不赞同,怕他身子骨受不住,奈何叶老爷子都首肯了,他思念小丫头心切,我也不好拦着,便由着他去了。没想到反而救了你。你说说你,这是多险?小裳要是不去,你的小命就不保了。”
苏青觉得这次的确是感谢叶裳,没想到他一个不懂医术的人,竟然敢给他动手挖骨剔肉剔除毒箭毒肉,生生让他挨到灵云大师赶到救了他小命。他哀哀地道,“这回好了,他对我有救命之恩,他以后若是欺负了小丫头,我没法给小丫头撑腰了。”
苏夫人闻言气笑了,“小裳怎么会欺负暖儿?他比你强多了。”
苏青扁嘴,想着本来他娘就喜欢叶裳,这回更是加个更字了。但还是忍不住小声地说,“他欺负小丫头的时候您是没看见呢。”
苏夫人笑着说,“他们两情相悦,不论谁欺负谁,愿打愿挨罢了。你还是操心自己吧。”
苏青一噎,顿时没了话。
苏夫人将苏青扶到正院,进了内室,帮着他换下脏衣服,顺带查看他伤口,看到他胸前一个黑洞,伤口触目惊心,她一时又红了眼眶,白了脸色。
苏青见了,立即笑嘻嘻地说,“您儿子福大命大造化大,阎王爷不收,这个伤口不算什么,曾经叶裳不也挖过吗?养些日子就好了,顶多落个疤。”
苏夫人见他受了这么大的苦,还嬉皮笑脸,顿时想打他,手伸到半截,想起他的伤,连忙撤了回来。
苏青看着她收回去的手,依旧笑嘻嘻地说,“您儿子皮糙肉厚,结实着呢,您该打就打,没事儿。”
苏夫人瞪了苏青一眼,帮他重新绑上伤口,同时问,“你见了皇上和太后也这么皮?”
苏青想起太后,顿时欷歔,“儿子不敢给您丢人,在皇上和太后面前规矩着呢。”
苏夫人哼了一声,“我便不信你能规矩。”
苏青挤了一下眼睛,“会装模作样就行了啊。”
苏夫人失笑,这才与他说起正事儿,对他问,“你今日见了皇上,皇上如何说?太后将你请去慈安宫,真是为了看一眼你的伤?”
苏青顿时将他见到皇上,皇上看到了他带回来的一串佛珠气得险些把御书房的所有东西都砸了之事以及安排他伤好后到皇上身边担任御书房行走之事说了。说完后,又详细地将他被严公公请去慈安宫见了太后和皇后之后二人说的话复述了一遍。
苏夫人听完后,对于皇上指派苏青伤好后御书房行走之事也是微惊,不过想到皇上提拔苏青,也是好事儿。但听闻苏青说了在慈安宫见太后和皇后详细的经过后,她也觉得是在太不对劲了。
她看着苏青,纳闷地问,“太后和皇后怎么会这般关心你?”
苏青耸肩,“我只见过太后和皇后两面,哪里知道打的什么哑谜?”
苏夫人见他确实不知,顿时琢磨起来,半晌后,她忽然睁大了眼睛,对他说,“难道是太后和皇后中意你了,想把你选做公主的驸马?所以,才如此关心你的伤势?”
苏青闻言吓了一跳,立即从炕上弹了起来,一下子扯动了伤口,他顿时疼的龇牙咧嘴,看着苏夫人,惊惧地道,“娘,您可别吓我啊。”
苏夫人连忙站起身,对他问,“怎么样?扯动伤口了是不是?要不要紧?”
苏青脸疼的发白,捂着伤口说,“您再吓我,儿子就被您吓晕死过去了,您只要不吓我就成,我就没事儿。”
苏夫人连忙派人去喊大夫,同时对他说,“百花宴之前,我听闻太后和皇后就在为淑雅公主选驸马,近来京中虽然事儿多,但太后和皇后也暗中留意着,如今莫不是留意到你了吧?”
苏青狠狠地抽了抽嘴角,“不是吧?您说的淑雅公主就是喜欢许云初屡次警告小丫头最后惹恼了她被她点了穴道送回宫的那个淑雅公主?”
苏夫人点头,“就是她。”
苏青顿时又直挺挺地躺回了炕上,闭死了眼睛说,“要是娶了她,还不如让我中毒箭死了。”
苏夫人看着苏青,一时无言,半晌后,结合今日太后赏赐的那满满一车的好药以及严公公离开时说的话,她愈发觉得自己猜对了。
太后和皇后素来宠淑雅公主,自然要为她的婚事儿操心。
国丈府无论从国丈那里说,还是从许云初这里讲,都是不会娶公主的。一门出两后的许家和皇室已经联系太紧密,如今国丈退朝,许云初入朝,要做的就是把握好与皇室平衡的度。
这是最难把握的,但目前许云初入朝后做得很好,深得圣心。
淑雅公主被皇后宠惯得坏了,不止不适合做国丈府未来的女主人,更不得许云初的心。
皇上也不会同意公主入许家的门,皇室再增加与许家的紧密度。
奈何淑雅公主痴心一片,非许云初不嫁,闹腾得厉害,太后和皇后近来对其严厉管教起来,开始给她择选驸马之事,想让她死了对许云初的这条心。
不过又不想委屈了淑雅公主,俗话说,孩子娇惯得再不好,也是自家的孩子,太后和皇后对淑雅公主的驸马人选自然是要千挑万选。挑来选去,应该是觉得苏青最合心意。
苏青是将军府公子,文武双全,不止得他外公王大学士亲自教导,还得丞相看重栽培,年纪轻轻,前后都有靠山,如今经过这一次磨难,他必有长进,可谓是前途不可限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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