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鸢赶紧摸了摸自己的眼睛,她出门前有特意看过,并没有肿。
“昨晚加班了,没有睡好。”
小鱼儿龇牙笑了笑,“那就好,妈咪都还没有去我的学校看过呢,今天可以跟我去看看。”
容鸢点头,为两个孩子烤了吐司面包,也就亲自开车送小鱼儿去上学了。
小鱼儿的嘴里吃着棒棒糖,在十字路口停下后,她打开了一边的车窗。
停在她们旁边的是另一辆车,车窗几乎同时打开,小鱼儿和殷冥殃正好对视。
小鱼儿的眼神一顿,鼓囊着的嘴也停下了。
殷冥殃的目光穿过她,落在了驾驶位的容鸢身上。
容鸢并没有注意到这边,一直盯着指示灯。
小鱼儿本想提醒她的,可她私心里又不想自己的妈咪和这个男人有过多的牵扯。
之前殷冥殃就觉得这个孩子的眉眼和容鸢很像,这会儿一大一小同时出现,这种感觉就更强烈了,而且这个孩子看着不过四五岁,年龄也能符合。
他的目光瞬间冷了几分,犹如利剑一般,朝着小鱼儿直直的射去。
小鱼儿感觉到了他的敌意,眉心拧紧,低头转了转嘴里的棒棒糖。
不喜欢他,还是不喜欢他的冷。
更讨厌他的敌意。
指示灯一变,容鸢就将车开走了。
而旁边的车里,坐在驾驶位上的是季倾,季倾也看到了容鸢,正犹豫要不要询问后座上的男人,就听到一句淡淡的话。
“跟上去看看。”
若真是容鸢的孩子,那就有好戏看了。
容鸢居然敢把人带回江城,一旦穆家知道,会不顾一切的争抢孩子的抚养权。
他的眼里更冷了,心口刺痛,甚至有些阴狠的觉得,孩子被抢过去正好,他也希望她尝尝这种烈火烧灼心肝的感觉!
季倾赶紧踩了油门,跟了上去。
而前面的车上,小鱼儿看了容鸢一眼,又看了反光镜一眼,最后特意提醒,“妈咪,我们好像被人跟踪了耶,你认不认识后面的车牌?”
殷冥殃的车很多,今天开出来的恰好是一辆新车,容鸢并没有见过,不过这辆新车的车牌,一如既往的独特,一串相同的数字,估计整个江城,没有几个人拥有这样的车牌。
她瞬间想到了殷冥殃,可她和殷冥殃还在冷战,准确的说,是殷冥殃单方面的晾着她,估计没心情跟在她的车后。
“可能是送孩子的家长吧。”
小鱼儿的目光闪了闪,觉得妈咪有点笨。
“可是干妈说我的学校并不是顶尖的学校,能开这种车,并且有这种车牌的人,会和我是校友么?”
容鸢的嘴唇弯了弯,“小鱼儿,这条道上又不止一家学校,别多想。”
小鱼儿无奈抬手,大人似的的揉着自己的眉心,“笨蛋妈咪,是殷冥殃啦!我刚刚看到他了,就在身后的那辆车上!”
“哧!”
汽车骤然停下,容鸢开始紧张。
殷冥殃刚得知她以前生过孩子,现在看到她送小鱼儿上学,会不会猜到小鱼儿就是那个孩子?
“叭叭叭!”
身后排起了长龙,司机们纷纷按着喇叭。
容鸢这才回神,赶紧重新踩了油门。
“妈咪,医院的泠医生已经认为我是干妈的女儿了,干妈当时没有反驳,以后要是有外人在,我就是干妈的女儿。”
容鸢从这句话里,听出了巨大的心酸。
她的心也跟着难受起来,双手紧紧捏着方向盘,“小鱼儿,对不起。”
小鱼儿摇头,将棒棒糖拿出来,眼睛亮晶晶的,“我没事的呀,只要妈咪早点完成这边的事情,我们早点回家就好了。”
在小鱼儿看来,她们的家在国外,是那个生活了五年的庄园。
但那是容鸢的噩梦,是她想逃离的牢笼。
汽车在学校前停下,小鱼儿将粉色的书包一挎,蹦蹦跳跳的下车,“那我就进去了,妈咪,拜拜。”
容鸢站在车前,挥挥手。
等小鱼儿进去后,她往身后看了一眼,那辆车已经不见了。
她的心情更加沉重,又加上接到了陈汝冰的电话,更加焦虑,只能先回了事务所。
“苏墨的单子我接了,最近我要跟她洽谈细节。”
她说出这句话时,陈汝冰的脸色有些难看,“如果她找不到律师,我会派其他的律师和她沟通,用不着你亲自出马,容鸢,网友们并不健忘,你的事情刚过去没多久,你这会儿站出去,只能和苏墨一起承担网上的炮火,甚至还会遭到一些正义人士的死亡威胁。”
现在网上都说苏墨是小三,并且是打死了原配的嚣张小三。
监控视频也在那里摆着,这件事没法洗。
这年头人人唾弃小三,苏墨的一些陈年旧账也被人翻了出来,她之前的作风本就大胆,得罪了不少人,现在是墙倒众人推。
若容鸢凑上去,那就是免费的活靶子。
“汝冰,这个单我必须接。”
陈汝冰抿唇,突然叹了口气,“那你知不知道,和苏墨在那个包厢的高层,是江云集团里的人,我们的事务所是为江云集团服务,你要为苏墨正名,势必会让江云高层蒙羞,你想好了么?”
江云集团的高层?
容鸢没想到事情会这么巧,原来负责那场模特展的,会是江云集团。
模特展前期的造势很大,主办方确实投入了很多的钱,请来的也都是有名气的模特,苏墨能进去,完全是运气好。
现在出了这个事情,江云为了维护名誉,肯定会想方设法的保全自己的员工。
而且网上都把炮火对准了苏墨,对这位高层,反倒是忽略了。
容鸢抿唇,垂在一侧的手缓缓握了起来。
原来苏墨找的那几个律师,并不是害怕被网友骂,而是害怕招惹到江云的法务部。
陈汝冰带领下的法务部,几乎汇聚了顶尖的人才,和她对阵,只会输的很惨,届时一定会成为律师界的笑话。
陈汝冰看到她的脸色变了,伸手揉着眉心,“我知道苏墨是你的朋友,你出于仗义,肯定要帮她,可咱们毕竟是隶属于江云集团的法务部,不可能帮着外人打自己人,我可以为她找其他事务所的律师,容鸢,这件事你还是别参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