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几日,天气渐渐居然回暖了起来,不过京城里面也很快就见那些羽绒都凑齐了,皇上下旨要的东西,哪怕是费劲千辛万苦,也是有人要弄来的,更何况只是些鸭子和大鹅的羽毛。
不过全国上下可算是乱了套,一旦有人家养了那些牲畜的,就必须被看个无数遍,甚至还不厌其烦。
毕竟各个府衙地方的官员都想要在皇上的面前出头,希望得到皇上的赏识,若是能够得到召见,到时候可谓是加官进爵,喜不自收了。
这些东西被缝在布袋里面,由一队人马押送这到了南境,只不过随队而来的一个人确实能够震动南境的大人物。
迟青听到的时候,手里的茶杯都颤了一下,水不受控制的洒到了外面,弄了迟青一声。
“嘶……”
慌张的将身上的茶渍挡去了之后,连衣服都来不及再换,立刻带着身边的亲兵出去迎接,即便是知道了消息,可是看到那人之后还是不由得小小的震惊了一下。
苏君正此时身上穿着暗黑色的衣服,看不出任何华贵的地方,只不过仅凭着领口和袖口的暗纹便知道这件衣服有多么的贵重。
欣长的身影在余晖的照耀之下,越发显得修长起来,整个人站在那里,一句话也不说,只是背着手,那股贵不可言的气质映照在身上,甚至不知道他身份的人心中也能猜出这人又多么不好惹。
“太子殿下赎罪,臣不知太子殿下到来,没能立刻接驾。”
迟青由远及近,脚步不敢有片刻的停顿,一路小跑而来,到了身边,因为是身着铠甲,所以行礼不方便,只是简单的做了一个拱手的动作。
“无妨,这里不是京城,一切从简。”
苏君正扬了扬手,声音也是说不出的雅正温煦,面色一直是无忧无喜,自从来到南境的那一刻,便将南境的情况尽数收归眼底,此一刻见到迟青,自然有无数的话想要与他一起讨论。
在朝中之人都知道太子苏君正的贤明,他从及冠之年被立为储君,对待功课都是兢兢业业,行动举止全是周到克制,没有半分失态之处,满朝上下的眼睛全部盯着太子的行为,却也挑不出半点不妥。
苏君正年岁再大一些,皇上特许他上朝听政,这些年下来,他也算是处理了大大小小不少的事情,而且没有戾气,行政一仁善为主,颇受拥戴。
这些事情,即便远在边境外征战的将士们也是清楚的,迟青在知道苏君正到了的一瞬间,便充满着敬畏之心,自然恭恭敬敬。
“太子殿下,外面凉,您一路奔波劳累了,您先在臣的营帐里面休息片刻,等臣处理好一切,就去见您。”
迟青这话说的十分体贴,没有半分不妥之处。
京城到南境就已经算是路途遥远,再加上随军出行,自然不得好好休息。
“不必,孤也希望看一看,这些轻飘飘的东西,到底如何才能变成保暖之物,不用理会孤便是。”
苏君正所说的每一句话看起来都是十分坚定地,劝估计也劝说不了。
迟青脸色有些犹疑,他这也是头一次同太子见面,不知道他的脾性,不过上一次军饷的事情,多亏了太子,自然好感翻倍,虽然担心太子的身体,但是想必他自己心里对自己的身体应当更清楚不过的,便也不再多说什么。
“叫人请棠姑娘过来。”
对着亲兵吩咐了一声以后,转身便对着苏君正一起了一会子的话。
“棠……姑娘?”
苏君正有些奇怪,他对着迟青重复了这句话,目光中露出些疑惑的神色,只是片刻之后,便收敛起来。
他虽然不在军营之中,却对着军营的情况掌握的还算是清楚,军营中除了一个湘漓郡主,从未听说过有什么女子,刚才迟青所说的那位棠姑娘又是何人呢!
“正是,这位姑娘是臣手底下一位前锋将军的妻子。”
迟青知道苏君正的疑惑,只是简单的解释了一下。
可是殊不知他这一解释,苏君正的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对于想来喜怒不形于色的储君来说,这种表情足可以说明他是真的发怒了。
“军中的规矩就是如此懒散吗?”
眸中冷光凝起,声音中也带着凌厉,一句句的质问迟青,并没有因为他是主帅而留给他半分的颜面。
“军中的士兵何时可以带妻子来军中了,若是只因为他的身份不同,就随意带妻子如军中,那往后还怎么治理军士,一人不管,日后人人效仿,若是这件事情不能妥善处理,到时候你的威信何在?到时候真的要整肃军纪的话,又会有何人听信与你!”
苏君正的每一句话也都算是句句在理,说这些话也全都是真正的忧心,只不过语气太重,若是换了另一个人,恐怕因为落了颜面,就会记恨在心了,所幸的是迟青并非那种小肚鸡肠之人。
“太子殿下赎罪,棠姑娘的情况实在有些复杂,您可否听臣一辩。”
迟青脸上并没有半分的难堪之色,反而更加担心太子会这样误会他,朝他一拱手,寻求苏君正的意见。
看他如此的谦卑,苏君正心中也是颇为欣赏的,虽然对于他的做法有所不认同,但却也不是不给人分辨之人,微微点了点头。
将苏君正同意了之后,迟青的心中微微轻松了不少,继而张口解释。
“这女子并非寻常之人,她原本是男扮女装,做了一个伙夫,被湘漓郡主拆穿了之后,原本是一定要赶出营中的,可是六王爷却将她认了下来,说是臣手底下一位前锋将军的妻子,而这位前锋将军的身份也十分特殊,他很有可能是已故闲王的独子,苏君忆世子,再加上那女子十分聪慧,有不少的本事,如此种种考虑下来,臣才将她留在军营之中。”
迟青将事情简单的说了说,只不过苏君正此刻却全然不再追究之前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