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在飞机上，当着少夫人的面，我也没敢直说，少夫人的宫寒加重了，并且子宫内壁偏薄，又加上生完孩子没多久，这次又在月经期间内，海水的刺激，导致子宫收缩，淤血凝固，很大程度上，损伤了少夫人的子宫，以后想要怀孕，几率微小，而且就算怀了，也会先兆流产或是生化妊娠。”
“这么严重？”
凌枭寒紧紧攥着拳头，眸中迸发出一层浓烈的寒气。
本以为此次只是虚惊一场，她醒来，一切都会相安无事。
“嗯，我会先给少夫人开一些活血化瘀的药，以及保护子宫恢复的药，要按时吃，以后还想怀的话，只能看运气，随缘了。”
医生叹了口气，从医药箱里取了一些备用药出来。
“该死的。”
凌枭寒愤怒的踹了一脚茶几。
冷着脸上楼。
推开卧室门的那一刻。
凌枭寒还要保持一贯的淡定，来到纪千晨身边，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般。
他一直想要个女儿。
看来，如今，这个愿望也实现不了了。
坐到纪千晨床沿。
纪千晨疼的伸出手，攥住了凌枭寒的胳膊，“医生说什么了？为什么不当着我的面说？”
凌枭寒掰开她的手，将她冰凉的手放进被窝里，“不好听的话最好别听。”
“不行，我要听。”纪千晨固执，是出了名的固执。
她要是一直追问，凌枭寒也抵抗不了她的轮番轰炸。
俯身靠近纪千晨惨白的小脸，“没什么大事。只是我可能没有女儿了。”
他故作淡定的一笑。
这苦涩的笑容扎疼了纪千晨的心脏。
她从床上翻坐起来，错愕的望着凌枭寒。
听到这句话，仿佛天崩地裂。
“你说什么？为什么会没有女儿，你的意思是……我不能怀孩子了？”
纪千晨抚摸着还在剧烈疼痛的小腹，实在不敢相信这一突如其来的噩耗。
“嗯，子宫受损，怀不上，或是怀上了也会先兆流产。”
凌枭寒自己倒无所谓，就算他再怎么喜欢女儿，有她在身边，他也不会如何。
可她呢。
她还没有选择，就直接剥夺了她做母亲的权利。
“对不起，凌枭寒，对不起。”纪千晨趴在他的肩头，嘤嘤的哭了出来。
她以为她跳下去，可以为他解决烦恼。
可如今却害的他失去了生女儿的权利。
他那么爱女儿。
就连小亦辰生下来是个男孩的时候，她也有过惋惜。
这要是个女儿，他该有多高兴。
“你跟我说对不起干什么？对不起我的是你，是我没保护好你。”凌枭寒紧紧的搂着她，害怕她受凉，把被子扯过去，裹住了她的身子。
“孔瓷，我恨她，为什么她要出现，为什么，她要对我们下手。”
纪千晨窝在他怀里，哭的稀里哗啦。
凌枭寒轻轻拍着她的后背，眼神空洞的望着远方。
他还记得那一声枪响的时候。
孔瓷倒在他面前的样子。
“她死了。”
凌枭寒亲口告诉了她。
他杀人了，亲手解决的她。
“你把她杀了？”纪千晨泛着泪光，从他怀里钻出。
“嗯，是不是觉得我很可怕？”凌枭寒苦涩的咬着唇，注视着她脸上变化的微表情。
任何一个女人，知道自己丈夫亲手杀了人，都不会淡定。
纪千晨微怔了两秒，眨了眨眼睛，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你不会要被警察抓去枪毙吧？”
“噗……”
凌枭寒被这突如其来的话差点闪了腰。
这女人的脑回路也是很清奇。
他担心的是，她会不会以为他的手上沾染了鲜血从此害怕他。
可她倒好。
怕他被警察抓了去。
整个云城，哪个警察敢动他？
只要他随便用点关系，这件事就会被压下去，而孔瓷的死就会以各种其他原因呈现在众人口中。
又或者是悄无声息的消失在人群视线里，再也不被人记起。
“警察待会儿估计就会来了，你不想跟我好好道个别？”凌枭寒见这丫头的伤心点从不能怀孕转移到他会不会被抓上面来了，索性顺着她，逗逗她，让她开心些。
“你不是凌枭寒吗？为什么会有警察敢来抓你？他们是吃了雄心豹子胆吗？”纪千晨转念一想，好像又不太对。
“杀人偿命，这是法治社会，今天被抓，明天开庭审理，估计没过几天，我就得被枪毙了。”
凌枭寒越说越离谱，越说越恐怖。
纪千晨吓的死死搂住了他，“我不许你被警察带走，不许你被枪毙，凌枭寒，你快跳窗逃走吧，还来得及。”
“好，我这就跳下去，你要好好照顾儿子。”
凌枭寒从床沿起身，真的就打开了窗子，准备往下跳。
“跳啊，快点跳啊？”
纪千晨急切的催促。
凌枭寒转过身，望着这个小女人，“摔死了你负责啊？”
“原来你还怕摔？哈哈哈。”纪千晨笑着笑着，笑声戛然而止。
戏也就陪凌枭寒演到这儿了。
“我知道，你杀个人就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又怎么可能会有警察敢来抓你。我在配合你演戏。”
纪千晨收敛起笑容，重新陷入浓浓的忧伤中。
凌枭寒离开窗子，回到纪千晨身边，伸出手，轻轻的刮掉她眼角的泪，“早就被我看出来了，演技这么拙劣，我还以为这样你会开心些。”
“我是开心啊，孔瓷死了不是吗？我们只是不能再生第二个孩子，但我们还有亦辰啊，他一定会平平安安的长大。”
纪千晨耸了耸肩，笑着安慰自己。
“其实怀不上，还有一个更大的好处。”凌枭寒坐在床沿，帮她把被子重新掖好。
她每次只要一动，被子就会掀开。
“什么？”纪千晨眨了眨睫毛。
“不用再买TT，可以节省一大笔开支。”
“靠！凌枭寒，你怎么这么抠门？”
纪千晨被他逗的哭笑不得。
明明这么伤心，这么难过，他却还让她忍着难过，大声的笑出来。
“这是事实，而且我也嫌麻烦。这样，挺好。”
凌枭寒走到床头柜的抽屉里，把那些抽屉里备用的，全部拿了出来，扔进了垃圾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