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发生的事情太戏剧性,殷家这么对他,彻底寒了他的心。
他本来很生气,可是看到容鸢的一刻,好像所有的气全都消散了。
殷家恨她入骨,她还是来了。
她比所谓的亲人,更关心他。
“鸢鸢。”
他将身子倒向她,指了指不远处的沙发,“扶我过去。”
容鸢连忙搂住他,小心翼翼的往前走。
这点疼对他来说不算什么,可是看到她一脸紧张的模样,他居然觉得这样的疼有些难以忍受。
坐在沙发上后,他闭上眼睛,“外面什么情况?”
“你叔叔还在。”
殷冥殃的睫毛颤了一下,眉宇闪过一抹厌恶。
“别和他碰上,他怨恨穆家,连带着也怨恨你我。”
容鸢的眼眶瞬间就红了,蹲在他的身边,微微抬头,“对不起,我不知道殷家和穆家有这样的恩怨,如果我早知道,我就不会.......”
不会因为不想看着他娶别人,胁迫他结婚,让他陷入两难的境地。
“我叔叔他确实可怜,因为穆家,妻子患了失心疯,儿子双腿残疾,只能依靠轮椅出行,他现在几乎就靠着这股恨意活下去,但这不是他祸害别人的理由。”
容鸢看到他的腿还在流血,想着一直待在这里也不是办法,要赶紧去医院。
“我送你去医院。”
殷冥殃摇头,抓住她的手,“我的人会来接我,在他们来之前,藏在这里就好,我叔叔不会善罢甘休的,别被他找到。”
话音刚落,门就被人撞响。
容鸢瞬间挡在殷冥殃的前面,盯着门的方向,目光阴沉。
“嘭嘭嘭!!”
有人在外面踢门,紧接着还有老夫人呵斥的声音。
“轰隆!”
在几个成年人的攻击下,门应声而倒。
而老夫人和殷舟就在门口站着,满脸的阴霾。
跟在老夫人另一边的,是颜沫。
颜沫听说容鸢来了殷家,简直气得发疯,她不是让人去对付容鸢了,为什么这个贱人的运气会这么好!
该死的,这次原本应该万无一失的,到底是哪里出了错!
她想不明白!
可现在事已至此,面前这出戏还能往下演。
她低眉顺眼的扶着老夫人,脸上有些不忍,“老夫人,算了吧,我不想冥殃恨我,你这么做,我也会为难的。”
苏同心瞪着眼睛,事情都做到这个份上,怎么能算了!
难道现在停下,这个孙子就能不恨她了吗?
绝对不能半途而废!
殷冥殃安静的坐在沙发上,他的腿还在往外渗着血,但面对这些人,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淡淡的,仿佛不认识他们一样。
老夫人气急,颤抖着手指了指容鸢,“你居然敢来殷家!你个贱人!别以为我不知道前几天你被警察拘留!果然没什么教养,冥殃怎么就看上了你!”
说完,她的目光转向殷冥殃,语气变得温柔,“冥殃,你听奶奶的话,和这个女人分手,趁着药效还在,你赶紧和沫沫生个孩子,沫沫的心里有你,又跟在你的身边五年,知根知底,比某些二手货纯粹干净。”
容鸢之前一直敬重殷老夫人,哪怕她从没对自己和颜悦色过。
可是这会儿,听到她嘴里吐出的这些词汇,她有点想笑。
给自己的孙子下那样的药,居然还在口口声声的说是为了对方好。
这种以爱为名的伤害,比其他行径的伤害更可耻。
大概是她的目光太直白,苏同心被她瞪得心虚,情不自禁的往后退了一步。
反应过来后,她更是窝火,“容鸢,我和冥殃会走到这一步,都是因为你!”
颜沫看到老夫人气得脸红,适时的伸手,在她的背上轻轻拍着,“老夫人,你别气坏身体,现在大家都冷静一下吧,也别再逼冥殃了,冥殃有自己的想法。”
“他能有什么想法!我看他的脑子都被容鸢掏空了,真不知道他被灌了什么迷魂汤!”
老夫人仿佛下定了决心,厌恶的看了一眼容鸢,“来人,把她给我拖出去!殷家不欢迎她!”
几个保镖听到命令,纷纷上前。
可是看到坐在容鸢背后的男人,他们又害怕的往后退了一步。
殷家最厉害的是殷少爷,老夫人会这么猖狂,也是因为对方念着亲情,没有发作。
如果真把殷少爷逼急了,殷家哪里还有老夫人的位置。
他们不敢惹这个男人生气,就连被对方扫一眼,都通体生寒。
殷舟看到几个保镖不敢上前,冷哼着继续挑拨,“妈,你是我们的长辈,爸不在,殷家就是你做主,长辈教训晚辈,那是应该的,何况冥殃的做法,确实难以理解,放着颜沫这么清清白白的姑娘不要,要去巴着一个朝三暮四的女人,是该好好教训了。”
苏同心这人有个缺点,最喜欢摆长辈的架子。
这些年也习惯了在殷家颐指气使,殷冥殃也给她面子,很是听话。
何况这些年殷家的地位水涨船高,她走到哪儿都能挺直腰板,难道现在还用得着怕一个二婚的女人?
苏同心深吸一口气,恶狠狠的瞪了那几个保镖一眼,“再不去!今晚你们就滚出殷家!”
几个保镖很是为难,小心翼翼的朝着容鸢靠近。
容鸢刚想再发言,就被一只手往后拉,直接坐进了殷冥殃的怀里。
殷冥殃的嘴唇擦过她的耳边,“别浪费口舌,你说什么他们都不会听的,我叔叔今晚不会收手。”
容鸢提着的一口气瞬间泄掉,再加上身体受寒,这会儿已经开始发烧。
几个保镖犹犹豫豫的走到一半,看到人已经被殷冥殃搂在怀里,瞬间蹲在原地,不敢再上前。
颜沫看到这一幕,嫉妒得快吐血!
她紧紧咬着牙齿,皮笑肉不笑的说道:“老夫人,让大家都散了吧,我不想做让冥殃反感的事情。”
苏同心看到她眼里的委屈,又看到容鸢就这么坐在殷冥殃的怀里,气得抡起手中的拐杖,就要打过去。
可是拐杖还在空中,殷冥殃的声音就响起,“谁敢!”
现场似乎瞬间陷入了低压,众人都觉得头顶压着一座大山,喘不过气。
老夫人的脸色一白,手中的拐杖落到了地上。
她惊讶的瞪着殷冥殃,手指更是颤抖,“冥殃,你......”
殷冥殃垂着眼睛,脑袋放在容鸢的肩膀。
他的睫毛很长,因为失血,脸色有些白,可哪怕在这样的场景下,也依旧矜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