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连夜离开了这个地方,找了最近的一间旅馆下榻,又把许念和陈以哲送去附近的小诊所输营养液,醒了之后他们吃着东西,安辰在一旁简单解释了一番事情始末。
安排好一切后,她就守在牧凡的床边,没有再离开过。
第二天傍晚,牧凡才悠悠醒转,他下意识地看向床边,不知为何,他就是觉得,她一定会在。
而他,此刻只想看看她。
他坐起身,什么也没有说,只这样沉默地望着她。
良久,安辰才绽出一个浅笑:“我可是辛苦地扛了你一路把你带到这儿,不说声谢谢?”
“……谢谢。”
“寒若说,鸦风镇上那一出,最终的目的是为了复活寒玉棺里的少年,可他似乎到现在都没有苏醒。”
“他现在还在那个山洞里吗?”
“应该是吧。”
牧凡凝眉,陷入沉思。
鸦风镇上的居民与游客一夜之间消失的事情,很快就会传开。警察自然是会介入调查,那山洞里的少年身份不明,万一被媒体曝光,暗处的争斗放在明面上,很容易会引起恐慌。
“我们可能还要再回去一趟。”牧凡下床,“山洞里的那个人不明来路,只有带回去看管起来,才是相对安全的办法。”
“可……”安辰自然知道这些,可是她并不想和那个少年扯上任何关系,但她又不得不承认,牧凡说的似乎是目前最好的方法,放在眼皮子底下看着总好过被打个措手不及,“好吧。”
他们最终还是回到了鸦风镇,安辰将那口寒玉棺收进了腕带里。
鸦风镇口,寒若与安辰相对而立,牧凡他们则站在不远处等待。
寒若看了一眼不远处面容清绝的少年,目光逐渐变得旷远。
“寒若。”温软空灵的声音拉回了他的思绪,安辰看着他,眼神是少见的认真,“我觉得我还是应当对你说这句话。”她顿了顿,“我不恨你了。”
他闻言愣住,那些他刻意不去回想的记忆又如潮水般汹涌而来,即将把他吞噬淹没,以至于她的声音都好似来自天外。
“时间可以抚平一切,更何况站在你的立场上,你本就没有做错任何事。”
“曾经我以为,我或许一辈子都放不下这些怨愤,可这一辈子,又何其漫长。”
“这几百年,我也是累了,累到已经没有力气再去恨。以至于再见你时,我除了感慨好久不见,也没有别的情绪了。”
“现在的我,只剩下他了,其他的一切于我而言都不再重要。”
“我走了,寒若哥哥。”
“江湖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