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希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那是因为站得越高,摔得越狠。
但如果希望成真的时候,那份喜悦就是翻倍的。足以喜悦上天。
陆云深给唐末晚打电话的时候,她正紧握着那根验孕棒,浑身颤抖,不敢置信的盯着上面那死死的鲜红两道杠!木广华血。
是的,是两道杠!
因为太紧张,所以手机铃声突然想起的那一刻,手一抖,验孕棒就掉入了入蹲的厕所里,她一声惊呼,也不可能再捞回来了,但又重复看了好一会儿,没错。是有两道杠!
这会儿,她倒是后悔没有多买几根了,要不然可以重复验证下。
她真的怀孕了吗?手机铃声拉回她抑制不住的兴奋与不敢置信。以至于接电话的时候声音也有些发飘:“喂,学长。”
“晚晚。”许久没听到陆云深的声音了,这一声晚晚,叫的她还真有些不习惯,忽然有点陌生。
“嗯,学长,找我有事吗?”
“现在方便来一趟医院吗?我有点东西想给你看。”
陆云深伤的比陆立风还要重一些。所以至今未出院,唐末晚也觉得于心有愧,这几日,她倒是忽略了他,竟只有从苏州回来那一次去医院看了他一眼,之后愣是没有时间去。
手机里还收到了一条班主任的群发短信,通知他们今晚上去吃散伙饭。
青春不夜场,终有离别。
散伙饭后,筵席即散。
四年的大学生涯,即将画上终点。
去医院也好。
心情满怀喜悦与忐忑,还是要去医院验个血才安心。
她站在路边拦车,没想到一辆火红的奥迪a7停在她面前。
傅子慕浪荡不羁的脸从里面露出来:“去哪里。”
周围没有任何的遮挡物,又是正午。路上没有什么计程车。她刚想拒绝,副驾驶的车窗也随之降落,商书函美丽又有点苍白的脸庞也随之露出来:“唐小姐,天太热了,你一直站着叫不到车会中暑的,我们也不赶时间,上车吧。”
唐末晚确实觉得有些热了,但:“我要去医院。不顺路的,还是不麻烦了。”
商书函听罢,立刻跟着笑了,自己下车帮她打开了后座车门:“那更要上车啊,我觉得有些不舒服,可能是有些中暑,正让子慕送我去医院呢,赶快,一起走吧。”
事已至此,再推脱,也没有理由了。
唐末晚道了谢,钻入了车子后座。
傅子慕从后视镜看了她一眼,商书函主动打开了话题:“唐小姐,你去医院干什么,你也身体不舒服吗?”
“哦,不是,我是去看病人的。”她避重就轻的回答。
商书函看起来文文弱弱说话轻声细语,屋内的长发披在肩头,白嫩的胳膊细又长,回过头来冲着唐末晚笑:“其实,我认识你呢,我还应该叫你一声学姐呢。”
“嗯?”
商书函落落大方的自我介绍:“学姐上,我是16级经管系的商书函,请多指教。”
这么巧。
撇了撇专心开车的傅子慕,唐末晚倒是松了一口气,至少眼前这个女孩看起来比他之前所交往的那些女模特女明显顺眼许多。她点点头:“你好,我是唐末晚。”
商书函应该是很活泼的性子,但可能身体真的不舒服,所以后来,就靠在车窗上闭目养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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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医院停车场,唐末晚跟他们道谢后就分道扬镳了。
一路畅行无阻的来到陆云深的病房门口,刚抬手准备敲门,发现门未关紧,一碰,就开了。
陆云深听到动静,立刻就抬头。
病房里不比外面,中央空调把房间始终维持着二十六度的恒温,舒爽宜人。
唐末晚来的匆忙,没有什么可买的东西,在楼下礼品店,本来想买个果篮,但觉得上次也是这样,太没有诚意,店里正好有新进的百合花,她干脆买了一束。
“学长,祝你早日康复。”她笑意自然的将花放在他的床头,那里正好有一个透明的玻璃花瓶,陆云深温和一笑:“那你帮我插起来吧。”
“好。”唐末晚站在窗口,一边摆弄花束一边选着花儿,然后去洗手间接了一瓶水出来,很快就将花插入了瓶子里,放在床头,赏心悦目。
陆云深瞧着唐末晚,青葱的手指在洁白的花朵上轻抚过,侧着头,细长的脖颈在窗外的阳光下荡漾出一个美丽的弧度,她应该是有什么高兴事,嘴角一直有温柔的笑意。
放在被子上的手,不自觉加重了捏着书页的力道。
唐末晚抬头向他望来时,他已经恢复了一贯的从容温和。
“学长,你叫我过来,想给我看什么?”
陆云深把手上的杂志递了过去,他的手,骨骼清奇,经络分明,手指修长而白皙,跟雪白的纸张扉页搭在一起,相得益彰,即使穿着住院服,他浑身上下,仍然透着一股浓浓的书卷气,他是个特别适合做学问的人,仿佛任何事情在他面前,都显得波澜不惊,无关痛痒。
唐末晚好奇,顺手接过,他真的很细心,已经把正面对着她,接过时,书上的内容自然落入她的眼里。
全英文的论文文献,她顿时呼吸凝滞,看了论文标题后,顾不得看正文内容,直接一路往下,把视线胶着在了末尾那个署名上。
mowan,tang。
看到这个名字时,她细白的手指捏的书页起了褶子,巨大的喜悦如惊天大浪席卷而来:“学长,这是真的?”话语里带着颤音。
“这都刊登了,还能有假?我可没本事印刷这样一本杂志。”
这是全美心理学核心刊物,也是全球国际心理协会指定刊物,一旦通过发行,就会被翻译成各种语言发行到全世界各个国家。
能登上这样的杂志,是全世界的心理学家都在追求的目标,这是最高造诣的证明,这是对一个心理学家成绩的肯定与无上荣耀。
陆云深说:“就连王显教授都没有在这上面发行过论文,你是第三个登上这个页面的华人心理学家。”
唐末晚激动的差点站不住,狠狠掐了自己的胳膊一把,才确定是真的,不是梦。
巨大的冲击过后,回归现实:“学长,怎么会这样?你帮我翻译的?为什么没告诉我?”
旁边也注明了翻译,还有导师。
一个优秀的核心期刊上发表的论文,必然是慎之又慎的。
唐末晚重新将论文看了一遍,发现很多专业的名词被做了修改,甚至在某些细节方面,都被改的更加精益求精。
跟她之前写的比起来,无论在任何方面,都有了长足的改进:“为什么只署了我的名?”
陆云深答:“本来就是你的论文,我只是在翻译的时候加了点自己的想法而已,之前也是想通知你的,但论文截稿时间非常匆忙,又忙着找教授给你推荐,之后又发生了一些事情,倒是给忘了。只是没想到这刊物速度这么快,效率这么高,短短一个月而已,就到我手上了。”
这是定刊,刊物真正的发行,在两周之后。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刊物的发行不会有太大的改动。
撇去国际快递在路上耽误的行程,陆云深告诉她:“也就在这几天了,到时候肯定会造成轰动的效果,你在心理学界,会名声大噪,教授让我告诉你,虽然你选择了另外的专业,他觉得很可惜,不过还是感谢你,因为你的关系,让他有机会上了这本梦寐以求的杂志。”
王显教授作为论文的推送人,就像伯乐,在唐末晚名声大噪时,也会备受瞩目。
年轻的冲动在身体的血液里燃烧沸腾,四年艰辛的求学生涯在即将毕业之际受到这样的赞誉,唐末晚的眼中含了热泪:“学长,谢谢你,这真是我收到的最好的毕业礼物。”
她情不自禁想上前拥抱他表示感谢,结果手伸到半空中,硬生生的忍住了,尴尬的改为抓了抓头。
陆云深有些失望,但也道出了实情:“末晚,你真的考虑好要换专业了吗?王教授觉得你这样的苗子太可惜了,而且这论文一发表,只要你愿意,你会收到全世界知名大学发来的offer,你真的不想出去看看?这是个绝佳的机会,错过了,也许一辈子不会再有。”
他说的她很心动。
魏晓晨的愿望就是出国留学,可是这机会真的一票难求。
而这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却摆在唐末晚的面前。这篇论文就像一个火球,重新燃起了她内心深处最深的欲望,她无法否认,听了就是心潮澎拜,热血沸腾。
但是,现实摆在面前。那颗高高抛起的心,忽然就冷静下来,从高空中,慢慢着地,她脸上还是带着笑,但已经比刚才平静许多,这平静快速的令陆云深惊诧。
多少人会因为这一刻而冲动的愿意付出一切的代价,现在,唐末晚却告诉他:“学长,真的很谢谢你为我做的这一切,虽然出国留学这个提议真的很诱人,可是,我有更想要的东西,这里有更值得我留恋的人,所以,我不想离开,但还是非常非常的感谢你。”
说到动情处,唐末晚感到脸上有凉凉的液体,伸手一摸,那冰冷咸涩的液体竟然是自己落下的。
她毫无预兆的哭了。
也许是因为喜极而泣,也许是因为错过的可惜,不可否认,她的心里仍是带着浓浓的失落。
她为傅绍骞改换专业的同时,就注定了要失去很多很多。
陆云深清隽的面容上浮现的失落落在唐末晚的眼里,更像一根针,扎的她莫名难受,有些喘不过气来,她想起肚子里的宝宝,想起傅绍骞,那些难宁的心绪很快就被压下去,听他说:“末晚,真的不考虑一下?一旦错过这个机会,你也许会后悔一辈子。”
她秀气的眉毛打了结,心里想说不会,可那两个字就像是千斤重,怎么都无法说出来。
连她自己都理解不了,这究竟是怎么了,为什么她无法斩钉截铁的回答陆云深的问题,为什么无法自信满满的告诉他绝不。
是因为心底那份不安吗?
忽然觉得有些头重脚轻的晕眩。
陆云深急忙伸手去扶她:“没事吧。”
握着他温暖的掌心,他盯着她发白的脸色:“是不是热的中暑了?”
“还好。”
她推开他的手,站稳,他仍是一瞬不瞬的盯着她,做了深思熟虑的考虑后,还是开口:“晚晚,机会实在千载难逢,你不能为了一个男人而放弃了自己的生活,自己的追求,跟我出国去见识见识吧——”
没有经过涅槃的凤凰如何翱翔九霄?没有经过淬炼的钢针如何,无坚不摧。
“陆老师,你这是背着我在撬我墙角吗——”
唐末晚回头,看到傅绍骞大步走来,衬衫领子挺括,眼神凌厉,脸色不愉,薄唇紧抿。
他不知道究竟在那里站了多久,又听到了多少。
不多时,他已经走到她的跟前,她的肩头上多了一只修长分明的手,他紧盯着陆云深,气势迫人,留下一句陆老师好好养病,不叨扰了,拥着她转身就走。
傅绍骞的步子迈的极大,扣着她手腕的力道有些重,唐末晚步子有些急,侧头去看他的侧脸,眉梢眼尾间都透着犀利跟阴鸷,深凹的狭长的眼睛目不斜视,一管笔直的鼻梁,薄薄的嘴唇,此刻抿着,犹如两瓣凌厉的刀刃。
自从在一起之后,唐末晚已经好久没有看到他这样难以相处的面容了。
他在生气,而且很生气。
是因为陆云深要把她带出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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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依人穿着无袖白色衬衣,黄色的包臀短裙,领口是v形的,开的不算低,但绝不高,露出她精致迷人的锁骨,纤细的小蛮腰莹莹不堪一握。
因为她是去面试设计师的,既要端庄得体也要摩登时尚,青春靓丽,所以她把裙子稍加改动了一下,拆了一边的裤线,变成了开叉的裙子,走起路来不但摇曳生姿,还正好露出一段雪白的大腿。
她满意的转了个圈儿,从试衣镜里看到后面双手枕在脑后看她穿衣打扮的男人,面色一红,但忍不住叉腰在他面前走了一段抬步:“怎么样,陆医生,还行吗?”
陆立风撇嘴,眼神是淡淡的不屑:“你确定你是去面试不上去卖身的?”
“去你的卖身!”谢依人没忍住,拿起手边沙发上的抱枕就丢过去,陆立风伸手一接,毫不留情的批判,“一点也不好看。”
“是吗?”谢依人以为是真的不好看,本来还沾沾自喜的,顿时有些失落,但瞧见他眼底深沉的怒意时,她忽然笑了,整个人往床上扑去,正好扑到在他大腿上,抬起脸,就与他眼对眼鼻对鼻:“陆立风,你这是嫉妒对不对?你吃醋了对不对?”
他推开她的俏脸:“自以为是。”
谢依人哦了一声,叹了一口气从他的身上爬了起来:“那算了,我就穿这套去吧,我觉得还行,不知道别人怎么想,设计师的眼光跟别人或许不一样,那,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她走到旁边的柜子上拎了个杀手包,再配上那一身职业的打扮,看起来确实成熟许多,迷人的卷发披散在一边,成熟中又带着妩媚。
离开前,她特意在镜前补了点粉,然后涂了口红。
陆立风靠在床上,她关上卧室门之前,还冲他笑了笑,也许是很随意的一笑,但陆立风就觉得,烟娇百媚,甚至是带着隐隐的挑衅!
谢依人心情不错,哼着小曲,拿着钥匙刚远程解了锁,结果刚坐上车子,副驾驶的车门就被拉开了,一个男人颀长的身姿弯下身,坐在副驾驶上。
她一脸惊讶看着他:“你不是说不去吗?”
“现在去行不行?你再不走就迟到了。”陆立风也不知道在跟谁赌气,口气不善。
她唇角压着笑,脸上却是微微嫌弃:“行啊,不过到时候你在车上等我,不能跟我上去啊。”
他不说话,闭眼,靠在车窗上睡觉。
她发动车子,朝约定的公司开去。
半路上,就接到了公司经理的电话,电话还没挂,陆立风已经在一边说:“打电话这么勤快,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谢依人拿眼瞪他,等挂了电话后才说:“人家这是好意,怕我找不到地方给我提醒呢,你能不能阳光点,不把人想的那么阴暗啊。”
“呵呵呵呵……”陆立风给了她几声冷笑。
谢依人心情美丽,如外面灿烂的骄阳,不理她,开了音响,曼妙歌声在车内环绕,听得陆立风一阵烦躁,究竟烦什么,他也说不上来。
其实这公司挺好找的,谢依人停好车,陆立风也没下车的意思,她解开安全带用余光瞥了他一眼,仍是一脸无所谓的样子。
她掀下车顶的化妆镜,左看右看后补了点粉,然后又涂了一次口红,轻抿几下,最后理了理头发,非常满意后就对他说:“那我先上去咯。”
她伸手握着门把,悻悻然就要推开车门下车去。
结果一只脚还没落地,人就被拉回了车里,陆立风的安全带不知何时已经解开,他把她压在驾驶座上,扣着她的手半举过头顶,她的头紧贴着后座,他的脸就停在她上方不足五公分的地方。
车内地方逼仄狭窄,他已经撑起了大半的身体,头快要顶到车顶。
她白皙精致的脸颊突然红润异常,盯着他深沉不悦的脸:“你想干什么啊,我要迟到了——”
刹那,一条温热柔韧的舌已经探入她的口腔里——
几分钟后,谢依人红着一张脸推开身上的男人,唇上的口红被吃的七零八落,不少还沾到了唇外边,原本精心描摹过的妆容都被晕花了,她有些生气的瞪着已经回了自己座位那一本正经的男人:“陆立风,你故意的!”
他黑眸慵懒若云,分明没有半点意乱情迷,可谢依人就是觉得说不出的性感,尤其是那上下滚动的喉结,还有微微冒着青茬的下颌。
突然探过身,用力在他的喉结上一吸,陆立风身形一震,她却已经下车逃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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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晚上的看了文投了票再走吧。下面送个午夜剧场!
明天11点再约,不见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