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云瓷目不转睛地看着她:“你想要多久,我就给你多久。生生世世,我都赖着你,可好?”
她满含眷恋地摇晃姜槐的手,连带着衣袖间的暗香随着她的动作升腾而起。
每个人心里或多或少都藏着伤,而有故事的人,从来都少不了酒。
姜槐今晚已经喝过太多的酒,但真正教人迷醉的,从来都不是酒。
是眼前人。
感受到她的放松,云瓷顺着她的手起身,模样甚是娇羞:“阿兄,你还记得我十二岁那年,你说过的话吗?”
十二岁,稚嫩地教人只想呵护的年纪。
姜槐点头:“记得。”
关乎阿瓷的,她从来都没忘记过。
云瓷轻忽一笑:“真记得?”
姜槐眨眨眼,凑近她,眼看着小姑娘脸颊羞红面若桃花,她才小声道:“嗯。”
时光待她的女孩,从来是温柔的。
十二岁的阿瓷,站在桃花树下仰头含笑的画面,早就深刻地印在她的脑海。
她们有很多可以随便拿出来惦念的回忆。
而那年,桃花树下,一身白衣的小女孩,第一次大胆无畏地牵住姜槐的手,眼神坚定,看起来有些任性,望向她的眼神,却比任性,多了一分说不明的炽热。
“不准走,姜槐,我不准你走。”
她从来都是喊她阿兄。
阿兄阿兄,从唇齿溢出,仿佛是世间最动听的乐曲。
但这一次,她直呼其名,态度强硬。
少年时的姜槐无奈地摸摸小女孩柔软的发:“又怎么了?阿瓷就这么舍不得我?”
清纯明媚的女孩子固执地咬了唇瓣,手却没松开,她强调道:“反正,我不准你走。不准去钱家陪钱家小姐赏花,我要你陪我,姜槐,我不喜欢金银富贵,不喜欢锦衣玉食,我只……我只喜欢你!”
“真是个小孩子。”姜槐唇角上扬,俯身哄劝她:“可是我已经答应了钱员外,要陪他家姑娘赏花,不需要多久,就半个时辰,好不好?”
她试图抽回被小女孩攥紧的衣袖,没防备却看到一双泛红的眼。
“怎么哭了?”
姜槐温柔地将她揽在怀:“阿瓷,不喜欢钱家小姐吗?”
女孩子委委屈屈地点头,声音带了浅浅的哽咽:“不喜欢。所有意图抢你的人,我都不喜欢。”
“阿瓷还真是霸道啊。”
“姜槐。”
“嗯?又在喊我名字,阿瓷,你要喊我阿兄。”
“好吧。阿兄,我已经不小了。”
女孩子倒退两步展开双臂在原地绕圈,风吹起她的衣摆,长发飘摇,那灿烂一笑,不知要惹多少人心动。
也是此时,姜槐才真正意识到,她养的孩子,快长大了。
女孩子乖乖巧巧地站在那,虔诚凝视:“阿兄,不要去陪钱家小姐好吗?我不舒服。”
“不舒服?是病了吗?”姜槐紧张地去探她的脉搏,被云瓷躲过。
“不是身子不舒服,是心里不舒服。”
“心里?”
云瓷老老实实道:“你若问我为何不舒服,我也说不上来。阿兄,我就问你一句,你舍得吗?你舍得丢下我这么乖巧的妹妹,去陪其他妹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