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山洞里的气氛有些沉重,直到杜大宝旁边的被子动了动,钻出两只毛茸茸的小脑袋。
胡子不由的瞪大眼,“这俩不会一直在被窝里吧?!”
见宁晓文点点头,胡子噎了一下,才道:“你俩也不怕我和杜程睡觉翻身把他俩压死。”
宁启言笑着看宁小宝顺着趴着的杜大宝的背爬到它头顶上,而宁小贝则钻到杜大宝脖子底下,小小的身体被杜大宝厚重的毛遮盖住,只留一个小鼻子露在外面喘气。
“大宝受伤了,没法把它放在空间里,就把这俩接出来,还能给大宝解闷。”
……
虽说伤的不轻,但也不至于又是解闷,又是走路抱着吧?!
不过即便心里嘟囔,但胡子和杜程聪明的谁也没开口说这样惯它不好。
“你俩回去吃饭吧,我炖了羊汤,还蒸了馒头,就在灶上热着。趁早吃完,等会儿咱们还得在山洞守着。”又看了一会儿三只小东西,宁启言就对杜程和胡子说。
杜程点点头,然后就和胡子一起被宁启言送到空间。至于宁启言和宁晓文,之前就吃完了,而且两人还喝了一整壶咖啡。虽然宁晓文实在喝不惯这种苦溜溜的味道,但不得不说效果还是很不错的,到现在他也不困。
掀开锅盖,胡子看着整整一锅的羊汤和羊肉,有些咂舌。
“咱家的羊还在吗?”
杜程正往盘子里捡馒头,听见胡子的话,回头才看见那一锅汤。
这口锅是空间本身自带的,直接架在连着屋里火炕的土灶上,直径差不多一米。这一锅羊汤下来,他估计家里存着的羊肉差不多全消耗掉了。
“羊还在,不过离宰杀也不远了。”杜程隔着玻璃看了眼院子里的羊圈,说道。
胡子把之前拿出来的大碗放回去,直接换上两个小盆,他和杜程一人两大勺羊肉,三勺羊汤,满满两盆。
一边喝汤一边啃馒头,胡子在心里算了下时间,“咱家的羊等下完崽子也不能都宰了,至少得留一只公羊和一只母羊,崽子长大还得需要时间。”
“回头问问启言家里存的羊肉还有多少,不管怎么说,三只母羊都带着崽子,生小羊之前是别想了,要不实在没得吃,就把公羊宰了吧。”杜程喝着羊汤说道。
胡子摇摇头,“公羊不能动,等小羊长大能配种怎么也得将近一年,公羊没了,留着母羊也没用。以前还好说,到了冬天要是没有时不时的一顿羊汤驱驱寒,身体真是熬不住。”
不过现在想这些没用,等到存货告竭再算计看看怎么杀吧。
一盆热腾腾的羊汤下肚,从肚子里往外全身都暖烘烘的。
四人一直在山洞守到将近12点,才终于等到敲门声。
宁晓文立刻起身开门,冒着风雪,门口正站着五六个人。
不等对方开口,冻得有些哆嗦的宁晓文直接招呼他们进来。
对方也不犹豫,这么冷的天一直开着门说话也不是事儿。
等人都进来,宁晓文马上关门,挡住门外的寒气。
进来的人站在门口把身上的雪拍干净,才摘了帽子和口罩。
“把大衣脱了吧,屋里暖和。”
等来人把大衣解开以后,胡子接过来放到炕上烘着,这才招呼人坐下。
“你们好,我们是巡查队的,根据这张字条找过来的。不知……”其中一个人坐下后掏出一个用透明胶严严实实粘了好几层的纸条。
宁启言一看纸条,就点点头:“这纸条是我留的,三个人都在这,不过情况不太好。”说着,他就起身,和杜程一起带着这些人进到另一侧山洞。
看着失踪的三人还活生生的盖着棉被躺着,来人齐齐松了一口气,留下两个医务队的人查看三人的情况,为首的军人就向宁启言四人询问情况。
得知四人还有另一家的大学生就因为发现安全绳断了,又没等到巡查的人过来,就冒雪连夜寻找,在场的军人站起身齐齐向他们行了个军礼。
弄得宁启言他们连连摆手,直说不用。
为首的军人却摇摇头,“昨天一直到晚上都没见他们回来,我们就很担心。说实话,现在山里的治安还算好,不太可能是他们和住户起冲突。就算遇到需要帮助的情况,我们也有规定,必须有人回队里报告情况。我们最怕的就是他们半路因为暴风雪而出现意外,这种天气要是滞留在室外,就算今天我们能找到他们,也肯定早就没命了。若不是你们……”
宁启言把水杯塞进对方手里,“我们也只是做了我们能做的,真能找到人也算是老天开眼。要是明知道有这种意外,我们却什么也不做,自己的良心也过不去。这种世道,活着不容易,你们当兵的更不容易。”
宁启言温和却带着沉重的话说的在场几个军人眼眶发红。
“我们是军人,我们只是服从命令尽我们的责任。”
看着面前最大的也不过宁启言的年级,最小的看着可能还没有二十岁的军人,宁启言心里沉甸甸的。
昨天出去找人之前他还有些犹豫,但现在看着这些军人,他只剩下庆幸,庆幸他们昨天冒着风雪出去,庆幸找到了人。
“队长,小袁他们得马上送医院!冻伤很严重!”掀开门帘,一位负责检查伤员情况的军人走进来,神色严肃的说。
一直在跟宁启言说话的军人皱紧眉头,想了下,让人把他们放在门外的大包拿进来。
从包里取出三个特殊配置的睡袋,睡袋外面的材料宁启言说不上来,但他看到睡袋里面手工缝了一层毛皮。
而后宁启言他们也帮着一起把三个伤员裹着棉被塞进睡袋,又友情支援了半箱子暖宝宝贴在棉被和毛皮之间,这样既不会温度太高对冻伤造成伤害,又能保证他们到医院之前人不会再冻坏了。
至于这三床棉被,宁启言他们也不急用,等以后有机会再还给他们就行。
“对了,还想麻烦你们一件事。”看着裹好的睡袋被来人用绳子紧紧绑在背上,宁启言才道。
“什么事?我们能帮的肯定帮。”队长回头,对于市民的求助他们肯定尽力帮助,更何况这一家对他们还有救命之恩。
宁启言也不犹豫,“我家的狗昨天冻伤了,看着很严重,我们想问问你们知不知道哪有兽医,最好离我们这近点。我们自己过去找就行。”
队长看了一眼一直老老实实趴在床边的成年哈士奇,不用他开口,医务队的两个士兵就走过去仔细检查。
刚进门的时候队长就注意到这只大狗,毕竟山洞不大,狗的体积不小,想看不到都难。一开始他还想着这家的狗还挺老实,他们队里也有军犬,对于没经过训练的哈士奇的性格……他印象深刻。
没想到这么老实是因为冻伤,再想想外面的天气和积雪,恐怕这狗也是因为跟着出去找人才冻伤的。
“队长,确实挺严重,不治的话后脚以后可能会影响活动,耳朵上半截恐怕会坏死。”
医务员的话音一落,不说有些腿软的宁启言和宁晓文,就连杜程和胡子的心都是一沉。
队长一看宁启言四人的表情,就知道这狗怕是对他们很重要,“放心,我们队里就有负责军犬的兽医,今天来不及了,明天我让他跟着巡查队一起上来,需要的药物队里也有,你们先别太担心。”
见自己的话似乎吓到人了,医务员也连连点头,“我说的是如果不治疗的最坏结果,只要治疗,后脚和耳朵肯定能保住,等养好了,绝对还能活蹦乱跳的到处捣乱!”
第56章 选择?
送走了巡查队的人,宁启言和宁晓文就直接在山洞的热炕上补觉。
朦朦胧胧间似乎听见有人说话,但宁启言实在太困了,整个脑袋都昏昏沉沉的,干脆翻个身又睡了过去。
等到彻底睡醒,才发现已经第二天中午了。宁启言按了按太阳穴,睡得太久,头有点疼。
另一边坐着熬粥的宁晓文见他醒了,连忙过来,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
“怎么了?”宁启言不解,“我病了?”
感觉宁启言的温度还算正常,宁晓文松了一口气。
“可不是,昨天半夜要不是杜程突然起来看你,我们都不知道你发高烧了,都三十八度多,咱家的药都在空间里,也没拿出来放点,杜程半夜摸黑去汪洋他们家拿的退烧药。”
宁启言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没觉得发热,已经退烧了,而身上的保暖衣裤也换过了,应该是发烧出汗后杜程或者宁晓文帮他换了。
“我说头怎么这么疼。”宁启言嘟囔了一句,然后看了看山洞,“杜程和胡子呢?”
宁晓文盛了一碗粥出来晾着,“刚才兽医跟着巡查队一起过来了,检查了大宝的伤处,说是要做个小手术。你还在床上发着烧,杜程和胡子就抱着大宝去汪洋他们山洞做手术,应该一会儿就能回来。”
宁启言听完,就开始穿外衣。
“你干嘛?病还没好就要出去,生怕病的太轻啊?!”宁晓文一把拉住被宁启言拽过去的衣服。
宁启言有些苦笑,“我就是想穿衣服下去活动活动,趟的太久骨头都酸了。”
宁晓文把衣服拽回来,拿到另一张床上:“不行,你那是发烧烧的,今天你就继续躺着,什么也别干了。等大宝回来你俩正好作伴。”说完,又把炕脚的宁小宝和宁小贝抱起来塞给宁启言,“抱着解闷吧。”
……
宁启言低头看了看身上挂着的两只,无语的翻了翻白眼。
“我总得进空间拿药吧,现在药物这么紧缺,还得还给汪洋他们。”
“也不差这一天。前天大家都一起忙乎,所有人都好好的,就你躺下了,你说说你,就你这小身板,还不好好养养……”
宁启言直接躺下来,用被子蒙住脑袋,但也没挡住宁晓文巴拉巴拉的一顿说。
直到杜程和胡子抱着杜大宝回来,宁启言才算是得到解脱。
杜程见宁启言醒了,搓热手,第一时间过来确认他没有再发烧,才放下心。
宁启言则注意着掀开大衣的杜大宝两只后脚和耳朵都被纱布包着。
“怎么样?”
杜程顺着他的视线看向杜大宝,点点头,“放心,医生说养好了就没事了,不会有什么毛病,就是以后冬天的时候得格外注意点,冻伤的地方小心别复发。还有耳朵尖的位置毛囊受损,以后长不出新毛。”
宁启言和宁晓文一起松了口气,还好,只要不影响活动就行。
安顿好杜大宝,杜程就脱了外衣坐到宁启言身边,见他实在躺不住,就给他披了件衣服,然后半搂着他倚在墙上。
宁晓文把胡子带回来的兽医给的药打开,看完所有说明书才重新装回去,之后也和胡子一起坐在火炕上。
“今天巡查队过来的时候,不光兽医,他们队长也跟着来了,就是昨天的那个军人。咱们救回来的三个士兵已经确认没有生命危险,不过具体将来能恢复到什么程度,就不好说了。那个队长说鉴于咱们的冒雪救援,他跟上级请示了,能给咱争取到一部分福利,他给了几个大致的选择,让咱自己看,或者咱要是有其他要求,他再帮咱们请示。”宁晓文看着宁启言,说道。
这种大事上他和胡子都觉得还是得让宁启言决定,一来宁启言念的书最多,包括毕业以后的工作,接触的人都注定了他的眼界比他们宽。二来宁启言确实聪明,想的也全面,每次做的决定都是对他们来说最有利的。宁晓文和胡子是因为出身和成长的环境局限了他们的眼界,而杜程则是被监狱那几年耽误了,还没等适应现在的社会状态就赶上了大地震。
宁启言倚着杜程挑了挑眉,“都什么选择?”
“第一个是一次性额外奖励给咱们所有人一年的信用点;第二个是从明年冬天开始,每年冬天咱们都可以免费住进大学城,不包三餐,但每天的信用点还是正常发放;第三个就是给咱家和汪洋家每家一个名额,直接进政府做文职工作。”宁晓文想了想,复述道。
宁启言闭上眼,脑袋里一条条的想着。
一年的信用点,他们四人就是一千四百六十点,就现在来说就是一千四百六十斤粮食,有点鸡肋。他们家现在不缺粮食,等到明年粮食储备告急的时候,这一千多点信用点也换不来一千多斤粮食。总不能现在提前换了,他们又吃不完,储存上也是个麻烦事儿,毕竟粮食不像手纸似的,保持干燥就能一放放好几年,年数多了谁敢吃?
至于免费住进大学城,对他们来说还真没住山洞舒服。住在这把门一关,想回空间就回空间,想杀猪吃肉就杀猪吃肉。要是在大学城,人多眼杂,回一趟空间怕是得跟做贼似的,而且还不敢吃味道重的食物,所有人都吃糠咽菜的时候,他们一张嘴就是肉味……这不纯等着惹事嘛!
至于最后一条,每家一个做公职的名额,他们家谁去?宁晓文性子软,胡子性子烈,都不是混职场的材料,就算现在世道变了,他不信职场的那些弊病也能跟着消失不见了。至于杜程……呵呵,一天憋不出一句话。他们家也就他自己还适合在职场左右逢源,但家里不缺吃不缺穿,过得比一般人家好的多,而且公职的五险一金还不知道哪辈子能恢复,他闲的才天天顶风冒雪的给人打工。
把三个选择一一想了一遍,宁启言全部放弃。至于那个队长说他们可以自己提要求……
宁启言睁开眼,看向胡子和宁晓文。
“我的意见是这三条都不选,咱们提个新要求。”
宁晓文和胡子点点头,也不问原因,“提什么要求好?”
宁启言坐直身体,“土地。”
“土地?”宁晓文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