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到过日子,云瓷忍不住偷偷红了脸。想着之前在房里做的那些,她的指尖一颤,如蝴蝶振翅,垂首抬眸,带着少女惹人心动的娇羞。
柳如岸不敢多看,低头将浣花亭的一问一答详细说了,却不见云瓷恼怒。
他免不了惊诧一问:“妹妹,早就料到了?”
“是啊。”云瓷浅笑:“我不是第一天认识姜槐。姜槐于情爱一窍不通,不怕大哥笑话,他没在第一时间拒绝,我已经很开心了。”
陷在情爱里的人竟如此卑微吗?柳如岸红了眼眶,心疼道:“你和他……你到底是女儿家,过于主动难免吃亏,阿瓷,你要把握好尺度,不好太便宜他。”
“为何大哥就不肯转换一下想法,我与他这般,其实是便宜我呢?”
云瓷别开脸望着窗外风景:“是我别有用心,亦是我心甘情愿,大哥,我从不后悔。姜槐此人,迟早是我的,他迟早会对我死心塌地,你信吗?”
“我当然信。”只要姜槐不是瞎子,或早或晚都会落入阿瓷掌心。
被妹妹看上,他突然有些同情姜槐了。
云瓷无奈地笑了出来:“可是大哥,咱们往哪去寻未婚夫婿啊?要生得好看的,举止斯文,谈吐文雅的,阿兄在其他事上聪明着呢,要想骗过他,绝非易事。”
“这个简单。”柳如岸沉吟道:“咱家与木家乃通家之好,他家儿郎,风骨俱佳,待我知会一声便可行事。至于爹那里……”
他看了云瓷一眼:“还得妹妹去说。”
“好。有劳大哥了。”
柳轩植没想到女儿来见自己是为此事,初闻她对姜槐生有情意,一时情急差点打翻手边茶盏。
云瓷不动声色候在那,轻轻勾唇:“还请爹爹成全。”
柳轩植心里一阵阵难过,女儿刚回府,就要被狼崽子叼走了?他们父女缘薄,柳轩植在她面前根本提不起为父的威严,他犹豫道:“你都想好了?”
“想好了。”
“爹爹知道了。”柳轩植承诺她:“将军若肯一心待你,若肯亲自登门提亲,此事,天王老子都无法阻。”
云瓷身子微福:“女儿谢过爹爹。”
被赶出门,姜槐守在柳府门口等了好久,抬头望着刻着柳府两字的匾额,恍然如梦。柳如岸为何会怒不可谒,其实连她自己也感觉到了。
柳如岸说她不是人,姜槐捂着心口,心道:这话说得也没错。
正常人偶有感情浓烈时,可她不同,她的七情六欲仿佛生来被抽尽,若无云瓷的出现,她甚至活成行尸走肉,又或者,早冻死在十四年前的风雪天。
姜槐感受着心脏的跳动,不知怎的就想到小姑娘倚靠在她怀里时,心脏砰砰跳动的频率。鲜活、勇敢、炽热。
心事重重的走在长街,银杏树的叶子打着旋落在她发顶,姜槐没去理会,她的情感天生淡漠,许多事情往往发生许久后才后知后觉恍然大悟。
一定要有男女之情才能迎娶阿瓷吗?
普天之下,有谁比得上她对阿瓷好?有谁比得上她更爱阿瓷?
姜槐拧眉沉思,唇齿里再次卷起那股清甜余味,耳边犹自荡起轻微的低喘,她的阿瓷,真是从哪个角度看都完美无瑕。
娇软的身子,嗔笑时的风采,就连她恼火后咬人,姜槐也觉得心里舒坦。
指腹攀上侧颈,齿痕被掩在立领,那里,曾缠绕了阿瓷的呼吸。
心底的那股痒再次袭来,姜槐叹口气:她这是怎么了啊……
十月份的禹州城,一天比一天冷,行至拐角她忽然听到一阵琐碎的呜咽,换在寻常时她早就面不改色的走了,可今日,那些低吟浅唱就这样抓住了她的耳,姜槐挪动腿走出几步。
寂静偏僻的小巷,一对男女陷在热烈拥吻,姜槐甚至能看到男人的手不安分地探进女子衣领,慢慢的,她的视线落在女人发红的眼尾,落在她不停起伏的柔软。
姜槐怔怔的看着,她懂得男欢女爱,那男女之情呢?
她细心观察女子种种细微变化,忽然就懂了,原来,这便是动情。
他们看起来极为享受,沉溺忘我,姜槐一动不动的看着,眸光清浅,眼神清正。
她的五感在这一刻被放到极致,天地间所有细腻呢喃在她耳畔绽开花。
直到细微的嘤咛声点亮那份火热,姜槐觉得耳熟。
她想到了阿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