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直就是送命题,棠溪尬笑了两声,“当然是希望你能赢了,你可是我相公。”
穆骁点点头,看样子这声相公令他很是满意,他凑近一点,勾勾唇角,一双眸子深不见底,“可是镇远武馆是岳父大人的,如果输了,以后会威名大减,你不心疼嘛?”
黑白分明的眼珠,看的棠溪脸上一阵发烧,离得有些太近了。
她想后退,又觉得过于明显,会更尴尬,滚了滚喉咙。
“相公,昨日爹不分青红皂白就要罚我,你维护我,说我既然嫁过来就是穆家的人,这话说的半点都不错,我也是这般想法。既然是穆家的人了,常青武馆才是我应该维护的,镇远武馆又与我有什么关系呢?”
棠溪说的诚恳,声音平静,半点都不像是意气用事。
穆骁顿觉心中一阵暖流,张了张嘴道:“溪儿,你头上的钗太过素净了,等比武过去以后,我带你去打一只凤头钗吧!”
棠溪伸手摸了摸自己头上的钗子,笑着应了声好。
“穆教官,夫人做的野菜饼实在是太好吃了,这是我吃过最好吃的一顿饭。”
“是啊!在嘴里有一股清香,明明是粗面,却半点不噎嗓子,穆夫人您这是怎么做的啊?”
几个学生吵吵闹闹的过来讨教,围成了一个大圆圈将棠溪与穆骁围在了中间。
“这个容易,就用米汤和面,别用冷水,将面和的软一些,野菜切的细一点,先是放蒸笼里面蒸,八成熟的时候再贴在锅里,小火烘熟了就行。你们要是喜欢,去俗世居管你们吃个够。”
说起来很是简单,可是这火候才是最难掌握的。几个学生都连连的说着要回家让母亲弄。穆骁看着人群里的棠溪,心中忍不住欢喜。
不知道什么时候,棠溪就像是变了个人似的,做什么都如此受欢迎了。
愣神的功夫,棠溪又踱步过来,道:“相公,距离比武就只剩下两天了,咱们是新开的武馆,只怕不能比的上镇远,不如趁着这两天抓紧训练,不要耽误了,我就留在这里给你们做些吃食,照顾俗世居也方便。”
其实她是有留在这指导一下的心思,毕竟如果输了,以后这个武馆都不用开了,穆骁必然伤心。
“穆教官,让夫人留下吧!我们也都不走,咱们黑天白日的训练,比武一定要赢!”
“对,一定要赢!”
方元一番话,鼓舞了士气,穆骁同意。
两天半的时间,几乎除了吃饭去厕所与睡觉,剩下全部都留在了训练上,棠溪也逐一给出了合理的建议,学生们训练的更加起劲。
一晃两天很快便过去,擂台就搭在了闹事口,是棠家搭好的。
一早,穆骁就带着学生们赶了过来,更是有不少百姓等着看热闹。
等了半日也不见镇远武馆的人来。正是七月,天气炎热,过了巳时,太阳更大起来,学生们从信心满满变得士气全无。
一个个蔫头蔫脑的蹲在树荫下,棠溪与穆骁站在擂台旁边,大太阳明晃晃的让人眼晕。
“相公,几时了?”
棠溪转头问了一声,穆骁古铜色的皮肤在太阳的暴晒下更是黝黑发亮,只道:“已经过了巳时,再有几刻钟,就是午时了。”
一早就来的群众也开始骚动起来,纷纷询问,“到底是打还是不打啊?”
“就是,这不会是假消息吧?我们这一清早就过来的,只能连个人影都没有,是不是噱头啊?”
“不应该啊,镇远武馆门口贴的告示说要比武。真是麻烦,快点打了,我好回家吃饭。”
人声鼎沸,吵的棠溪一个头两个大,穆骁倒是很淡定,仿佛置身事外。
“乡亲们,别吵了,别吵了。你们也看到了,我们常青武馆是来了的,可是镇远武馆却没有来人,耽误了诸位的时间实在是抱歉,不如有没有人愿意去棠家禀报一声,如果午时还不来,那就算是他们自动认输。”
棠溪在人群里面吆喝了一声,果然有不少人直接跑向了棠家。
棠家。
棠镇南正坐在前厅悠哉悠哉的喝茶,膝盖上抱着的是他最喜欢的那只哈巴狗,正懒洋洋的躺在他腿上伸舌、头喘着。
外面骄阳似火,屋子里面却是阴凉一片。周正从外面匆匆忙忙的走进来,站在中间去了去暑气,才又上前对棠镇南道:“老爷,闹市口的人已经快堆满了,都等着您带着人去比武呢!姓穆的那个傻小子已经在那里等了一小天。我派人去看过了,一个个热的无精打采的。”
“嗯,好。啧啧啧,哎呦,看看我们豆豆,一条狗都知道避过热的时候让自己舒服一点,连条狗都不如。”
他从鼻子里轻蔑的哼了一声,周正忍不住捂着嘴笑笑。
“老爷,您说的是,只是刚刚有人来通报了,要是您午时还不赶到,就算咱们输了,乡亲们都看着呢!再不去只怕是不好。”
要说心机棠镇南远不及周正,他最能听进去的话一个是从方氏嘴里说出来,一个便是从周正嘴里说出来。
抬眼,想了想,点头,“去把我穿的长马褂拿出来,再叫上一队人,咱们去会会他们。”
“老爷,这长马褂要是比划起来恐怕会不方便吧?”
周正提着建议,棠镇南抿了一口茶,将茶碗重重的摔在桌上,猛地站了起来,那条哈巴狗受了惊,直接窜了出去,晃着尾巴跑了。
棠镇南在后面哈哈大笑,“连狗都不如的人,哪里配我和他交手,随便选一队人就成了。”
他这样吩咐的,周正只能答应一声去了,到了威武堂,还是挑了功夫最好的学生组成了一队。棠镇南能轻敌,他却不能,不然输了回来,责任只怕会怪在他身上。
闹市口,不少人已经嚷嚷着要走,棠溪也有些不耐烦,低声骂着:“本来就是他们提的,不知道有多么威风,到了真章的时候又这样做缩头乌龟!”
重重的跺了一下脚,心中满是不悦。
刚想着拉穆骁回去,就听人群里有人喊了一声,“镇远武馆的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