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弥陀佛。”大乘一句佛号唤回众人神志,而后才道出下联:“小僧的下联都在曲中了——玉烛曲玉竹,玉烛调中玉竹长。”
这“玉烛”并非指玉制的烛台,更不是白蜡烛,而是音律的一种。
大乘以“玉烛调”奏玉竹之曲,与慕山先生的上联相对,真是般配之极,相得益彰。
“妙!妙啊!”慕山先生抚掌称赞。
众人也都交口称赞,于是大乘也得了一杯猴儿酒。
他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身旁的张世晨,眼中迅速闪过一丝笑意。
张世晨眯了眯眼,就很不爽。
于是他道:“贫道也有一联,请大和尚赐教。”
大乘从容不迫道:“老道士不妨直说。”
“呸!”张世晨顿时炸毛,“贫道哪里老了?贫道风华正茂!”
大乘摇了摇头:“都是读书人,不要说这种粗鄙之语。”
张世晨:“……”瞧给你能的,你就装吧死秃驴。
他深吸一口气,暗道不能上这个花和尚的当,随即平静开口道:“我这上联与大和尚你也有关,听好了——高僧得舍利。”
大乘:“……”
其他人也是一愣。
这话乍一听好像是好话,但细品一下——可拉倒吧,好个铲铲,分明就是在骂大乘见利起意——是高僧,就得舍弃利益。
一语双关,意境虽然不怎么样,但不失机巧。
这是张世晨和大乘之间的“佛道”之争,其他人都静静看戏,并不掺和。
大乘心中将这个杂毛狠狠骂了一顿,恨不得将佛祖像前的蜡烛都滴他一身,但面上依旧一副大慈大悲法相庄严的表情,略一思索便开口道:“小僧这下联是‘老道学正经’。”
张世晨:“……”
其他人纷纷暗赞,心说这一僧一道真是绝了。
老道学正经乍一听也是好话,学习正宗的经文嘛。可细品一下,不就是骂张世晨又老又不正经么?正经就不用学了嘛。
“咳咳。”几声干咳想起,都是憋笑憋的。
最后还是高士行和稀泥道:“禅师和道长真会开玩笑,上联、下联俱都机巧有趣。”
却没说应得千金神仙酿。可见他前一句是认真的,就是把他俩的对联当做了戏联,不算数。
易玹就更促狭了,冲易安使了个眼色,易安立即会意,端了一壶普通酒水过去给他俩各自斟了一杯。
张世晨、大乘:“……”
大乘还好,毕竟之前就得了一杯。张世晨啥也没得到,奚落大乘还被反将,最后落得只能喝清水一样的酒。
这两人的恩怨暂时被揭过,众人继续对联。
冉遗予适时开口道:“学生忽得一联,请先生与贤兄们斧正。”
高士行对他的诗颇有好感,闻言笑道:“斧正不敢,探讨交流而已。冉公子且出联吧。”
冉遗予拱手一拜,这才指着外面的梅花道:“梅本无忧,缘何白首?”
无巧不成书,昨天夜里刚刚飘了一场小雪,这些梅花都沾了点点雪白,看去就像白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