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无论魏章和魏驰如何卖惨恳求,魏老爷子都不肯松口,坚决不给钱。
最后魏章只能把段湘君推了出去。
段湘君事先得了相公的嘱咐,此时她挺着个大肚子站起身,然后当着所有人的面,一手扶着腰,一手托着肚子,艰难地跪了下去。
魏老爷子皱眉:“你这是干啥?快起来!”
段湘君其实是很不好意思做这种事情的,可相公非要她这么做,她不敢惹相公生气,只能硬着头皮说道:“咱们家里的日子实在是过不下去了,若是爹和大伯兄不愿借这笔钱,我就长跪不起。”
魏老爷子听了这话,险些被气得厥过去。
身怀六甲的儿媳给他下跪,要是他还不答应的话,肯定要被人说他太无情,万一儿媳真跪出个好歹来,这笔账还得算到他头上、
老二一家子这是要把他架到火上烤啊!
魏老爷子气得嘴皮子都在哆嗦:“好啊,你们这是故意来威胁我啊!既然你们都已经把事情做到这个地步了,我是不表示一下都不行了啊!”
魏章和魏驰听到这话,心里一喜,以为魏老爷子妥协了。
谁知魏老爷子抡起拐杖就朝魏章身上抽过去,一边抽还一边骂:“你个臭小子变厉害了啊,居然都敢来威胁你老子了啊?你真当你老子我是软柿子吗?你们三两下就能把老子给吓唬住吗?老子告诉你,你们今天就算是跪死在这里,我也不会拿出一个子儿!”
魏章一下子没反应过来,结结实实地挨了两下,疼得他脸都白了,赶紧抱头鼠窜。
魏驰见到老爷子下手那么狠,心里发怵,赶忙往旁边躲,生怕被迁怒。
最后还是段湘君不忍自家男人被打,赶紧爬起来,挡在魏章的面前。
“爹,您要打就打我吧,别打我相公。”
魏老爷子是不会打儿媳的,更何况儿媳还怀着身孕,他不得不放下高高举起的拐杖,骂道:“段氏,之前阿尘的事情我还没跟你算账,你居然还有脸一而再再而三地上门来找不痛快?你是真以为我拿你没办法吗?老子警告你,你要是再敢犯浑,老子就做主休了你!”
段湘君脸色一白,整个人都被吓得不敢动弹了。
要是她被休了,可就真的没有活路了!
魏章忙道:“爹,段氏是我的媳妇,她为我生儿育女的,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您怎么能说休就休呢?!”
听到自家男人维护自己,段湘君心里一暖,很是感动。
还是她男人最疼她啊!
魏老爷子冷笑:“你还知道我是你亲爹啊?你们真要把我给逼急了,我不仅能把你媳妇给休了,我还能把你从族谱上除名!”
魏章一听到除名两个字,顿时就不敢再吭声了。
魏老爷子扬起拐杖狠狠敲了下地面:“全都给老子滚!”
最后魏章带着媳妇儿子灰溜溜地离开了魏词的家。
这一趟,他们不仅没要到钱,反而还被狠狠教训了一顿。尤其是魏章,还挨了一顿揍,可把他给疼死了。
筹不到钱,就没办法拿出足以让魏素兰满意的嫁妆,魏素兰不满意的话,就不肯嫁人,这样一来,不仅婚事会告吹,魏家还很可能会得罪祝连。
万般无奈之下,魏章只能把祝连送来的定亲礼全部拿出来,然后再变卖了一部分家产,又卖掉了一半的奴仆,一番东拼西凑,终于凑出一份让魏素兰勉强满意的嫁妆。
嫁妆的事情搞定后两日,就到了成亲的日子。
祝连身穿大红吉服,骑着毛驴,在一阵吹吹打打之中来到魏家迎亲。
当着众人的面,祝连给魏章行了个大礼,口中唤道:“小婿拜见岳父大人。”
祝连比魏章还大了四岁,如今却要对着魏章喊岳父,这画面着实古怪得很。
围观的宾客们将这一幕看在眼里,都觉得好笑。
可魏章本人却一点都不觉得这有什么好笑的,反倒乐呵呵地将祝连扶起来,又说了好些客套话,这才让人把闺女扶出来。
魏素兰穿着大红嫁衣,头上盖着绣有并蒂莲的红盖头。
祝连看不到她的相貌,但是光看她那窈窕的身段,以及抬手时不经意间露出来得一小截雪白手腕,就能猜到她肯定是个小美人。
一想到自己年近不惑还能娶个如花似玉的小媳妇,祝连心里就乐开了花。
魏驰作为兄长,将魏素兰背出家门,送上花轿。
又是一阵吹吹打打,祝连带着魏素兰回到祝家,身后还跟着抬嫁妆的队伍。
足足八大抬的嫁妆,其中不乏名贵的金银首饰和绫罗绸缎,看得众人眼热,以前他们还以为没有了回春堂,魏家肯定会败落,没曾想到还藏了这么多的好东西呢!
这场亲事,让魏素兰如愿风光了一把。
拜堂成亲后,魏素兰被送入洞房。
可她左等右等,一直等到天黑,也没能把新郎官给等来。
直到天快亮的时候,才有个婆子匆匆跑来跟她说:“夫人,小姐昨晚着了凉,今天一直在发热,老爷担心得很,守在小姐身边无法离开,老爷让我来通知您一声,让您先睡,他忙完了再来找您。”
魏素兰听到这话,脸色顿时就沉了下去。
等婆子一走,魏素兰就把床上的喜被喜枕全给扔到了地上。
今天可是她的大喜之日,她的相公居然都不来看她一眼,这是完全没把她看在眼里啊!
还有那个什么小姐,肯定是故意在这个时候装病的,不然那丫头早不病晚不病,为啥偏偏选在她跟祝连成亲的这天病倒了?!
至于魏素兰为什么会这么想?
自然是因为她以前也干过类似的事情。
以前为了争夺她爹的注意力,她以前没少用过装病的手段,几乎每次都能见效,每次都能让段湘君吃个闷亏。
没曾想到,如今她也要面临跟段湘君一样的境地。
这叫什么?风水轮流转吗?
魏素兰恨恨地咬牙,她可不是段湘君,会任由那个臭丫头爬到自己头上作威作福!
且等着吧,先让那丫头得意一会儿,回头等祝连去汴京赶考了,她就是这个家里的女主人,到时候还不是她想怎么揉搓那丫头,就怎么揉搓那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