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有人便起了疑惑,将军到底是不是在金屋藏娇。
这是在养妹妹?
难道不是在供奉小祖宗???
天光明媚,小祖宗云瓷窝在将军府忙得昏天暗地。
将军府规格不错,皇帝有心施恩,诺大府邸送出去,眉头都不皱。大好的房子送出去,接手掌家的云小姐却不满意。
她想让阿兄在家住得更舒坦,亲力亲为才觉踏实。
殊不知外面已经有好几波人在打听她。
姜槐滑不溜手油盐不进,她的婚事各方势力争得头破血流,谁都想挖墙脚,谁也挖不倒。
昨儿东宫准备了异域美人,没送到姜槐跟前,被十二皇子截胡。太子气得在东宫私底下骂娘,骂得可难听了,骂够了,咬牙狠宰了十二皇子一笔。
帝党有皇帝坐镇,行事比较矜持,不过也没少给双方添乱。就后院塞个把子人这事,三方矛盾激化地厉害。不过这也没什么,古往今来,史书上父子相争、手足相残相斗的事还少吗?
一计不成再来一计。
将军娶妻他们管,将军妹妹嫁人他们也管——你姜槐不是待之重逾性命吗,那就把你妹妹骗过来!
媒人争先恐后往将军府跑,做梦都想做成这笔大买卖。姜槐没拦着,若有合适的人选,阿瓷喜欢,嫁人,也可,左右有她为阿瓷撑腰,翻不了天。
书房内,将军一身云纹白袍,腰束金带,发丝别了根木簪,简洁大气,儒雅风流,肤白貌美,笑起来分外动人:“全禹州城相貌家世品性好的都在这,阿瓷,你来看看?”
云瓷光看着她,就不想看其他人,她眼睛洋溢着笑:“不如阿兄给我挑?阿兄看得上的,我定不嫌弃。”
“是吗?”姜槐朝她招手,“过来坐,咱们一起看。”她今日休沐,有的是时间陪阿瓷。
书房静悄悄。一张张画像被翻开,姜槐眉头渐渐皱起。
云瓷心道:那些世家子长相不俗,然而阿兄眼光太高了。世家血脉,没几个丑的,可要说长成阿兄这样,世间又有几人?
“阿兄慢慢看,不着急。”
她相信阿兄的眼光,别看阿兄这会对她的婚事热衷,等真得挑不出来,心思也就歇了。
嫁人有什么好?她还要赚钱养活阿兄呢。
天底下难道还有比阿兄更好的儿郎?跟在阿兄身边,她一辈子都不会受委屈,她尽力不让阿兄嫌弃,不给阿兄添乱。
姜槐看得很仔细,恨不能把人从画像揪出来盯着毛孔打量。看这个觉得眼睛长得不够精神,看那个身材又不够挺拔,看来看去,开始对世家血统产生质疑——怎么就没个顺眼的呢!
姜槐不满道:“那群老家伙就拿这些来糊弄我?他们哪来的底气求娶阿瓷?”
云瓷笑出了声:“阿兄,怎么还恼了?”
姜槐丢开笔,将画像拍在那,眼里闪过疑惑,“阿瓷,那些人长得根本配不上你,我若是个糊涂兄长,只看家世地位,你一辈子就得被别人攥在手里,你不担心吗?”
“那阿兄是糊涂兄长吗?”云瓷捏了捏她脸,恍然大悟:“阿兄原来也有小脾气呀,我以为阿兄不食人间烟火,不会如此呢。”
姜槐默默的把她手从脸上扯下来,嗔道:“没大没小,敢捏本将军的脸,谁给你的胆子?”
云瓷扬眉,笑容明媚:“我的胆子全是阿兄给的。”
姜槐看她两眼,很满意她的答复,“不看了,大好光阴看这些还不如陪我家阿瓷。走,阿兄带你去城郊骑马!”
禹州城,郊外。
秋高气爽,正是少男少女撒欢的好时节。
来来往往的人不约而同看向不远处悠然慢行的年轻男女,郎才女貌,置身花海,人比花娇。
细碎的光落在长发,映照着青春明媚的脸庞。那少女眼生,很多人一时竟想不起,禹州城何处多了如此新鲜妙人。
云瓷聪明,很多东西一学就会,偏在骑马这事上栽了跟头。“阿兄,这马儿欺软怕硬,故意的吧?”
她骑在马背上撒娇,姜槐哼了一声:“到底谁是故意的?教一遍学不会,教两遍学不会,说,是不是存心折腾我?”
“阿兄很聪明嘛。”云瓷眼睛亮晶晶的,欢喜劲儿从眸子里溢出来:“不是我存心折腾,许是今天阳光太好,阿兄太美,我一见你就走神,心思放不到马上,马儿在嫌我不够专心吧。”
她手指轻挑姜槐下颌:“阿兄,笑一个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