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遍了所有禾筝能去的地方。
来来去去就是贞悦府,或者魏家,后者她是不会想去的。
可为了保险起见。
季平舟没放过任何一个地方。
连她的乐团都亲自去了。
却被告知那次之后禾筝就请假回去休息了,虽然走之前交代了裴简和季舒照顾她,可这事实在赖不到他们身上。
要怪只能怪那次在酒店遇见。
他逃避了她的眼神。
换了谁,都会难过。
禾筝寡情又绝情,这就是她对季平舟的惩罚。
这跟上次走丢不同,那次前后不过五个小时,很好找,这次,是整整一周,何况她还是有意识的成年人,是自己想离家出走,报警都没有用。
找了三天。
问遍了所有有可能收留她的人。
可就是没有半点消息。
裴简也跟着停了手上的工作跟着找人,寻觅许久还无果,回到家,那样子比季平舟还要沮丧。
季舒却没心没肺,也不着急。
她坐在客厅吃东西,吃一口就回头去看看他,随口问了问:“还没找到?”
“没。”
裴简倒了杯热水喝。
他是有愧疚的。
毕竟那天也是他给的禾筝电话。
知道他们每天都在忙活,季舒不愿去打击他们的积极性,只能劝着,“嫂嫂都是个成年人了,还能把自己弄丢吗?她就是生气了,想静静,你们非找她干什么?”
“万一出了什么事,没人担得起这个责任。”
季舒看着电视,一心两用,很容易说错话,“没事的,放心吧。”
她是个嘴巴把不住门的。
也是个容易说漏嘴的。
身边又是裴简,谨慎,逻辑缜密,她的一句话都逃不过他的眼睛,“你怎么知道她没事?”
被质问着。
季舒忽然傻眼,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
“……没,没啊,我就是猜的,她出去住一阵,能有什么事。”
裴简是亲眼看到季平舟为了找禾筝有多着急的。
若是季舒知道不说。
那就太不近人情,何况对方还是她的亲哥哥,她现在这样,根本就是无条件地站在了禾筝那边,完全不顾他们东奔西走有多累。
“小舒,你要是知道就告诉我,舟哥很着急。”
禾筝不是一个人。
她身体弱,不吃家里那些,还可能会引发孕吐,离开的时候,也没有带药品和补品,可想而知在外面是怎样生活的。
这才是季平舟最担心的地方。
季舒低着头,很自然地去抓包装袋里的东西,抓了一把就往嘴里送,含着吃的咀嚼着,“我真不知道,就那么随口一猜,你们也别找了,她不想被你们找到,你们就算把燕京翻过来也找不到。”
“你从刚开始就没担心过。”
“是啊,因为我觉得嫂嫂没错,就要给我哥一点颜色看看,让他还敢犯错。”
“我觉得舟哥没什么错。”
他们俩仿佛身处两个战营。
一边支持季平舟,一边支持禾筝,大战也一触即发。
季舒将吃的扔到茶几上,翘起二郎腿,充满敌意地看着裴简,“他怎么没错了,他敢让其他女人碰他,还喂他吃东西,就是犯错,自己没长手吗?你回去问问那个大少爷,是不是活该。”
她一番话说得慷慨激昂。
裴简却没刚才那么激动了,面上反而浮现出清明的神色,盯着季舒看时,让她有种被看透的惶恐感。
嗓子也干涩了起来。
“你,干嘛?”
裴简语气轻松起来,“我们好像都没提过他们是因为什么闹别扭的,你怎么知道?”
他帮季平舟找了这么多天都不知道是这个原因。
只知道那天禾筝去看季平舟之后便离家出走,具体原因,季平舟并没说过。
季舒这下结巴起来,“……我听说的啊。”
“听谁说的?”
“就,听说。”
够牵强了。
裴简也不是傻子。
但他也不能欺负季舒,为了季平舟,只能学着服软求她,“你知道,方小姐就在燕京?”
季舒摇头否认,摇得很厉害。
“我不知道。”
“在燕京哪个地方?”
她不说,摇头摇得更厉害了。
裴简却没放弃,反而站起来,向她走去,季舒惊慌地抬起手,做防御状态,本以为他想威胁,可他只是缓缓坐下来,靠着她的肩,有点跟季平舟学到了卖惨的精髓。
“算了,那我也不去找了,累,好几天没睡好觉了。”
季舒浑身都僵住了。
想给他一巴掌,又想对着季平舟破口大骂,让他别教坏裴简。
可她什么都做不到。
只能将他推开,退后几步就想跑,“我真不知道,你别来这套。”
“我无所谓,但你忍心看舟哥茶不思饭不想的吗?”
这样说,一点都不夸张。
季平舟找禾筝,找得快疯掉,怎么也没想到,知道她在哪儿的人,就在身边,可季舒这次却一改常态,守口如瓶,怎么也不肯说。
裴简软硬兼施,她哪套都不吃,还扬言再逼她,她也要离家出走。
但其实真想要找到人。
根本不难。
有了线索,裴简没有再地毯式搜索,而是跟上了季舒,她也很聪明,安稳了几天,下班就回家,哪儿也不去。
一直持续到裴简快要放弃的时候,她才终于沉不住气,下班时,悄咪咪地往附近酒店跑了一次。
那个地方离季平舟居住的地方只有十几公里。
平常开车都会路过的地方,不起眼,裴简怎么也没想到,禾筝会到这里来住,这样近的距离,几乎是在挑衅他们了。
等了半个小时。
季舒才从里面出来,鬼鬼祟祟的,听到裴简的鸣笛声,魂都被吓走了大半,面色不好看,但还算镇定,坐进去便破口大骂,先发制人。
“你不知道这里不能鸣笛,吓死我了。”
裴简脸上有点笑意,很柔,“可算找到了。”
季舒慌张了瞬,很快又镇定起来,直接开嗓大吼,试图用音量镇压他。
“找到什么了,天天胡说八道,看你是跟季平舟在一起久了,人都傻了。”
裴简不在乎她的话。
看了看腕表,“嗯,半个小时了,舟哥该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