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然来到将军府门前,王知礼眼里茫然退去,心生不悦:“带路都不会,做什么吃的?”
她一声斥责,声音算不得大,还是被守在将军府门前的护卫听到了。
护卫抬了抬眼皮,一双眼睛,幽深平静,不带任何感情。
王知礼吓得噤了声。
轿夫直喊冤枉:“小姐,就是这家啊,藤萝大街从左到右数第七家,不就是将军府么?”
“你还敢顶嘴了?”王知礼压着喉咙道:“回去再收拾你!”
她杵在原地呆愣片刻,最后深呼一口气:“繁草。”
名唤繁草的婢女应了声:“小姐有何吩咐?”
“你,拿着这张纸去问问门前护卫,就说本小姐想见一见云瓷兄长。问问他们,将军府可有那人?”
“是。”繁草接过薄薄一张纸,硬着头皮往前走去。
一番交涉,直到见了自家小姐熟悉的字迹,护卫态度立时恭敬起来:“稍等。”
没有想象中的刁难,王知礼松口气的同时瞥了眼头顶金光闪闪的将军府匾额,末了,又将视线落在刻着王家家徽的软轿上,心道:这将军府下人,还挺有眼力劲嘛。
护卫恭恭敬敬将纸条交给管家,管家举步来到书房:“将军,门外有人找。”
姜槐正坐在梨花木椅津津有味地翻看一本名为《恋爱体验详解大全》的书。听到管家回话,堪堪将注意力收回:“哦?来者何人?”
“是名女子,软轿印有王家家徽。”
“王家?是我知道的那个王家?”
“正是。来人该是王家大小姐,将军可见?”
姜槐继续看书,淡淡道:“不见。”
“是小姐让她来的。”管家将字条递过去,再次问道:“将军可要见一见门外那人?”
姜槐指腹从那秀美熟悉的字体划过,勾唇:“不见,就说我很忙,旁的不准多说一字。”
“是。”
门外的王大小姐等得不耐烦,看向婢女:“去催一催,本小姐哪来那么多时间耗在此处?”
婢女不敢做出无奈的神情,刚要抬腿,就见护卫从门里走出来,言简意赅:“很忙,不见。”
“不见?不就是个下贱画师,还敢落本小姐颜面?”王知礼气得将心里话说出来。
护卫脸色古怪的望着她,神情像在观摩二傻子,这位王家大小姐,脑子该不会有问题吧?敢说将军是下贱画师,嫌命长吗?
想着将军的吩咐,护卫艰难地闭好嘴。
好在王大小姐知道自己站在什么地方,这才克制着没一巴掌扇过去,要换了自家下人,她哪会这般客气。
不见,很忙。不就是个画师么,充什么权贵?
想多问几句,奈何左右护卫根本不理人,王知礼气得扭头就走。
将军府的画师有什么了不起?
她还非要强求了!
怀着一肚子火气回到红妆社,半天光景不到,王大小姐惊悚地发现——她被同袍孤立了!
说起来还得归功于青敖那首不吝夸赞的词。
身为钦点女状元,且还是红妆社副社长,与景阳公主殿下私交甚笃,青敖在士林多有才名、雅名,君子的朋友大多也是君子。
当日大学堂上王知礼当着众人拦住云瓷去路,被景阳训斥,此事传扬开,再有女状元一首颂词极力吹捧,名流圈子内,谁名声好,谁名声差,一目了然。
云瓷怀里捧着书卷从走廊穿过,王知礼气势汹汹走到她面前:“云瓷!你什么意思?”
“这又是哪里得罪王大小姐了?”对于王知礼的胡搅蛮缠,云瓷不堪其扰。
“你趁我不在社里,故意败坏我名声,现在好了,你手段得逞了,你和你家阿兄,都是藏头露尾见不得人的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