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小姐,那接下来我们打算怎么办?”
殷先生走前交代过,千万不要乱来,若是她受伤,殷先生看肯定会生气的。
容鸢笑了笑,飞逝的街景在她的脸上洒下明明暗暗的光影。
“不用我们怎么办,他的猫捉老鼠也有些玩腻了,今天冒险的出面来见我,不过是想试探我有没有想起他,现在他已经确定,所以会毫无顾忌的开始动手。”
若是她没有想起莫声,就被他弄死,这对莫声来说,是极大的侮辱。
她的眼尾弯了弯,这场游戏,她也蛮喜欢的。
谁是猎人,谁是猎物,可不是莫声说了算。
而且既然如今掌管那里的是一男一女,除了莫声外,还有那个女人,也该现身了。
容鸢并没有回水云间,如今去水云间的路上,只怕早就布下了重重陷阱。
这会儿过去,简直是自找死路。
她回了暗夜,想到什么,拿出手机,最终还是拨通了纪沉的电话。
然而电话一直处于无法接听的状态。
容鸢蹙眉,纪沉和小鱼儿是被师傅劫走的,她倒是一点儿都不担心两人的安危。
但是莫声突然出现,若是发现师傅还活着,只怕会变得十分疯狂。
还有那个一直未露面的女人,她的脑海里并没有关于对方的丝毫记忆,不管是脸还是声音,全都想不起。
敌人在暗,他们在明,总归是不安全的。
接连打了三个电话,一直都是无法接听,她叹了口气,但愿师傅知道如今京都的情形。
岳霖看着旁边手机上不断跳跃的画面,单手支着脑袋,并没有接听。
小鱼儿的手上拿着水果,正在笼子前,一点点的喂给纪沉。
纪沉沉默的吃着,时不时的抬手,揉揉她的脑袋。
小鱼儿又端来一碗粥,“爹地,你再吃点儿吧,这几天都瘦了。”
岳霖似乎感受到了小鱼儿的谴责,淡淡的“啧”了一声。
“没有饿死他都算我仁慈了,难不成还想我大鱼大肉的供着他,你这个孩子,还真是打算一条路走到底啊,早就说了,这个男人不是你爹地,你还偏偏不信,你知不知道人家把你养在身边,就是为了对付你真正的爹地。”
小鱼儿却是充耳不闻,小心翼翼的端起一旁的肉,“爹地,你再吃点儿这个。”
纪沉张嘴,看到岳霖受气的模样,莫名觉得舒坦。
岳霖看穿了他的意图,冷冷笑了一声,“不管过了多少年,还是这么幼稚,也难怪小兔子看不上你。”
他这两天没少戳纪沉的心窝子,饶是纪沉已经习惯,但任何和容鸢有关的话题,他还是觉得难受。
岳霖眼看自己又戳中了他,得意的双手枕在脑袋后面,满脸都写着——到底是年轻,想对付我,还得多练几年。
纪沉捂着自己的胸口,良久才笑了笑,“教官这么厉害,怎么也沦落到要像过街老鼠一样躲着的地步了,该不会是怕被谁发现吧?”
岳霖的脸色肉眼可见的一变,不一会儿又恢复如常。
但就是这一瞬间的变化,已经被纪沉捕捉到了。
纪沉毫不犹豫的将刀子戳了回去,“教官,你该不会被自己的弟子出卖了吧?也对,如果你现在还掌权,又怎么会暗戳戳的来绑架我和一个小孩子,估计你也是走投无路了,才会用我们两个去威胁容鸢。”
“嘭!”
一本书砸了过来,砸在笼子上,发出了巨大的声音。
岳霖挥挥手,脸上满是微笑,“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纪沉冷哼一声,撇开头,终于闭嘴。
小鱼儿坐在一旁,安静的用餐。
这是每天都会上演的戏码,反正这两人最开始都会互相嘲讽一阵,然后息战,安静等到第二天,再吵,周而复始。
她吃完饭,又洗了一些水果,放在了笼子前。
岳霖的嘴巴闲不住,忍不住又开火。
“小鱼儿,你看你现在丢点儿吃的,喝的,像不像是在养一只宠物,而且还是一只脾气不好的宠物,就像我养过的花花一样,花花是只猫,凶的很,不过被我拿去阉了,那之后脾气就好了许多,也许你养的这只也需要阉一阉。”
纪沉的脸色都涨红了,这老不死的,居然当着孩子的面说这些!!
没想到小鱼儿直起身子,声音清脆,“爹地不需要,爹地以后还会找女朋友。”
岳霖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就他那样儿,你看谁家的姑娘会看上他。”
他打了一个哈欠,不想继续捉弄这两人,往后一趟,刚打算睡过去,就听到小鱼儿说:“比起爹地,我觉得这位大叔你的脾气更坏,难道也没姑娘看上你吗?”
话音刚落,纪沉就“啪啪啪”的鼓掌。
岳霖眯了眯眼睛,似乎想起了什么不好的事情,郁闷转身,“啰嗦,睡觉了。”
小鱼儿不再说话,又继续玩着手中的拼图。
纪沉坐在笼子里,看着她乖巧的脸,叹了口气。
到最后真诚对他的,竟然是这个他一开始就打算狠狠利用的孩子,还真是世事难料。
*
一直睡到半夜,外面突然传来了人声。
岳霖的警惕一向很高,马上就拿过一旁的枪,来到窗口。
刚刚明明听到脚步声,可这会儿外面却安静的很。
他一把拉过小鱼儿,将孩子藏在自己的身边,利落的子弹上膛。
黑暗中,空气都变得凝滞。
他将一把小巧的钥匙抛给了纪沉,语气很轻,“小子,有人上门了,自己打开门,旁边的抽屉里有枪,可别给我丢脸。”
纪沉接过空中抛来的钥匙,打开笼子的门,又从抽屉里拿出枪,缓缓来到他的身边。
岳霖招招手,朝着自己的密道走去。
黑暗的环境中突然灯光一闪,枪声遍布,看来闯进来的不止一个人。
纪沉一枪解决一个,看到小鱼儿被保护的很好,松了口气,“我说老头子,你这身体行不行,我女儿可不能出事。”
他已经习惯性的把小鱼儿当成了自己的女儿,现在情况危急,他实在不想把孩子交付给别人。
岳霖白了他一眼,“你死了我都不会死。”
纪沉也不好说什么,这人好歹曾经是他的教官。
他的所有本事,都是对方教的。
身后的枪声还在继续,对方很狡猾,故意在黑暗里使用很强的光照射他们的眼睛。
他们的眼前全是白茫茫的一片,根本分不清敌人的方向,只能被迫逃进了地道。
门一关,岳霖才揉了揉眼睛,骂骂咧咧的拉开了地道里的灯,“这群孙子!不敢单挑,居然用这么卑劣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