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村民们喝喜酒用的桌凳,已经摆到了院门外,沙四方等五人被安排在了堂屋的一个里间里,沙雪莹几女则是被安排在了一起,也在堂屋的另一个里间里。
站在院门口的贾革命和贾巧玲兄妹两人,在突然间看到马飞娘的时候,也不由脸上的肌肉抽了一下,贾革命紧走几步,拉住贾巧芸的手:“妹妹!你……也老了。”
贾巧玲也亲热地上前,拉着贾巧芸的手:“妹妹,这些年,苦了你了。”
贾巧芸顿时热泪横流,抱住姐姐,痛哭失声。
贾革命连忙劝:“妹子,别哭了啊,今天是我外甥的喜事啊,你哭成这样,算什么事啊。”
贾巧芸连忙止住哭声,儿子那边还举行着仪式哪,她只能抽抽咽咽地抹眼泪,拽着哥哥姐姐,就往堂屋里去了。
村民们象看西洋景一样,都在纳闷呢:这是马飞的舅舅和姨姨啊?他们怎么这时候才来?至于忙成这样么?外甥订婚,这么大喜事,来这么晚,不正常啊。
半个小时后,就由李大棚等人,开始安排宴席,沙四方等五人,就原地不动,躲在里间,增加的也就是贾革命和贾爱国父子两人。
另一个里间里,坐的就是几个大美女,增加了贾巧玲一人。村民们当然就在院子内外随便坐了,李大棚今天最忙,大事小情都是他来安排。其实他平时不太管村里的红白喜事,但今天不同啊,马家单门独户,没有专门管事的主事人,李大棚就担当了起来。
跟众美女坐在一起的贾巧玲,虽然有贾爱莲两姐妹和张影、春兰的刻意招呼,但她还是感觉得出来,另外的几个美女,好像对她并不怎么友好。最显眼的就是沙雪莹,根本不鸟她。其次是奚香月这个特立独行女,对贾巧玲连话也不说一句。李英姿倒是还好,至少表面上的功夫还要做。
但是,坐在沙四方一桌的贾爱国父子俩,可是深切地感受到了,他们在这些人面前,根本啥都不是!虽然沙四方一直很低调,但是,沙四方身边那几个,也只对沙四方还有点尊敬,对贾革命父子俩,基本上连看一眼的兴趣都欠奉。
贾革命一坐下,就讪笑一声:“军哥,你好。”
一脸和善的厉万军,转过头来的时候,却皱起了眉头:“你是?”显然,厉万军根本不记得他!
贾革命连忙说:“我是贾寨的,叫贾革命。”
厉万军的眼珠子转了转,才哦了一声:“我听说过你!是干纺织的是吧?”见贾革命点头,厉万军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你来这里是?”
贾革命忽然觉得,自己这外甥很给自己涨脸哪!他故作低调地说:“我是马飞的舅舅,亲舅舅。”
厉万军的眉毛,顿时拧了起来:“沙哥,没听说马飞还有个舅舅啊?”
沙四方瞥了贾革命一眼,轻嗯了一声。
厉万军自然是绝对的农村通,他淡笑一声:“既然是马飞的舅舅,这外甥订婚的事,怎么来这么晚呢?”这话,就有明显的责备之意了。厉万军很清楚,沙四方最在乎的就是马飞一家人,至于其他人,爱谁谁,根本无所谓。尤其是对马飞不好的,沙四方不介意直接踩到脚下。
沙四方耷拉着眼皮,连看都不看贾革命。
贾革命一听这味不对,连忙讪笑着解释:“哎呀,军哥,你是不知道啊,我正要开车过来的时候,厂子里临时出了点事,这不,就来晚了,唉,我这外甥,也是多年没跟我们联系了。”
厉万军无聊地玩着手上的钻戒:“哦?”然后便跟沙四方小声说着什么,不再理会贾革命父子俩了。
钢子和肖玉中和另外一人,自然是以沙四方的马首是瞻,兀自喝茶抽烟,时而小声互相说点什么。
贾爱国见自家老爹被人无视,不由心情郁闷。嘴里小声嘟囔了一句:“订婚再重要,厂子里出了事,也要去处理啊。”
谁知厉万军的听觉竟然相当地好,听到他这么说,厉万军的眼睛就眯了起来。沙四方等人都知道,他这是生气了。
厉万军沉声说:“你是什么人?跟马飞是啥关系?”
贾爱国一愣:“啊?我是马飞的表哥。”
厉万军冷声喝道:“既然你家那破厂子里的事这么重要,你还来这里干嘛?”这话绝对的税利,绝对的不客气!厉万军在整个昆山西北一片,就是这么牛。
贾爱国瞬间弄个大窝脖,脸色立刻涨红了:“我……军哥,我不是那个意思。”
厉万军冷笑一声:“军哥也是你叫的?你要不是马飞兄弟的表哥,我立马大耳括子扇你!”说着话就要站起来,看样子贾爱国要是敢回一句嘴,厉万军肯定要打他个满地找牙。
沙四方皱眉:“行了,军子,别那么多话。”他自然也不希望,厉万军在这里闹事,那不是给马飞兄弟添堵嘛。
沙四方等五人,可都是农村里混出来的人精,看到厉万军发火,其他人根本无视,只是看向贾革命父子俩的眼神,有些玩味。
厉万军立马坐稳了,向沙四方陪着笑脸:“沙哥,你放心,我不闹事。我就是看不惯那些说自己忙的,屁大点厂子,好像比国家总理还忙,装啥呀?”
原来,钢子等人由于跟张邪眼他们熟悉,早就知道了马飞的舅舅有些看不起马飞的事情,沙四方等人也就自然地知道了,这才有大家对贾革命父子的敌视。
沙四方当然也有此意,只是不想在这里闹事而已。出了这个院门,沙四方不介意踩死贾革命那个小破厂子。敢看不起我兄弟,就要让你感觉到疼!
贾革命父子俩很清楚,论财力,论影响力,论手下小弟的战斗力,论个人武力,他们哪一样也没法跟面前的厉万军比,根本不在一个档次上。
因此,父子俩的窝火,也就只能存在于窝火的层次,绝对不敢发作出来。
凭厉万军的层次,凭啥要给他们父子面子?
但他们父子两人既然坐在了这里,又不好起身离开,这个尴尬劲就别提了。
贾爱国瞬间觉得,自己委屈到了极点,本来自己一早就来了,可老爹还要受到这样的责难,因此,他眼泪居然唰一下流了出来,哭出了声:“我爹不就是来的晚了点吗?凭什么这么说我们呀?我不是早早地来了么。”
厉万军噌一下又站了起来:“废特么什么话?”
恰巧此时马大保拎着两瓶泸州特曲走了进来:“咦?你们咋回事?大国咋哭了呢?什么情况?”他并不认识厉万军,因此,只能是瞧着站起来的厉万军,一时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