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征大军带着东瀛使者一同班师入京。
东瀛做下如此恶事,自然不是投个降就算完的,还有一系列的赔偿问题等着他们呢。
此外还有同流合污的高句丽也别想置身事外。
这两国还真是特别能跳、能搞事,尤其高句丽不久前才因为宫廷邪祟案赔了一大笔款,又好了伤疤忘了疼。
就这个智力,就是要经常敲打才行。
而京中还有一个天大的好消息等着东瀛使者,当然,他可能并不会这么想。
这个好消息就是在闽州全军覆没的东瀛水师,其实还活着两万多人!
只是要赎回这些人,东瀛得拿出一千万两白银来。
“平均每人五百两?”东瀛使者震惊了,谁家的俘虏这么贵啊!
一千万两白银,都够养好几支两万人的军队了。这两万人他们不要了,送给大齐好不好?
当然是不好。
这也就是心里想想,毕竟一千万两实在叫人肉痛。可真这么做了,以后东瀛还有人敢当兵么?
被俘了,他们的国家连赎都不愿意赎他们!
“这,这……容臣下回国禀报王上,由王上定夺。”东瀛使者只能拖延道。
“出了这么大的事,你们东瀛王竟没有亲自入京赔罪,是不将朕放在眼里了么?”皇帝语气淡淡,可蕴含的龙威却叫人不敢小觑半分。
“大齐陛下息怒,王上亦是受了奸人蒙蔽,真相大白之后恨不得飞身入京亲自向陛下请罪,可无奈气急攻心致身体有恙,只得派遣臣下代行,望陛下恕罪。”东瀛使者开脱道。
皇帝嗤笑一声:“身体不好,就不要总是惹是生非,没得让人厌烦。”
“呃,王上也是……”东瀛使者再次狡辩。
皇帝抬手道:“好了,大错已经铸成,与其辩解缘由,不如拿出诚意,让朕看看你们到底是否真心请罪。高句丽亦然。”
高句丽使者心中一紧:“……是。”狗日的东瀛使者,你说你狡辩就狡辩,连累我做什么。
显然对自己做的事一点逼数都没有。
……
闽州。
自查出慈济局惠风道长欺上瞒下中饱私囊后,易玹便下令抄了惠风道长的家,一应家产全部充公用作慈济局的开支,而慈济局也不必修缮了,直接搬迁进惠风道长的房产就行。惠风道长本人也被判了死刑。
还别说,惠风道长置办的房产占地真不少,前后两进的大院子就占了两亩地。这些年是没少捞油水。
家产被抄,惠风道长的妻妾子孙自然不乐意,全家老小都堵到府衙门口来哭。
“太守这是不给我们一家老小活路了啊,上上下下这么多口,还有吃奶的孩子,银子房产一点都不给我们留,这是要我们全都饿死啊!左右都是死,干脆我们全家都撞死在府衙门口,问问太守于心何忍!”惠风道长的妻子嚎啕道。
全家也都配合她哭诉,一时间府衙外哭声此起彼伏,跟冤魂索命似的。
围观百姓不知缘由,见他们妇孺老弱哭得凄惨,不由得起了怜悯之心。
“惠风道长一家这是犯了什么罪过了?竟然要抄家这么严重?这么多张嘴要吃饭,还不得饿死啊?”
“小孩子总归是无辜的,那么丁点大知道什么?也不至于一点后路都不给人留啊。”
就在众人议论时,易玹出来了。
“大人来了,看看大人怎么说。”百姓们纷纷道。
惠风道长一家见到易玹,哭得更凄惨了。其妻忽然扑到易玹脚下:“大人您开恩啊,给我们一家老小留条活路吧!”
易玹眉头微皱,使劲抽出腿来,退后几步:“退回去,再动手动脚休怪本官不客气。”
“民妇知罪,民妇知罪!”惠风道长妻子惊慌磕头,“大人您是青天大老爷,求您救救我们一家老小吧。”
易玹沉声道:“休要巧言令色,你当本官不曾查清真相么?”
此言一出,百姓们顾不得怜悯他们一家,纷纷好奇真相到底是什么。
易玹自不会任由他们误会,继续道:“李惠风任慈济局院长不过两年,便克扣贪墨银两多达三千两。在本官上任太守之后,更是变本加厉,竟以本官之名全数扣押银两,以致慈济局病死老人三人、幼童五人,及若干人出走,剩下一名老人与十三名孩童也饱受饥饿之苦。反观李惠风一家锦衣玉食,却是吸得慈济局老小的血。你问本官于心何忍,本官也问你们于心何忍!”
惠风道长也是想瞎了心,以为新太守上任,他巧借名目的机会便来了。殊不知,这恰恰是他的催命符。
听完易玹的话,惠风道长妻子面色煞白,其余妻小也都被震慑住,战战兢兢噤若寒蝉。
“家父所犯之罪,草民愿代受过,但稚子无辜,请大人网开一面。”惠风道长长子跪地恳求道。
“可笑,除李惠风外,哪个本官没有网开一面?”易玹反问道,“不然,你们这些食人血者统统已经下狱。滚!”
这一声喝震得众人心神一颤,惊恐之下甚至隐隐起了尿意。
“尚有诸多男丁,哪来的断绝活路之说?无非是想不劳而获,真真是想瞎了你们的心。”易玹不留情面道,“若再纠缠,一律下狱。”
易玹话说的这么绝,众人已经明白这位太守是个油盐不进软硬不吃的,哪里还敢纠缠,纷纷互相搀扶着溜了。
吃瓜百姓们听完前因后果,也纷纷不再同情他们。那些被李惠风害死的老人和孩子才是真正的可怜!
至于李惠风家的老弱妇孺,正如易玹所说家里还有那么多壮丁,怎么也不能饿死吧?去乡下盖几间茅屋,再种些地做些营生,日子迟早能富裕起来。
除非压根不想自力更生,而是想不劳而获——就这还值得同情什么?
新的慈济局很快就成立了,不过这院长人选就得慎重了,若是再来一个李惠风可不就把老人和孩子们害惨了?
凌相若出了个主意:“这也是功德一件,不如选个红领巾担任吧?知根知底,也信得过。”
“若他们愿意,自是最好。”易玹赞同道。
“我问问。”凌相若雷厉风行,立即把红领巾们召集过来询问他们的意见。
“师叔,不如就交给弟子吧?”一名临邛宫的中年弟子主动请缨道。
凌相若惊喜道:“林师侄觉悟竟如此之高,我很欣慰。”
林鸿之汗颜道:“师叔莫取笑弟子,实则弟子卡在八品瓶颈多年,此事乃大功德,或可令弟子有所感悟突破这一关。”
“即便没有感悟,所积功德也对修行大有裨益,师侄真是好眼光。”凌相若赞赏道,“那此事就拜托你了。”
“多谢师叔。”林鸿之行了一礼。
于是人选就这么定下了。
其他人见林鸿之抢了先机,不由得一阵遗憾,但也没有放弃,而是另辟蹊径表示愿意去慈济局做义工。
凌相若心说你们怕不是背着我偷偷做红领巾密卷了吧?一个个道德修养这么高。
“你们愿意做义工自然也是好事一件。”凌相若同意道,“林师侄再另外招些长工,一来若有任务也好方便他们脱身,二来日后接纳的老人、小孩愈来愈多,人手不能短缺。”
“是。”林鸿之应道。
解决了这一桩大事后,凌相若便回去跟易玹复命了。
易玹对此乐见其成,当即下了一道任命,林鸿之随即走马上任。
之后,官府又在各县、各村张贴榜文,命百姓们若见到孤苦无依的老人和孩子,便送到慈济局去。本身孤苦无依的,在看到榜文后,也可去慈济局。当然,除开身有残疾行动不便之人,年纪必须在十五岁以下或者五十岁以上。
至于中间年龄段的,若是没有残疾,完全可以靠自己养活自己。
榜文刚出的时候,百姓们其实是将信将疑的。尤其那些出走的人,心中疑虑更重。直至亲身到新慈济局外查看了一番后,才彻底改观。看到以前的伙伴们现在过得那么好,他们自然也心动了,于是主动上门相见。
但情谊到底不比以往深厚,他们抛下老人和伙伴们出走的事在狗哥他们心里留下了不小的疙瘩。
虽说人各有志不可强求,他们要走别人也阻拦不得。可孩子们毕竟还小,伙伴抛弃自己了,他们自然不愿意再跟他们玩。
老人的心态就不一样了,见到他们回来,十分高兴,也没怪他们抛下自己离开。
日子渐渐安稳下来。
凌相若忽然心血来潮,站在院墙上开了个天眼观看闽州气运。只见一团清气笼罩在闽州之上,甚至隐隐泛着功德金光。
“真好啊。”凌相若看着蒸蒸日上的闽州欣喜道,“玹儿你有没有觉得连修为都通畅许多?”
“确实有此感觉。”易玹微微颔首。
却说陶谦之在班师之后果真如约又回到了闽州。倒是牟狸奴,一点都不想去凌相若跟前受罪,中途就溜回扬州继续享福去了。
——他那段相声还没听完就跟陶谦之去除魔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