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韩城这话,朱砂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她先是一怔,很快就笑了,笑得眼泪从眼角滚落。“普通人?你觉得我能做个普通人吗?普通人能经历母亲死在自己面前的惨剧吗?普通人能经历父亲追杀自己许多年的惊惧吗?普通人,用得着像我这样,用身体去复仇吗
?”
韩城那双深邃的眼睛,直直望进了朱砂的眼中。
“你妈一直在说,这些都是上一辈的恩怨,与你无关,她留给你的钱,明明足够你在国外自由自在过一辈子的,莎莎,是你自己走火入魔,把自己逼上绝境的。”
朱砂抹去眼角的湿意,她盯着韩城吼道:“不是我逼我自己,是贾笙,是贾嫱,是每一个与我妈妈的死亡有关的人!”“我妈临死前一晚,还与我说,她要带我去索科特拉岛,说这个小岛又叫极乐岛,这个岛很小很安静,有猴面包树,有瓶子树,还有美丽的沙漠玫瑰,她说她在国外留学时
,去过很多地方,最喜欢的就是索科特拉岛。”
朱砂回忆起母亲,她的神情逐渐变得温柔起来,她眼底迷茫空洞,带着那道不尽的思念,哽咽说道。
可是母亲食言了,她没有带她去索科特拉岛看沙漠玫瑰,她自己像是一株枯萎的玫瑰,死在了那人来人往的街头。
“我妈死了,凭什么那些人还能过着幸福美满的生活?我活在地狱里,凭什么那些人活在天堂中?韩城,一个人的地狱多么孤单啊,所以,我要把那些人都拉进地狱里!”
朱砂的嘴角重新勾起了笑容,她那张整容过的脸上,因为这一抹笑,而格外的瘆人。
许久,韩城抬手在脸上抹了一把,给自己倒了一杯啤酒,哑声问道:“你接下来的计划是什么?”
“贾笙已经没用了,而且厉啸寒很可能已经盯上了他,所以,除掉他吧。”
朱砂说起这些话时,像是在说着今天天气真好,仿佛贾笙的命不值一文,仿佛自己与贾笙没有半点关系。
“那除掉贾笙之后呢?”
韩城最后看了手机里年迈父母的照片一眼,他将手机反扣在桌上,冷声问道。
朱砂忽然娇媚一笑:“贾笙死后,就轮到其他人了,听说,云薇暖要和厉啸寒结婚了?听说,史月嬅也要和虞远征结婚了?爱情?呵,爱情算个什么东西?”
“朱砂,你答应过我的,除了杀死贾笙,手上不会沾染其他的人命。”韩城用警惕的眼神看着朱砂,语调低沉。
听到这话,朱砂笑得更欢快了。
“你以为这世上最痛苦的惩罚是死亡吗?不,不是的,是背叛!你说,如果云薇暖和史月嬅得知自己的丈夫背叛自己,她们是不是会痛不欲生?”
杀人诛心,像云薇暖与史月嬅这种没有经历过波折的娇娇女,该如何承受丈夫背叛的痛苦呢?
她们会不会因此自杀呢?然后,她们的妈妈会不会因为失去女儿而一蹶不振,唔,最好也跟着女儿自杀呢。
瞧,她可没杀她们呢,她们都是自杀的呢。
朱砂笑得越发畅快了,她眯起眼睛,仿佛已经看到云薇暖与史月嬅因为丈夫背叛而自杀身亡的那一幕,仿佛也看到贾嫱与倪宝珠痛失爱女一夜白头的凄惨模样。
怎么能让她独自一人承受失去亲人的痛苦呢?这份痛苦,她想让全天下的人与她一起承受!
韩城看着朱砂那魔怔的笑。
“朱砂,你太小看那两个女人了,你也太小看厉啸寒与虞远征的定力了,不是每个人都像厉老爷子那样贪财好色,不是你的每一次挑拨与勾引,都能成功。”
听到韩城这话,朱砂嘴角的笑容一僵。
她扭头看着韩城的脸,半晌,忽然站起身来,每走一步,就脱下自己的一件衣服。
这短短几步的距离之后,朱砂身上已经未着寸缕。
这是一具年轻丰盈的身体,每一处都长得那么精致那么妩媚,像是上天精心雕刻过的作品。
她赤脚站在韩城面前,眼神娇媚,伸手去抚摸他胳膊上喷张的肌肉。
“你呢?你的定力怎么样?韩城,是我不漂亮吗?是我的身材不好吗?为什么,你从来都对我的诱惑无动于衷呢?”
韩城没有躲避,也没有任何动作,他坐在原地,任由朱砂攀上他的身体。
“朱砂,从你第一次在我面前脱下衣服时,我就告诉过你,我爱的女人叫沈璇,我保护你这十年,也是因为你是沈璇的女儿,所以,穿上你的衣服。”
听到母亲的名字,朱砂脸上那妖娆妩媚的面具忽然破碎了。
“沈璇沈璇,你的心里就只有沈璇吗?她死了,她都死了十年了,我是她女儿,我像极了她,你为什么就不能多看我一眼?”
朱砂忽然抬起手臂,将桌上的啤酒瓶打碎在地。
玻璃瓶发出清脆的破碎声,一如朱砂那颗千疮百孔的心。
从她有记忆的时候,韩城就陪在她身边,她一开始就知道,韩城不是她的父亲,他与她没有任何血缘关系。
在这长久的相处中,他带着她一次次逃离亲生父亲的追杀,她已经分不清楚自己对韩城是依赖还是喜欢。
但她知道,自己并不排斥与韩城上床的,譬如此时,在刚刚与厉家那快要死的老头子见面之后,她很想让韩城这蓬勃有力的肌肉抚慰她的心灵。
韩城冷眼看着朱砂发疯。
“因为我爱的人是沈璇,而不是你,不管你多么像她,那也不是她。”顿了顿,韩城继续说道:“就像你整容成云薇暖的模样,你以为厉啸寒就能因此而爱上你了吗?厉啸寒那样的人,不是你一个小丫头能用感情或者身体控制的,朱砂,小心
引火焚身。”
说罢,他将朱砂推开,径直站起身来,拿起桌上的烟,自顾自出了门,没有看朱砂一眼。
随着韩城的离去,房间里陡然变得冷起来,空调的声音在这死寂般的空间里格外刺耳,抽走了房间里的热,也抽走了朱砂心间的热。
许久,朱砂站起身来,她擦去眼角那微不可见的一滴泪,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今天,玩得过瘾吗?想不想再和我玩一些更刺激的?如果想的话,现在就来接我,今晚,咱们彻夜不眠。”
十分钟后,朱砂穿着黑色紧身皮裙出了门,正好与在楼梯间抽烟的韩城碰面。
“你去哪里?”
韩城掐灭烟头,看着朱砂这打扮,他紧紧皱起了眉头。
朱砂笑得妩媚,她拎起自己手里的打包,拉开拉链,露出里面的一截皮鞭。
“我去调教那条老狗。”
“朱砂,你别糟践自己,你才二十多岁。”韩城终是叹息一声说道。
朱砂嗤笑:“二十多岁又如何?你不喜欢我的身体,不代表别的男人不喜欢,比如臣服在我脚下的狗!”
说罢,朱砂侧身经过韩城,蹬蹬蹬下了楼。
韩城目送着朱砂远去,许久没有动,怎么,就走到这一步了呢?
朱砂化了浓妆,头发高高挽起来,火辣的身材在皮裙的包裹下,很是惹人注目,尤其是在桂庙村这种人员密集的地方。
她路过楼下那条繁华的夜市时,不时有男人贪婪的目光紧紧跟随着她。
朱砂对那些猥琐甚至贪婪的目光没有半分不适,她反而还勾起了唇,瞧,她很有魅力呢。桂庙村村口,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停在那里,朱砂在许多人的注视中,打开车门径直坐了上去,随着车子离去,地摊上那些穿着拖鞋裤衩牙齿发黄的男人露出个猥琐的笑
。
“呵,这女人怕是个刚毕业的大学生吧,啧啧,身材真是好,走起路来,啧啧,这里一晃一晃的。”
男人比划着自己的胸,语气间皆是淫邪。
又有男人吃着毛豆说道:“呵,她的金主真小气,好歹睡了人家,就不能给弄个好点的地方,住在这破地方多寒酸?”
“不住在这里,咱们能看到这种人间尤物?哎,她就住我楼上,我这天天看得到吃不着,心里实在痒痒啊,哥们儿几个,就不想尝尝这小贱人的滋味?”
有个醉醺醺的男人凑过来,眼中满是猥琐,这种女人,不就是让男人来享用的吗?
朱砂并不知道身后那些男人对她的意淫,此时,她坐在劳斯莱斯后排座位,并不看身边那头发花白、浑身散发着老年味的老头子。
“朱砂,今天不是说不想玩了吗?怎么,又愿意了?”
这个老头子不是别人,正是厉啸寒的亲爷爷厉老爷子,他一改在其他女人面前的狠戾与疯狂,望向朱砂时,他眼中带着讨好与谄媚。
朱砂冷眼扫过厉老爷子:“记住,我是你的主人,你是我的奴隶,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你只需要服从就好。”
厉老爷子唯唯诺诺点头说道:“是,是,您是我的主人,我都听您的。”
朱砂傲然扫过厉老爷子那张长满老年斑的脸,她将瓶中的水倒到自己腿上,然后抓着厉老爷子的脖子,强硬将他的头压下。“今晚,让你知道作为一个奴隶该如何伺候主人,现在就跪下,喝干净我腿上的的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