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乔儿分开了方陆北也不是无处可去。
梁铭琛那里就等着他上场,来得正好,他也很快放下心来投入了球局。
大部分原因是因为乔儿跟景芙在一起。
有人陪同,哪里又能出什么意外?
球场上满是与他们年龄相仿的朋友,在这个年纪,各个都成家立业,褪去了少年的影子,步入成熟阶段。
以前在球场上,他们聊得则是谁球打得好。
或是第二天要去哪里喝。
现在都谈生意。
就算是朋友之间,也少不了利益的牵扯。
这一会儿的工夫,梁铭琛已经谈成了大单,他打得有些累,丢下方陆北一个人去休息,又想起方陆北说景芙跟乔儿在一起,便发信息过去询问。
“你们在做脸?”
景芙才刚躺下,等着一瓶瓶昂贵保养品往脸上倒。
手机响起,她也是等着一会儿,眼睛能睁开了才去拿。
看手机时顺带注意了一眼时间。
乔儿要是去的太久,可就要去问了。
没在意梁铭琛的话,她随手便回:“是一起,怎么了?”
“你可把她看好,那是方陆北的宝贝儿。”
别说碎了,裂痕都不能有一条。
景芙能感觉到方陆北对乔儿的爱护,今天的种种,她都深刻感受到了,就连她们去打麻将,方陆北都坐在乔儿身后给她看牌,就算遭一群女人七嘴八舌地议论,他也只是一笑了之。
乔儿不太会打麻将,方陆北看她出牌甚至很着急,急得想要上手。
同桌的女人大概是他某个朋友的老婆。
见他那样,掐着细细的声调,半开玩笑半认真地去批评,“哎呀,咱们这儿还没见过帮看牌的男人呢。”
换成别人遇到这种情况早就黑脸了。
偏巧方陆北是个油嘴滑舌的,笑着便讨了个便宜,“这不是我们家的不会吗?我教教她,也不能让她输的太惨。”
女人掩嘴一笑,指甲上的红刺眼。
“还是你会疼人。”
方陆北摆手,“那不能,子崖不也疼人吗?”
“他那个木头哪有你会疼人,”说着,她撑起下巴,看向乔儿,“还是乔小姐运气好。”
“再说我们乔儿该脸红了。”
“该脸红的是你吧?”
几人哄笑起来,一扫牌桌上严肃的氛围。
这也是方陆北在的好处。
好歹人家是正牌夫人,肯赏脸跟她们这几个名不正言不顺的一起玩就是不易,还能笑着调侃打趣,让景芙跟乔儿都参与了进去,在那种环境下,也丝毫不觉得尴尬了。
也就是乔儿,他肯陪着,肯帮她说好话。
这些都是方陆北宝贝乔儿的证据,景芙不是瞎子。
梁铭琛还是不放心。
“他最近神经兮兮的,你也注意点。”
说起来,乔儿去了挺久,景芙撇撇嘴,有些不想等,想去将人叫回来。
一方面是因为刚才那女人看上去让她有些不舒服。
虽然越云相貌是舒服的,但言谈举止和叫乔儿出去时的表情,都有微微的压迫感。
虽然很浅。
乔儿感觉不到。
但景芙工作时见过太多人了,面相不好但心地好,天使的面孔却恶魔心,还有笑面虎和背后捅刀子的小人,什么样的她都见过。
越云装出来的亲和让她有所不安。
另一方面,就是方陆北的过度紧张了。
她不得不留了个心眼,告诉梁铭琛,“乔儿是要跟我过来的,但中途遇见了个人,被叫出去了。”
“谁?”
“不知道名字,乔儿说是方陆北加的那个助理。”
“是他的人,应该没关系。”
景芙下意识地打出了“但是”两个字,但想想,毕竟那是人家小两口的事,或许是方陆北准备了什么要让助理跟乔儿说,她还是不要胡乱猜测。
犹豫再三,但是还是改成了“但愿吧”。
梁铭琛也没想让她太紧张,“有事的话你再告诉我,方陆北在这儿,我告诉他。”
“他为什么那么紧张啊?”
“乔儿怀着孕。”
并且他们的关系不似常人那样,在别人看来就是个孩子,但在他们看来,这是孩子,也是他们此后所有的牵绊和爱意的证据。
若是没有了,一切就破灭了。
景芙还是不懂,“怀着孕怎么了?”
“怀着孕了就要被照顾。”
真不知道他跟她解释这些干什么。
梁铭琛放下手机,原以为景芙不会再回了,可她还是问了,“那你怎么没在家照顾枝枝姐?”
这几个字让他看得不爽。
他身边也就围绕过这两个女人,一个是家里安排的结婚对象,彼此不讨厌,也不算喜欢,就这样成了家,相敬如宾,没有争吵,平静得像杯白开水。
结婚前他也没想过会有婚外情。
遇见景芙,算是意外。
-
休息室没有窗户,很闷,空气浮动着出不去也进不来,还掺杂着挥之不去的消毒水气味。
那张长椅又冷又冰。
乔儿坐在上面,心跳都跟着僵冷起来,这里看上去并不豪华,不似度假村其他地方。
但也有隔间。
供那些来玩乐的人方便换衣服。
可坐下来没多久,她便发现了,真正常来的人是不会来这儿换衣服的,大概都在预约室里。
所以这么久了,这儿也没来过一个人。
越云头发挽着,低头看向乔儿的小腹,还没看到什么怀孕明显弧度,加之乔儿穿着宽松型的外衣,就更看不清了,“听方先生说你孕期没什么反应?”
他哪里会真的说。
是之前在其他地方,越云见他太担心国内的乔儿,才随口问了一句,“她孕期孕吐厉害吗?看你好像每天要叮嘱保姆许多照料她的小事。”
方陆北那时对她根本没有戒心。
她那时的心思也纯正,这样问,纯属是真的关心,谁能想到,竟然成了以后套乔儿话的利器。
乔儿扯过衣摆,遮住了自己的小腹,不算防备,但看得出,很在意着这个孩子,并且不喜欢被别人盯着看,“嗯,不怎么孕吐的,就是有些嗜睡的。”
“几个月了?”
“四个月多。”
“冬天的时候?”
“嗯。”
她像是例行盘问。
盘问的让乔儿不舒服,却又不好不答,毕竟方陆北说她是他家里的人,还说他家里人很在意这个孩子。
她便自然将越云当成了他母亲那里的人。
这些问话,在乔儿脑中,也成了他母亲要问的。
越云不知道这些,她心里默默装了个沙漏,等沙子漏完了,她的温情环节也过了。
看到她笑容收敛了下。
关心之后衔接的话让乔儿不明所以,语气更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意思,“四个月,打掉应该不痛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