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溪知道自己要入宫之后,惊讶的说不出话来,心中一半紧张,一半又有些莫名的激动,只不过在看向苏君墨的时候,所有的情绪都化作了警惕。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心中的疑问在一瞬间脱口而出,对于苏君墨来说,他根本没有必要将自己说出去,只要药膳讨到了皇上的喜欢,他得到了赏赐,又何必追究药膳是谁做的呢!
苏君墨对于她的质问,并没有生气或是其他的一样情绪,还是一如往常的淡笑,甚至笑的比以前还要深一些,笑的棠溪身上发毛。
“你要不要猜一猜!”
他并没有回答棠溪的疑问,反而手撑在桌子上,歪头看向她,带着不常见的慵懒,但是却还是一副优雅的气质。
棠溪能够明显的感觉到,虽然他的嘴角一直噙着笑,可是他今天的心情并不好,也许不仅仅是今天,毕竟他死了一个哥哥,只不过他从来没有过巨大的悲伤表现出来,所以棠溪才一直淡忘了这件事情。
“你猜我猜不猜!”
这个古灵精怪的回答溢出来,苏君墨的笑容更甚了,对于棠溪,他总是有异常的耐心,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这个女子同他见过的所有女人都是不一样的,聪慧机敏,当初在渝州城的时候,他就注意到了这个女子。
“明日你,你要时刻小心谨慎,每说出一句话都要经过万般的思量,知道吗?”
苏君墨一想到明日她就要进宫,原本还有些温余的心立刻变得冰冷起来,嘴上也不自觉的就想都嘱咐两句。
眼光中闪烁出犹豫的神色,但是在转眼之间就已经消散不见,心中不停的警告和说服自己,在现在这种关头,绝对不可以手软。
“哼,若是真的担心我,又何必将我暴露出来呢!”
棠溪对于他突如其来的关切倒是十分不在意,她在苏君墨的心里,不过是一个可以利用的棋子罢了,不管是贪图她药膳背后的医者势力还是其他什么,总归是别有用心。
对于棠溪的话,苏君墨也不可否认,她的确是自己故意牵扯进去的。
“不管怎样,你记得,自古以来伴君如伴虎,你不要仗着自己有些小聪明,就可以沾沾自喜。”
棠溪听见他的话十分不开心,正要反驳的时候,却意外对上了苏君墨的眼神,他的眼神中不再是初见时的清澈,反而是带着浑浊,人一点有了渔网就会变得连自己都不认识。
“我已经领了旨意,不日就会出兵增援渝州城,我若离开了,京城中便没有人可以护你了,你万事都要小心。”
这一番话倒是说得十分诚心,两个人都沉默了一会,再开口的时候却让棠溪气的想要骂人。
“进宫之后,你要注意宫中的动向,我的人会和你联系。”
苏君墨说的不算隐晦,棠溪听得心惊胆战。
“注意宫中的动向,你是想让我监视皇上?”
说话间带着浓浓的不敢置信,甚至棠溪觉得苏君墨有可能是疯了,监视皇上一旦被发现,那肯定是杀头的大罪,哪怕她一个穿越人士在不明白这里的规矩,可也知道这背后的危险性,这么危险的事情,他居然找自己来做。
“你开什么玩笑,不可能,你想也不要想。”
棠溪甚至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立刻拒绝了苏君墨的要求。
她只不过是一个无权无势的小老百姓,只想老老实实,安安稳稳的过日子,可绝对不想搅和到他们皇家的这趟浑水中去。
“你觉得你有拒绝的权利吗?”
苏君墨原本比较随意的坐姿立刻板正起来,眼角眉梢都散发着逼人的威势,话语中尾音微微上扬,带着让人不能拒绝的气场。
“你,你……”
棠溪气的无语,心中暗骂了苏君墨数百遍,才终于压下怒气,心平气和的看向苏君墨,试图和他讲道理。
“你这样想,就算是你用权势逼迫我,我同意了,可是一旦我被发现,你有怎么保证我不会把你供出去呢!”
眼神瞟着苏君墨,期待从他的神情中看到一丝松动,嘴上也还在锲而不舍的劝服。
“你看,这样对于你,对于我来说都不好,你还不如找一个熟悉的,忠心耿耿的人,这样你不是也更加安全吗?”
原本棠溪以为这样说苏君墨会改变主意,可是没有料到他嘴角露出一抹浅笑,越笑便越让棠溪觉得渗人起来,不自觉的缩进了有些冷的身子。
“可是我就觉得你是个上好的人选,机灵聪慧,而且原本同着京城没有任何的关系,如此一个人,才能够打消父皇的怀疑,不是吗?”
苏君墨的反问让棠溪心中一惊,对上他的神色,硬着头皮尴尬的扯了一抹勉强的笑意。
“可是,可是如今我已经住在了你的府上,就算是皇上知道我也是你的缘故,所以皇上不一定会相信我的。”
对于棠溪的理由,苏君墨只是淡然一笑,眼皮上挑,露出一副成竹在胸的表情。
“不,这样才更加能够让父皇打消怀疑,咱们本来就相识,若是父皇去查,他便会觉得是我设计的,可是我主动将你引荐上去,父皇反而会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对你的信任从最开始就会多上几分。”
苏君墨的自信让棠溪无话可说,在心中默默的叹了一口气,难道自己就真的要这么被卷入进皇家这趟泥水之中了吗?
苏君墨自然能够瞧得出棠溪的不情愿,只不过棋落无悔,到了如今已经没有挽回的地步了,留给自己的也只剩下不进则退了。
“你放心,我的人在必要的时候回帮你的,只要你不惹怒父皇,若是你惹怒了父皇,就连我也无能为力,到时候留给你的就只有死路一条。”
苏君墨从怀里掏出了一块玉佩交给她,“你带上这块玉佩,我的人就会认得你,到时候自然会帮你。”
棠溪接过玉佩,心里腹议道:若是这块玉佩能让我离开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