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沈临安掀眸,看了后视镜中的人一眼,“你没有那么差,心雅,你愿意放下自己的固执,这很好。”
“这个世上,很少有人能做到这一点。”
私生女,不是个光彩的名号。
白心雅也怨恨过为什么父母要这么自私的将她生下来,面对着其他人异样的目光。
世人对小三总是唾弃痛恨的,她是小三的孩子,也不会好到哪儿去。
在回到白家以前,她跟白夏过的生活是云泥之别。
白夏有个伟大的妈妈,是桐川出了名的名媛贵女,而自己的母亲则是个被包养的情妇,两者相比较,高下立见。
她曾见过白夏的妈妈,那是个很有魅力的女人。
羡慕到嫉妒,一念之差。
处处跟白夏争,究其根本还不是因为她自卑。
身份的不光彩,让她觉得自己总是低了白夏一头。
她跟陆衍北相遇,总以为陆衍北是只属于她的秘密宝藏。
后来,才明白,这个世上从没有什么东西是属于她的,不自己去争取,不管是什么都会从指缝间流逝。
白心雅总以为白元尚是喜欢自己母亲的,不然也不会包养她,还将自己带回身边抚养。
直到她知道了那孩子的存在,才顿时明白过来,白元尚对她的宠爱不是唯一,他甚至在考虑将白家的产业都交给外头那个野儿子。
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先下手为强,将白家的产业一点点转移过来。
想到那些陈年往事,白心雅眼睛渐渐黯淡下来,“沈律师,等有空,你陪我去一趟邢家吧”
“去邢家干什么?”
“当然是去做交易。”白心雅看着外边,眸光清幽,“我不找法子保护自己,还有谁会护住我?”
眸色幽幽,微光掠过。
沈临安紧抿着唇角没吭声,如果她愿意,其实也不是没人愿意护着她的。
前提是,她真的能放下现在的一切。
——
白夏更名为邢夏,她也没有要找回原来名字的意思。
只是白心雅跟她说的那番话,让她很在意。
白心雅变了,这种变化微乎其微。
她跟白心雅也算是一起长大,相处了这么十几年,她当然能够感觉到白心雅心境发生了微妙的改变。
说不上好,也说不上不好。
这可能就是常说的慢慢学着长大吧!
她并不怕去面对过去,她唯一害怕面对的是陆衍北对她到底抱着什么样的感情。
从墓地回去后,白夏终于郁郁寡欢。
她的这种沉闷,接触她的人都能感受到。
季斐然心底也不大舒服,总有种自己培养了多年的心血被人剽窃了的那种憋屈感。
他事后才知道,那天晚上白夏被她前夫带走了。
一整个晚上,他们都待在一起,孤男寡女,还曾是有情人,两人之间会发生什么,似乎就不言而喻了。
他是不想多问,要不是看着白夏状态不对劲,他也不会管这种事。
见她跟自己汇报工作都能走神,季斐然眉心一蹙,“白总监,我希望你在上班的时候能够抛却你的私人情感。”
“对待工作,就应该严谨认真。”
清眸微颤,白夏躲闪着季斐然如炬目光,“抱歉。”
“不用跟我道歉,你对不起的人不是我。”季斐然语气略重,“当初我带你的时候就说过,商场如战场,瞬息万变,你可知你稍微走神,略有不慎就可能落进别人的圈套,给公司造成损失?”
口腔内泛苦,她微微启唇似是想说点什么,最终又选择了沉默,舔了舔干涩的唇瓣,闷声不吭的低着头。
她越是这么沉默,季斐然就越是不舒服,心底跟梗着一根刺一样。
“算了,你回去好好反省一下,我看你今天也没什么心情上班,就提前下班,好好调整自己的情绪,我不希望明早上来公司看到的还是一个死气沉沉的人!明白吗?!”
“嗯,我明白”季斐然这人虽说嘴上不饶人,但心肠是好的,她也懂季斐然是故意找了个台阶让她回家休息。
最近这段时间,被陆衍北还有争抚养权的事,弄得焦头烂额,白夏还真没什么心思上班。
刚出公司,就接到了邢森的电话。
“季斐然跟你告状了?”
“告状?告什么状?”
“……”没有嘛?那怎么这么巧,她前脚刚出公司,后脚邢森的电话就打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