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衔洲微微叹了口气,心说,这个小傻子。
估计是真傻。
他连信息素是什么都一知半解,更不会控制,一紧张就乱冒,别人说什么就信什么,让干什么就干什么,说不准哭就憋着不敢哭。
他几乎没有自主判断的能力,乖的像是个不知世事的小孩儿,连人心险恶都不知道,被安排嫁给自己,就乖乖嫁了,程君说他签字的时候还哭了。
他刚刚让他听话,他什么都没想就答应了,根本不知道反抗。
陆衔洲稍有些疲惫的捏着额头叹了口气,他就算再畜生,也不能对他下手。
“你明知道我最不想见的就是他。”
陆平言没有回头,闻言笑了下转过轮椅,看着站在楼梯上的牧霜岚,讥诮道:“怎么?不是一直觉得亏欠他吗?”
牧霜岚脸上闪过一丝难堪,手指倏地在身侧掐紧,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两人视线交汇撞碎一地冰碴。
他没说话,陆平言却能感受到他的每一丝愤恨。
陆平言坐在轮椅上,仰头看着楼梯上的牧霜岚,“你当年背叛他的时候,心里估计也在滴血吧,是不是觉得如果我当时死了才好。”
吊灯折射的光线有些刺眼,牧霜岚尝到嘴里的血腥味,“何必明知故问。”
“明知故问,我知道什么?”陆平言一改往常的温和,从表情到话语都尖锐而冰冷,“知道默默的父亲是谁吗?”
牧霜岚手指掐的更紧,直到将掌心掐破了皮,疼得让他发抖。
他转过身,冷笑了声:“陆平言,你真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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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烬本身长得就比别人瘦,虽然不至于营养不良,但恢复速度却比别人慢了不少。
原本估测最多五天就能好的脚,硬生生拖了七天才算好,宁蓝帮他跟学校请了假,又将原定的回门日子往后挪了一些。
陆衔洲抽出空陪他拍完婚照,又带他回家一趟之后就开始忙,早出晚归的甚至还出过一趟差,乔烬又刻意避着他让自己早睡,两人同在一个屋檐下却几乎见不着面。
一晃两个月,入冬了。
杨芹几乎每天都给他打电话,问陆衔洲有没有标记他,问他最近有没有什么地方不舒服,比方说觉得很热,不爱吃饭,犯困之类的反应。
乔烬说没有。
乔烬第一次发情期的反应很大,连续烧了一周,杨芹和冯玉生那段时间全在出差,冯朝恩也几乎没回来,他一个人在房间里熬过来的时候都不知道是那是什么。
后来她感觉到信息素的气味,问他才知道他是硬生生熬过来的。
杨芹估算他的下一次发情期快了,又不好直接说什么,只能粗略的提一提尽量不给他压力,让他难受的时候第一时间告诉自己,别找陆衔洲。
乔烬说知道。
杨芹又问他在做什么,他抬头环视了一下空荡荡的客厅,说:“李阿姨请了几天假回去看孙子了,我自己在家。”
杨芹一听他一个人在家,声音立刻大了一些:“陆衔洲让你一个人在家?”
乔烬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这个反应,迟疑着问她:“他不在家不好吗?”
“不是……挺好的,挺好的。”杨芹被他这么一说,突然发现自己简直双标,陆衔洲在家她觉得不安全,不在家她又觉得陆衔洲怎么能放乔烬一个人在家。
“他不在家也好,你自己一个人也要注意安全。”
“嗯。”乔烬又听她交代了几句,才依依不舍的把电话挂掉,深吸了口气把想家的念头压下去,低头吃自己快要坨了的面。
“咔哒。”
开门的声音响起来,在空荡荡的客厅里显得有些渗人,乔烬警觉的抬起头,视线正巧和陆衔洲一撞。
外面好像下雪了,他肩上有着细细地雪花,还带着一股扑面而来的寒气,以及一股极重的酒味。
乔烬看他坐在自己对面,有些紧张的咽了下唾沫,“你……喝酒了。”
陆衔洲酒量很好,虽然酒气有些重,但理智尚在,只是看着他时眼神不如平时清明,像是笼了一层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