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说得好!姜槐,也是我们爱的人!”众人拍桌子大笑,少年意气风发,最是崇慕强者追求爱情的最好年纪。
禹州城人人皆谈姜槐,人人都爱姜槐,无论男女,都被姜槐二字蛊惑,浸在大禹国骨子里的风流如醇酒冒出来,只需一道细小口子,酒香从坛口溢出,沉醉不知归路。
将簌簌在别院安置好,姜槐独自走在人烟罕至的小路,放着康庄大路不走,她偏选了最难走的路线,走累了,便踏着轻功翻上屋顶,风吹动她的湛蓝发带,良久,才见她闷闷的舒出一口长气。
将军府近在眼前,姜槐揉揉脸,眼角绽开一抹笑,想到回家能见到阿瓷,心情忽然就好了许多。
这辈子,她不打算动情,那些痴人嘴上常说有情饮水饱,姜槐不一样,姜槐有云瓷就够了。有她的小姑娘,她才能像个正常人活着。
姜槐脚下渐渐变得轻快,迫不及待的想在下一刻见到想见的人。迈进府门,管家惊喜的迎过来:“将军,您总算回来了!”
“嗯?发生了什么事?”姜槐接过婢女递来的茶水,足尖一转拐去内室换下家居常服,管家在门外吞吞吐吐道:“小姐等您有一阵子了。”
门立时被打开,姜槐眼皮子轻跳:“等我?”
不等管家回应,她快步往后院走去,踏进敛春院,一眼见到沐浴阳光怀抱白猫的云瓷,她笑:“阿瓷,找我有什么事?”
云瓷笑吟吟的看着她,竟有淡淡的风情妩媚徐徐流出:“阿兄近来身子可好?”
姜槐以为她关心自己,想着先前喝补汤的惨痛经历,赶紧点头,音色澄净:“好极了!”
“哦?”云瓷尾音上挑,眸光瞥向放在石桌的古籍,浅笑嫣然:“阿兄,这四字怎么念啊?不如,你来教教我?”
姜槐定睛一看:“咦?这不是寻……”
“寻什么?”云瓷笑容愈发灿烂。
“寻欢宝典……”
云瓷冷笑:“阿兄还真敢说出口?”
姜槐懵了:“你怎么发现的?”
“跟着猫溜进去的,本来要捉猫,谁成想捉了只色狼。”她顿了顿,“阿兄今日在春之楼威风尽显,表面斯文果敢,背地却……”
云瓷伸出手指挑起她的下颌,温声道:“背地却看一些不正经的杂书,阿兄,你还瞒了我什么?”
小姑娘指腹凉凉的,姜槐冲她咧嘴笑:“阿瓷,你这是在教训我吗?”她当即将《寻欢宝典》塞到云瓷怀里,大气道:“送给你,无需客气!”
“……”
云瓷小脸红了又白,白了又红,眼见某人得意洋洋丝毫不知悔改的模样,最后磨磨牙,忍无可忍:“阿兄!我是妹妹,不是弟弟啊!谁要这些东西?”
古籍被她失手丢出去,人跑得飞快。
待瞧不见小姑娘背影,姜槐如释重负地掏出锦帕擦拭额头浸出的冷汗:失策了,险些要受妹妹罚。俯身将厚重泛旧的古籍捡起来,得意勾唇:“哎呀,逃过一劫了呢。”
第028章
天边刺出一道明光,清晨起来,白雾微冷,云瓷素来醒得早,洗漱过后照例坐在小院看姜槐舞剑,往往这时候她们不需多说一句话,安安静静的,气氛就足够融洽,是淌在血液里的熟稔默契。
破风声传来,姜槐锦衣长袖翩然飞舞,剑气横行,搅得四围枝叶乱颤。想了想云瓷轻声嘱咐念儿去拿笔墨,低头抬头,寥寥几笔,就在画纸勾勒出一道英姿飒爽凌厉非常的背影。
赶在姜槐收剑前,她将画收起来,若无其事的站起身,脸上带笑。
姜槐享受地闭上眼,任由阿瓷的锦帕在她额头鼻尖擦过,她眼里带笑,有化不开的温柔缱绻:“阿瓷,早啊。”
云瓷莞尔:“早,阿兄。”
看着这双纯净的眼,忽又想起昨日之事,云瓷脸皮薄,匆匆移开眼:“阿兄,且去沐浴吧,稍后咱们开饭。”
姜槐心里捏了把汗,唯恐小姑娘揪着昨日之事不放,此番见她没问,松口气的同时也在感叹阿瓷脾气好,有这么个温柔乖巧的妹妹,她很满足。
云瓷坐在饭桌前怔怔出神,该怎么劝诫阿兄节制呢?
她有些后悔将那劳什子宝典还回去了。那东西虽然不正经,可笔法精湛,且是上了年份的古籍,流传出去也是价值百金的好物。
年轻气盛的男女合该远离,怎能日夜观摩坏了心志?
她开始考虑该如何从阿兄手里把书要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