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容快饿晕了,坐在床上,有些恹恹的。
海棠和芍药赶紧过来,见安容那样子,不由得惊诧道,“少奶奶,你……怎么会饿成这样?”
安容没有说话,海棠赶紧端了糕点过来。
等安容拿了糕点吃起来,她又赶紧去给安容盛鸡汤来。
桌子上倒是剩了不少菜,可她们哪敢给安容吃剩的啊,鸡汤她和芍药都没碰。
安容吃的有些快,有些哽噎,海棠把鸡汤送上道,“少奶奶,你先喝两口鸡汤再吃。”
平素,安容在的时候,鸡汤是吃完的才端来,但是芍药和海棠怕喻妈妈又趁机要见安容,所以一并送来了。
两人吃饭快,所以鸡汤还冒着热气。
安容接过后,试了试温度,正正好。
这不,脖子一扬,一碗鸡汤就见了底。
海棠看了就心疼了,少奶奶不只是饿啊,还渴,还犯困。
赶紧又将鸡汤端了来,安容又连喝了两碗,方才歇住。
喝了三碗鸡汤后,安容饥饿感缓解了一半,糕点吃的也慢了很多。
不过她是困的眼皮子直打架了。
将一块糕点啃完后,安容就道,“我先睡一会儿。”
海棠忙去端了铜盆来,要给安容净手。
可是等她过来时,安容已经睡着了。
芍药和海棠两个面面相觑,继而望着安容,不懂她们家少奶奶怎么就成这样了?
两人放轻脚步离开。
只是越小心,越容易出岔子,这不芍药踢翻了小杌子,吓的她赶紧望向床榻。
结果床上的人儿。一动未动。
芍药和海棠走到桌子旁,轻声道,“现在该怎么办?”
海棠想了想道,“少奶奶吃的不多,虽然睡了,迟早还会饿醒,先叫厨房将吃的备上。”
屋外。又传来喻妈妈的说话声了。
芍药耸肩一笑。忙走了过去,将门打开,轻噤声道。“喻妈妈,你别喊了,这些天,少奶奶太累了。这不吃着饭,吃着吃着就睡着了。这会儿正睡着呢。”
喻妈妈瞪了芍药一眼,问道,“少奶奶吃了多少?”
芍药忙道,“每个菜都吃了。而且还吃的不少呢。”
喻妈妈当即就发飙了,揪着芍药的耳朵就将她拖了出来。
喻妈妈因为生气,力道用的很大。疼的芍药直呲牙,偏不敢吼叫。只道,“喻妈妈,你轻点儿,我耳朵快要被你拽下来了。”
芍药也过来帮忙,“喻妈妈,你有话好好说嘛,别揪芍药的耳朵。”
喻妈妈气大了,“你再说一遍,少奶奶将所有饭菜都吃了,还吃了不少?”
芍药点头如捣蒜,“真吃了,我发誓,每一盘子,至少三筷子。”
说着,三根手指竖起来,表示所言不虚。
喻妈妈脸当即一变,道,“别在糊弄我,少奶奶打小就不喜欢吃清蒸石斑鱼,又怎么会吃它,老实交代,少奶奶在不在屋子里,是不是偷偷跟着爷去了边关,让你们两个帮着隐瞒我?”
喻妈妈骂的大声,海棠恨不得去捂她的嘴了。
她们不知道安容不喜欢吃石斑鱼,她们从伺候安容起,就没见安容吃过石斑鱼。
这下,馅漏大了。
不过,少奶奶已经回来了,就是漏了馅,照样瞒的住。
海棠握着喻妈妈的手道,“喻妈妈,你说话小声些,少奶奶真在屋子里睡觉,不信你可以去看,若是我和芍药骗了你,我们往后都不要月钱了。”
喻妈妈听得直皱眉,海棠这誓言发的有些重了,由不得她不信。
她看了海棠几眼,海棠哑然失笑。
她掰开喻妈妈揪着芍药耳朵的手,拉着她朝屋内走去。
芍药疼哭了,眼泪直飙。
喻妈妈进了屋,瞧见合衣睡在床上的安容,她眉头皱了皱。
平常安容吃完饭,都会溜溜食,或者绣会儿针线,再不就是看书,而且睡的大多是小榻。
睡在床上,还不解发簪,她见到的还是头一遭。
她望着海棠,低声道,“少奶奶吃饱就睡,你们也不拦着?”
海棠看了眼安容,将喻妈妈拉了出去,将门合上,道,“少奶奶困成那样子,我和芍药怎么忍心拦着啊?”
到这时候,喻妈妈才知道她冤枉芍药了。
芍药撅了嘴,捂着耳朵,晶莹的泪珠儿划过脸颊,还在睫毛上打颤,梨花带雨,好不可怜。
喻妈妈见了又心疼了,不过她更生气,“少奶奶在屋子里,吃着饭,我怎么就不能瞧了?”
这话反问的,芍药和海棠不知道怎么反驳。
芍药撅了嘴,道,“还不是喻妈妈你的缘故,少奶奶本来就忙的脚不沾地了,好不容易吃个饭,你还得在一旁看着,一会儿说不能吃太快,小心噎着,一会儿说这个要多吃,对胎儿好,又说这个不能多吃,要浅尝辄止,食欲都被你给说没了,还怎么吃饭啊,吃都吃不好,还怎么忙事?”
芍药两眼一翻,倒打一耙。
喻妈妈哑口无言。
她好像……真的是这样。
平常她不在跟前时,还不忘叮嘱芍药,看着点安容,有些菜不能吃多。
喻妈妈觉得自己被嫌弃了,眸底有些受伤。
海棠瞧了后,瞪了芍药一眼,喻妈妈是真关心少奶奶,才会千叮万嘱。
芍药嘟了嘟嘴,她哪里不知道喻妈妈是疼安容啊,只是耳朵疼呢,她又没干坏事,疼的委屈。
海棠扶着喻妈妈道,“喻妈妈,芍药是耳朵疼,气性上来了,存了心的气你。少奶奶不是避着你,她忙着看账册,想事情,要保持好心情,不能被打扰,我和芍药也只有吃饭时才许端菜进屋,不是少奶奶更信任我们。而是我和芍药不像喻妈妈你懂的多。顾忌的多,为了少奶奶好,哪怕明知道少奶奶会不高兴。也会说,我们只求少奶奶吃饱吃好……。”
海棠一劝,喻妈妈心情好了很多。
芍药在一旁,侧了脑袋。把耳朵竖给喻妈妈看。
看着芍药耳朵红彤彤的,喻妈妈也知道自己下手太狠了。
什么话也没说。喻妈妈就转了身。
只是转身之际,吩咐夏儿道,“去大厨房看看有没有猪耳朵,没有就去府外买。要两只。”
夏儿捂嘴笑。
芍药窘了,脸皮直抽抽。
喻妈妈坚信,吃哪儿补哪儿。那猪耳朵是给她吃的啊,算作赔礼道歉。
只是怎么觉得喻妈妈在说她揪的是猪耳朵呢?
不过一想到安容崴脚。喻妈妈给她顿猪蹄,芍药觉得猪耳朵还算是好的了。
海棠也在笑,她看了看芍药的耳朵,轻声道,“幸好少奶奶回来了,不然你今儿可就惨了。”
芍药两眼望天,“不知道说我命好,还是说我比较倒霉。”
少奶奶没回来,她都瞒了过去。
谁想回来了,她还被喻妈妈揪了耳朵。
芍药捂着耳朵,跟着海棠去了厨房。
诚如海棠预料的那般,安容是饿醒的。
她们伺候安容起床时,都听到安容肚子在咕咕叫。
不过休息了一个帮时辰,安容的精神好了许多,至少不那么犯困了。
芍药忍不住道,“少奶奶,你是多久没吃饭了?”
安容努了鼻子道,“从进了木镯起,就没吃过饭,也没睡过觉。”
芍药眼珠子一睁,不敢置信,“半个月没吃饭,也没睡觉?!”
安容抽了抽嘴角,不知道怎么跟芍药解释,半个月不吃不睡,铁打的人也扛不住啊。
她在木镯里待了将近十七个小时,虽然和外面时间不同,却的的确确只是十七个小时没吃没喝。
等安容梳洗好,海棠已经去厨房端了饭菜来。
安容吃着饭,问道,“掉在我床上的书,都在哪儿?”
芍药忙道,“除了少奶奶吩咐的,首饰图送去给了国公爷,后又交给了三太太外,其他的书都在柜子里锁着。”
说着,芍药顿了顿道,“三太太拿了首饰图,欣喜不已,这半个月,她来了两回,二姑娘来了三回……。”
安容点点头,这是情理之中的事。
安容夹着菜,问道,“爷是哪天出征去的边关?”
芍药眨了下眼,望着安容,“少奶奶,你不知道?”
安容看着她,“我又不在,我怎么知道?”
好吧,她在木镯里,能瞧见萧湛。
而且每隔一个时辰她就能见萧湛一回,只是每次都是在骑马,耍鞭子,偶尔一次,还是下马。
安容有些讨厌那匹马了,好不容易看一回萧湛,总能见到它。
芍药脑门上有黑线了,摸了摸耳朵道,伤的有些委屈,“爷和你一起消失的,从那天晚上起,奴婢就没见到少奶奶你,也没见到爷了……。”
要不是一起不见的,喻妈妈也不会怀疑安容偷偷跟着萧湛了。
安容微微一愣,心想不会因为她,萧湛才没有及时赶赴边关,所以她一进木镯,他就走了吧?
他不是那样的人啊。
安容又问道,“那靖北侯世子和晗月郡主的亲事呢,没出岔子吧?”
说到这事,芍药就嘴角抽了。
连海棠也捂嘴笑。
安容见了,就额头冒黑线了,“真出事了?”
芍药点头如捣蒜,“可不是出事了,还出了大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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