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崇术索性绕开这个话题,不跟他纠缠,转而问道:“弟子听说师叔新收了个徒弟,不知弟子可否见见这位小师妹?”
“干什么?”玉琅玕炸毛道,“你连你师妹也不放过?”
袁崇术:“……”
今天是个普通的日子,对于国师大人来说,更只是无数个想打师叔的日子之一罢了。
“师叔收的第一个徒弟,弟子于情于理也该见见不是?”袁崇术解释道。
“有啥子好见的,本座就不能有个衣钵传人么?”玉琅玕随意道,“你要有心给见面礼,给我就成了,回头帮你转交。”
袁崇术:“……面都没见能叫见面礼么?”
“别的礼也行。”玉琅玕没溜道。
袁崇术甩了甩拂尘,无奈道:“弟子还有事在身,就先告辞了。”
左右玉琅玕不靠谱,袁崇术心想着干脆不问他的意见了,回头处理完了凤翎子再抽空去看看就是。
玉琅玕也没留他吃饭的打算,挥挥手:“走走走,还有,别瞒着本座去见你师妹,不然本座跟你没完。”
袁崇术头也不回地走了,还背着他翻了个白眼,权当他放屁。
湖州府衙后院,太守府客房。凤翎子正在闭关疗伤,忽的心中一悸,直觉有危机降临,顿时从闭关中醒来,随即起身便要往外冲去。
却在冲到房门之时被一股强大的力量给轰了回去,整个人砸到了墙上,口中吐血不止。
凤翎子挣扎着抬头,看清来人之后,不由得面色大骇:“袁崇术!”
“跟贫道走吧。”袁崇术神色淡然,半点不像动过杀机的样子。
凤翎子压下心中惊骇,毫不反抗地低下头,识时务者为俊杰嘛。
袁崇术封了他的修为,还在他识海中种下了禁制,随后才将他带离了湖州府衙。
华亭县上下都在为两件盛事忙碌着,一件自然是端午节的赛龙舟,另一件则是第二届说书大会。
这期间,凌相若也在县衙住下了。看着凌华他们忙上忙下,偶尔提点建议,乐在其中。
袁崇术如一名普通云游老道一般走入华亭县城,身后还跟着低眉顺眼宛如仆从的凤翎子。
看着华亭县热闹的气氛,袁崇术暗暗感慨易玹真是将这里治理的很不错啊。旱灾的影响尚未褪去,百姓们已经有安居乐业之象了。
走着走着,路过一座公厕,袁崇术停下了脚步。只见围墙内茂林修竹,一栋小屋被竹林包围,颇有些闹中取静的意思。乍一看,还以为是哪位隐士的居所。
入口旁搭了个棚子,里面还有人摆摊卖厕纸的,而摊位后面则挂着一堆清洁工具,如拖把、扫帚、水桶、抹布等等。
偶尔有路过的百姓忽然脚步一顿,捂着肚子掉转方向冲到棚子边喊道:“来十张厕纸。”
负责管理摊位的混混立即呈上一叠,那人留下一文钱,抓过厕纸就冲进了男厕。
袁崇术看的新奇,便跟着往里走去,想看看里面如何。
只见里面的地上铺着青砖,被拖得锃光瓦亮的,分明是污秽之所,却没有多少异味。可见清理及时。
“哗啦——”
袁崇术听到声音脚步一顿,随即转头看去,发现原来是横沟尽头突然放水顺着横沟一路冲到了末端。
“妙,妙啊。”袁崇术称赞道。
后面进来上厕所的百姓一脸惊恐地看着他。
跟在袁崇术身后的凤翎子都恨不得找个隔间钻进去了。
袁崇术也察觉到了不妥:“……”
试想,俩糟老头子站在公厕过道上也不上厕所,就只四处打量,嘴里还说着“妙啊妙啊”的,就算再仙风道骨那也很变态啊。
双方僵持了一会,那百姓先一步蹑手蹑脚地退出去了。这里有变态,还是换个公厕吧,大不了多憋一会。
顺便跟公厕管理员反映反映——话说夫人起的职位名称还真通俗易懂。
管理员一听公厕里来了变态了,那还了得?当时就抄起拖把冲了进去。
袁崇术不想发生冲突,使了个障眼法遁了。
管理员举着拖把与刚拉完提着裤子走出隔间的那人懵逼对峙,吓得那人差点栽进横沟里。
“你是变态?”管理员质问道。
“咱俩谁像变态啊?”那人心有余悸道。
管理员看看自己手里的拖把,好像还真是他有点像。
……
袁崇术脱身之后,便来到了县衙外。
一番交涉,衙役迅速进去通传。
“大人,外面有两位真人求见。”
易玹没往心里去,只当是张世晨、陶积羽这些人,便让衙役请他们进来。还对凌相若道:“估计是来找你的。”
这倒是真相了。
“莫非是吴家大少爷的事有眉目了?还是说围剿无忧长生堂的事有结果了?”凌相若眼前一亮,有些期待来人了。
结果进来的是个不认识的老道,哦,后面那个倒是有点眼熟。
凌相若一下就警惕起来了,这凤翎子又找到同伙了?
“玹儿,形势不妙啊,二对二咱们不是对手啊。”凌相若凝重道。
易玹:“……”
袁崇术:“……”这小师妹瞧着咋比师叔还没溜的样子?
凌相若看看易玹又看看袁崇术,怎么感觉事情好像有点不对?
“怎么?”凌相若的脑门上仿佛缓缓冒出了一个问号。
易玹抬起右手,介绍道:“这是国师。”
凌相若:“……咳咳。”这特么就尴尬了。
袁崇术首先笑着打破尴尬道:“贫道袁崇术,见过易世子,小师妹也有礼了。”
凌相若一愣,哎哟我去,国师还真认下她这个师妹了?
易玹则忙起身还礼:“国师。”
这回轮到袁崇术诧异了,易玹平时可没少骂他,这次怎么这么客气?难道是因为小师妹的缘故?
易玹也有点愧疚呢,虽然他还是不喜道门干政,但以往到底误会袁崇术是神棍骗子,这也算是表达了歉意了。
而袁崇术到底一百多岁的人了,自不会与易玹一个二十来岁的小青年多作计较,对方有意示好,他也就顺势接下了。
这时,凌相若终于回过神来,也顺着袁崇术的话道:“掌教师兄这是特意来捉拿这妖道的么?”
袁崇术微微颔首:“正是奉了圣人之命来拿此獠,经过此地,便来看看师妹。”
“掌教师兄真是太客气了。”凌相若笑道,随即亲自倒了杯茶,“凡俗之物,招待不周,还请掌教师兄海涵。”
袁崇术随意接过茶杯抿了一口:“好茶,这是明前龙井啊。”
“掌教师兄果真好品味。”凌相若夸赞道,“一语中的。”
袁崇术轻笑一声,放下茶杯,随即从袖中取出两只铃铛:“这只是合欢铃,这只是则是清心铃。合欢铃摄魂迷心,清心铃镇灵守心。就送给师妹做个见面礼吧。”
“多谢掌教师兄赠礼,那我就厚颜收下了。”凌相若接过两只铃铛,颇为喜爱。心道掌教就是掌教,出手果然阔绰。
这一对铃铛得是极品法器了。
不说别的,单说再遇到相国寺的那群和尚,就不用怕他们的六欲大梵经了。甚至有合欢铃在,说不定还能反杀一把,把他们的欲望都给勾出来。那就有意思了。
“不必客气,这是应该的。”袁崇术理所当然道,“来的路上我看到城内十分热闹,除了赛龙舟外,我好像还听到百姓们谈论什么相声专场?”
“掌教师兄如有兴趣,不妨留下一同见识见识?”凌相若邀请道。
袁崇术不经意地扫了凤翎子一眼,沉吟道:“也好。”
反正他的速度快,回京也用不了多少工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