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滟熠摇了摇头,“我只从罗达那里听到一些,至于如何躲避机关我也没试过。”
夜颜笑了笑,有些意味深长,“那他们让你来接近我们,就算你捉到我们的人,恐怕也会赔我们一起丧命吧?”
祁滟熠抿紧薄唇,然后点了点头。
想到什么,夜颜突然又问道,“刚刚草丛里有动静,附近可是有蛇?祁郁桐是不是跟你在一起?她人呢?”
祁滟熠突然眯紧眸子,眼缝中溢出寒冷的杀意,“我把她杀了,就在上面。”
闻言,夜颜惊讶的瞪大眼,有点不敢相信。
就连慕凌苍都忍不住沉声反问,“你杀了她?”
祁滟熠双手攥紧,指骨节随之变得苍白,“她心存恶念,毫不悔改,不杀她,后患无穷!”
看着他咬牙的恨意,夜颜扭头呼了一口气。不是觉得他心狠手辣,而是替他们自己松了一口气。
祁郁桐是真该死!
曾经她房里的几条红花蛇,要不是小羿及时出现,她肚子里的孩子能不能保得住都还得打个问号。
景嬷嬷的死,也跟祁郁桐有直接关系。什么时候蛇不出现,偏偏景嬷嬷去宫里报信,就在路上被毒蛇咬死了。
还有她娘在魂殿发现的蛇食,也是蓝文鹤和祁郁桐来过之后扔下的……
天知道她有多想把这个女人给剁了!
就算今日祁滟熠不杀祁郁桐,他们也一样不会放过她!
但祁滟熠动的手,也总比让蓝家兄弟俩动手强。毕竟祁郁桐是和亲的公主,她一死,蓝铮怎么也要向祁曜交代。
她虽然理解兄妹相残让祁滟熠痛苦,但这一点上,她还是会站在蓝家这一边。
“能上去吗?”她突然朝祁滟熠问道。
“……嗯。”
夜颜一起身,慕凌苍也跟着起身,显然是不放心她一个人上去,拉着她的手主动施展轻功带着她飞向了高处。
山顶上的草木比下面还要茂盛,野草都差不多跟她一样高了,树木更是郁郁葱葱遮天蔽日,远远眺望林木中,能见度很低,可想而知里面是有多深多广。
就是站在路口,夜颜都有一种寒森森的感觉。这种天然的原始丛林本来就极具危险,想到里面还有机关,更是让人不寒而栗。
“在那边。”祁滟熠跟在他们身后,指了指远处的一棵大树。
夜颜眯着眼望过去,绿丛中确实有异样的颜色,只是隔着有些远,无法确认。
她与慕凌苍相视一眼,慕凌苍给了她一记坚定的眼神,然后牵着她往那棵树走去。
在一人高的野草中穿走,说不紧张那是假的,但身旁一直有个她,夜颜心里也不乱。
走近那棵树,看着趴在树下一动不动的女孩,夫妻俩都沉下了脸。
祁郁桐脖子上的血水还未干涸,流出的血水正源源不断的浇灌着身下的土壤。她偏着头,一双眼眸大瞪,突凸的眸孔已经昏暗无光,但可以想象她死前经历过难以置信的事……
夜颜看着她紧攥的手,上前蹲下身子,将她僵硬的手指板开。
在她手心里,是一支很袖珍的短箫,做工精致,小巧玲珑,加上剔透的色泽,一看就不是普通的箫。
“凌苍,你看这个,是不是她用来控制蛇的?”她起身将小东西递给慕凌苍。
“伏龙箫?”慕凌苍接过手,眼眸中露出一丝惊色。
“怎么,你认得这玩意儿?”夜颜没看他手中的东西,反而好奇的盯着他的神色。
“不认得,但听说过。江湖中把伏龙箫传得极其神奇,据说此箫连龙都可驯服,世上兽类更不在话下。”慕凌苍看着手里的东西,认真道,“传言有些夸大,但此箫能控蛇,说明它还是有些能耐的,只可惜我们不懂这其中的奥妙。”
他侧目看着地上的祁郁桐,深沉的眸光泛着寒意,“不知她从何得到这支箫,为何又只懂控蛇术,但愿这支箫没有太深的来历。”
夜颜又低头看了一眼,从身上摸出一块手绢,铺在祁郁桐脸上。
慕凌苍突然把短萧给她,“此箫你收好,等回去我们再慢慢琢磨。”
夜颜也不客气,接过后放在了怀兜里。
余光瞥到身后的祁滟熠,她扭头看向他,“敢和我们进去闯一闯吗?”
祁滟熠紧抿着薄唇,丝毫没有犹豫的点头。
谁知夜颜‘呵呵’笑道,“明知里面是死路,还敢进去闯,你是不是傻?”
说完,她转身朝山下走去。
祁滟熠一脸黑的愣在原地,“……”
慕凌苍走向他,单手搭上他的肩,薄唇淡淡的勾起,“别跟她一般见识,她说话虽不中听,可没有恶意。”
祁滟熠扭头看着夜颜纤细的背影,唇角也勾勒着,只是笑得格外苦涩,“真羡慕你,能得一女子生死相随。不像我……呵!”
------题外话------
谁告诉你们祁太子是黑的?哈哈!
☆、【143】你敢对你二舅哥动手?
慕凌苍抬眼看着那一抹倩影,眼眸中倾泄着温柔和宠溺,“总有一天你也会遇上一个能与你同甘苦共患难的女子。”
祁滟熠随着他的视线,没有接他的话,但俊脸上有着更多的自嘲。
曾经数之不尽的女人对他趋之若鹜,当他自贬为庶人后,所有的女人对他避之不及。就连他自认为贤良淑德的太子妃,也在听到消息后跪求他休书一封。
女人,对他来说,已成了一个可笑的词语……
“走吧,我们也去西面。”看着自家女人走远,慕凌苍抬脚追了上去。
他那岳母大人让他们在此玩,实则是给他们兄弟俩说话的机会。密林中深不可测,没有十足的把握,进去等于寻死。
谁会傻到去闯机关陷阱?
至于六公主,给过她太多机会了,她却视他们的容忍为纵容……
死有余辜!
他们刚准备下山,蓝文鹤就带着一名将军返了回来。
“小妹,这是去哪?”
“去帮我娘逮野兽。”一看他脸上玩世不恭的笑,夜颜没就好气。真是想不明白,明明她和蓝文濠长得一模一样,为什么每次看到他她都有想打人的冲动呢?
“怎么,不上去了?”蓝文鹤望着山顶上不解。
“去送死啊?”夜颜拨开挡路的他,跟他身后的人说道,“将军,让人守住这里便可,禁止任何人上去,若谁不听劝出了意外,后果自负。”
“是,文妍公主,末将不会让任何人进出此地的。”将军冷肃应道。
见她急着往山下跑,蓝文鹤赶紧追上去,“小妹,等等我!”
夜颜停下脚步回头瞪了他一眼,“干嘛呢?”
谁知蓝文鹤走到她身侧,伸手搂住她肩膀,欲带着她一同下山,“走,二哥陪你一起——啊!”
‘去’字还没出口,只听他惊叫一声,原本搂着夜颜肩膀的手也迅猛抽离。
夜颜看着他捂着手背转身,也跟着扭头。
这一看不要紧,只见某个男人黑着脸朝他们走来,颀长的身躯下煞气冲天,冰冷的眸子就似弯刀一样凌厉的瞪着蓝文鹤以及他的手。
蓝文鹤气得直骂,“混账东西,敢对你二舅哥动手?”
夜颜没好气的甩他一记冷眼,“是谁先动手的?你赶紧给我闪边上去!”
你妹的,谁让他对她动手动脚的,也不怕被她家这个醋坛子给灭了!
蓝文鹤也不示弱,黑着脸理直气壮的道,“我是你二哥,怎么还碰你不得了?这小子算什么?”
“我是她夫君!”
夜颜正想开口,打破醋坛子的男人已经走到她身侧,直接将她搂到了怀中。
她哭笑不得的抬头看着他,并偷偷在他身上掐了一下,“别这样子,你想笑死人啊?”
瞧他那副占有欲十足的劲儿,蓝文鹤就弯起嘴角嘲笑,“‘夫君’有何了不起,凭我小妹这姿色,要是来个比武招亲,你连我小妹衣角边都挨不着。哼!”
夜颜都忍不住黑脸了,回头朝他瞪道,“别耍嘴皮子行不行?你家祁侧妃还在上头,你还不赶紧上去给她收尸!”
这家伙真是每一刻钟是讨喜的!
蓝文鹤突然收住脸上的邪笑,抬头的瞬间眼里全是憎恶。他只朝山顶的方向看了一眼,随即绷着脸就往山下去,片刻都没停留。
夜颜也没喊住他,只是心情复杂的盯着他绝情的背影。
如果非要他用一个字来形容这个人,那就是——渣!
从头到尾他都没有用心对待过祁郁桐,从一开始给蓝文濠下药,他就在利用祁郁桐,然后迫于蓝铮的压力收了祁郁桐,接着戏耍她的感情。把她带来荣国,也没听说他对祁郁桐有多在乎。
对他来说,祁郁桐连个玩物都不如,因为他的任性,他身子从来没考虑过招惹祁郁桐的后果……
他这一转身,更是绝情到了极点。
想到那晚他冲他们吼出来的心声,或许他心里只有一个季若婕,其他女人不过是他发泄情绪的道具。他一直都觉得自己缺乏存在感,得不到蓝铮的肯定,得不到其他人的尊重,得不到心爱的女子的心……
所以他不断的用偏激的方式提升自己的存在。
她现在特别想知道,当他得知季若婕已经离开华玉宫、离开他的身边时,他是否也能如此毫不在乎?
扭回头再看着身前的男人,她好笑的看着他依旧冰冷黑沉的俊脸,“他那人就这德性,你干嘛跟他一般见识?”
慕凌苍‘哼’了一声,这次牵着她手往山下去,再不让她一个人走了。
夜颜白了他好几眼,蓝文鹤就是个没长大的任性小孩,跟这种人事事计较,也不怕被气出毛病?
祁滟熠跟在他们身后,将他们的一切都看在眼中。特别是前方那个纤纤身影,他总忍不住多看……
…。
从山的东面到西面,他们真是如同玩耍了一圈。
感到西面的时候,数千将士已经做好了迎战准备,盾牌、弓箭、佩刀……各种制敌武器也都准备充足。
蓝文濠正在山脚下跟将士下令,见他们赶到,对他们抬了抬下巴示意他们快些过去。
“大哥,我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