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辈子,似乎就逃不出穆家的魔咒。
她揉揉眼睛,安慰自己不要多想。
可是看到手腕上的手环,她又止不住想的更多。
这个手环的惩罚方式,让她想起了穆晟。
穆晟也有一间专门的审讯室,那是他创造艺术的地方,也是容鸢心里的地狱。
水云间那惩罚人的地方,和穆成的审讯室比起来,简直小巫见大巫。
穆晟在惩罚人这方面,算得上是个天才。
他就像是猎人,能成功让一些高高在上的佼佼者心甘情愿的臣服,为他所用。
容鸢当初看到这手环的惩罚方法时,总觉得熟悉,现在细细想来,果然有一点儿穆晟的做派。
手腕不停传来疼痛,她的心上也笼罩了一层阴霾。
只要联想到和穆晟有关的事情,她就不可能冷静。
她叹了口气,目光看向窗外。
还有小鱼儿的亲子鉴定也让她觉得纳闷,小鱼儿是她肚子里掉下来的一块肉,这一点她万分确定。
而在过去的五年,她只和殷冥殃发生过关系,孩子只可能是他的。
但为什么亲子鉴定的结果却总是不正确呢?
之前穆影拿出亲子鉴定时,她觉得对方动了手脚。
然而泠仄言也做了亲子鉴定,泠仄言这个人就是再恨她,也不可能在亲子鉴定上做手脚。
容鸢捶了捶自己的脑袋,只觉得脑袋里越来越疼了。
想到今晚发生的一切,她又有些好笑。
殷冥殃的身世不明,她也同样是个身世不明的孤儿,两人在某些程度上,居然出奇的相像。
她眨了眨眼睛,不过不同的是,也许殷冥殃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而她在这方面,却是一张白纸。
这些事情已经彻底困扰了她,她干脆不睡了,直接起身。
刚打算开灯,就听到门外传来脚步声。
容鸢的心跳到了嗓子眼,大半夜的,谁会在这个时候进屋呢,难道是真的三三?
想到这,她已经有些慌了,听到那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最后在门口停下。
她赶紧下床,几乎是潜意识的要躲进衣柜里,然后殷冥殃的声音响了起来。
“三三,来我房间。”
若三三是个女人,容鸢肯定会觉得两人一定有一腿。
毕竟都这个时间点了,还让人家去他的房间,能干什么?
她松了口气,只要不是真的三三就好。
她将衣服穿上,面具也戴上,为了省时间,并没有穿上增高鞋。
走到殷冥殃的门口时,她嗅到了一丝的酒味儿。
这个男人喝酒了?
这可不像是他的风格。
她推开门,发现房间里并没有开灯,借着窗外昏黄的灯光,她看到殷冥殃就坐在窗口,面前摆着好几个酒瓶。
“殷先生,你心情不好么?”
她问得小心翼翼,并没有第一时间靠近。
三三是男人,可她是个女人啊。
靠近一个喝醉的男人,并不理智。
殷冥殃抬头,指了指自己面前的座位。
借着外面的灯光,容鸢看到他的眼里泛起了一丝朦胧。
他果然是喝醉了,不然也不会叫她起床。
“先生,这么晚了,还是不要再喝了,我去给你找醒酒的东西。”
“三三,坐下。”
他的语气带着一丝不容置疑,容鸢叹了口气,不情不愿的在他身边坐下。
殷冥殃推了一杯酒过来,淡淡望着她,“喝了。”
容鸢抽了抽嘴角,她真不想喝,若是不小心醉了,肯定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她想要推攘,然而男人直勾勾的盯着她,仿佛已经把她看穿。
容鸢硬着头皮,把整整一杯酒喝了下去。
喉咙辛辣,她喝的急,呛得咳嗽。
她的眼珠子转了转,殷冥殃已经醉了,也许她能趁着他酒醉,问出一点儿话。
她假装给他倒酒,脸上满是笑容,“先生,你再喝点儿?”
殷冥殃偏头看他,酒气吹拂在她的耳边,“又在耍什么把戏?”
他平日里对三三说话也是这么温柔么?
容鸢有些懵,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她从他的语气里,居然听出了一丝丝宠溺的意思。
她刚想放下酒瓶,手腕就被他抓了过去。
她的右手上还有伤,手环留下的伤痕并没有痊愈。
她刚想惊呼,就听到他问,“当时一定很疼吧?”
容鸢张张嘴,似乎被他这句话轻易的就击溃了防线。
她戴上这个手环,确实很委屈,委屈的要命。
她明明是为了救两人的孩子,为什么这样的痛苦,要让她一个人承担呢。
她也是有脾气的。
可是现在听到他这么问,好像有什么冰冰凉凉的东西覆盖到了这层伤口上,奇迹般的没那么疼了。
她的声音瞬间就哑了,想要把手收回来。
“我从未想过要这么伤害你。”
他说的十分郑重,微微偏头,在手环上留下一个吻。
容鸢的瞳孔狠狠一缩,身体往后挪了一下。
“从未想过......”
“一定很疼。”
他是真的醉了,说话也前言不搭后语。
容鸢觉得好笑,他居然这么关心自己的影子,当初不是信誓旦旦的说,希望她能在关键时刻,为他挡刀么?
可是夜深人静,卸下那层外壳时,他居然是如此的关心三三。
容鸢更加好奇了,三三和殷冥殃到底有什么关系,这张面具下的脸,又长什么样子。
她想着想着,感觉眼前出现了一丝的重影。
这酒的后劲儿真大,一股脑的涌上来,瞬间让她失了理智。
难怪殷冥殃酒量这么好的人,都能喝醉。
容鸢有些惊慌,推开他想要站起来,可眼前却一黑,反而是更近的朝他跌了过去。
这是她喝过后劲儿最大的酒 ,此时酒精似乎已经遍布了每一个细胞。
她软得没力气,回过神来时,已经稳稳落在了他的怀里。
“先生,你喝醉了。”
她有些慌乱,一只手推着他的胸膛。
殷冥殃没说话,下巴微微靠在她的肩膀上。
容鸢推着推着,反而冷静下来,故意放软了语调,“先生不是殷家人,那你是什么身份?”
殷冥殃的睫毛颤了颤,扭头看了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