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花鬼母本身就是出身于东夷大夏的王室,是以虽然修真炼法,却一直无法斩断尘缘,门下每有弟子学有所成,下山历练,便要进入王室宗祠,成为大夏的供奉仙师,直到十年之后才能回山继续修行,
此时这驾驭了碧磷飞天冲的人,其身份便是白头山秘魔崖毒龙潭的一名弟子,名叫呼延都律。乃是得了红花鬼母门下五大弟子中排行第四的“蓝凤凰”真传。
而那蓝凤凰原本出身东夷苗疆“麻衣山峒”,本身就精通炼制蛊毒神通,拜在毒龙潭后,门下也收了十几个男女弟子,就在毒龙潭西边的凤凰岭上设下山寨,虽是练气有成的修道高人,行事手段却和山贼土匪无异。经常派人下山拦路设卡,打劫来往商旅,性格十分的古怪。
这呼延都律几年前练成法术,出师下山,就奉师命做了大夏王朝的供奉,每日栖身皇宫,修炼法术。不想昨夜晚间,大夏人皇首度传下旨意,请他出山,帮助许文宗寻找许仙。许文宗又许以重利,答应他只要抢回自家孩儿,便将祖传的一枚万年温玉赠送给他。
恰逢呼延都律这一派修行的法门,介于正邪之间,修炼到一定地步之后,每每都有心魔作祟,正需要那万年温玉来稳固心神。
只是又听说抢走许仙的两人中有一人乃是婆罗门教中大大有名的上师法海,呼延都律生恐自己不是对手,便连夜飞剑传书去求自己的师傅,只说大夏人皇有命,令他征讨别派高手,要借蓝凤凰手中的这件“碧磷飞天冲”防身。蓝凤凰也不以为意,只道是徒弟遇到了难事,为人又极其护短,便施了法诀将这宝贝送了过来。
红花鬼母手中本有七件宝贝,门下五个弟子一人分了一件,呼延都律收到蓝凤凰的这件碧磷飞天冲,自是大喜,暗中盘算着,婆罗门教虽然高手众多,却也必然不敢和大夏王朝公然翻脸,那法海虽然名头不小,但自己有了这碧磷飞天冲之后,人躲在里面,攻守兼具,不怕飞剑法宝,与其交手,首先就立于不败之地。
而且这宝贝神妙之处,无法言语,全力驾驭之下,飞天遁地,速度之快,简直比声音还要快得多,一般结成元神的高手,施展遁法也不及它。
况且,他也听说王禅在翠屏山中炼法,说不定就是在祭练什么宝贝,如果能够一并杀死,收获肯定也是不菲。
是以,这才领了许文宗之请,一人前来查探。却不想刚一出手,就被王禅毁了他苦心炼制多年的一枚碧磷阴火珠。把自身陷入了险境之中。900
王禅一眼认出这件法宝的来历和特性,知道这东西若不是“所托非人”,几百年来红花鬼母也一直没有得到东海玄龟殿祭练此物的法门诀窍,连她门下弟子在内,至今无一人可以祭练到“人宝合一”的地步,否则以自己目前的手段,也休想奈何得了这宝贝。
当下,一出手便借助太阴法坛之力,凝聚天地巨力,化作好大一只真元大手,死死将其握住,眼见那飞天冲中呼延都律连连怒吼,拼命驾驭左冲右撞,好几次都差点被他就此脱身出去。连忙运转神通,把七杀化血刀等等一应法门全都施展出来,朝碧磷飞天冲上就是好一阵狂轰乱炸。
同时,也把眉心中的狼烟精气放将出来,随随形就势,滚滚黑烟往上一裹,但有那外面碧磷阴火露出一丝空隙,立刻丝丝缕缕往里就钻。
这碧磷飞天冲的形状就仿佛是一具精工细作的巨大穿山甲,通体上下都是巴掌大的一块块碧绿鳞片,只有这鳞片立起的时候,才能从里面往外喷出阴火,如进王禅神通尽出,先用七杀化血刀打散火焰,再把贪狼神烟一点一点的渗透进去,时间不长,就由外及里,无声无息的缠绕在了呼延都律的身上。
“哎呀,这是什么东西?”
碧磷冲中忽的传来一声惊呼,那呼延都律自身连元神都还没有凝结成功,法力神通都远在王禅之下,争斗这些功夫,也全仗了身外这件宝贝护体,一下中招,哪里还能挡得住贪狼神烟的侵入,顿时间黑气弥漫,从他毛孔钻入体内,立刻大肆掠夺精气元气,只三五个呼吸过后,他一身法力,就莫名其妙消失了一小半还多。
慌忙之中,再也顾不得许多,连忙一伸手就把碧磷冲内部开合的机关打了开来。
转眼之后,就听砰的一声巨响,一道人影夹杂着一片碧火直冲上天,转瞬便扑到了山谷之外。
这碧磷冲飞天遁地,来去无踪,呼延都律也不是不想驾驭此宝离开,但这物事内部空间狭小,又被王禅困住,一时无法动弹,再要挣扎一会儿,只怕只是那越来越多的贪狼神烟就能把他活活吸成干尸。
王禅深知其中门道,一见对手弃宝而逃,也不追赶,只晃动太阴幡,继续催动精气,将那一丈多长的碧磷飞天冲缓缓的拿到了身前。此物未经炼化,若是没人驾驭,完全便是废铁一堆,还不如平常的飞剑法宝有灵性。
将宝贝轻轻放下,王禅上下打量,只见这飞天冲仅在尾部末梢有个大洞,若从里打开,就能进入数人,构造上似乎和夏侯一贯制造的拿具飞天神猿有些想象,不过两者,一个是法宝,一个却是机关,还是有本质的区别的。
再用力试了一下,居然并不太过沉重,一丈多长,一人多高的东西,能抵挡七杀化血刀的砍劈,算起来也只有几千斤的分量而已,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材质炼制的。
“东海玄龟殿的炼宝之法”王禅点了点头,“果然是有其独到之处,虽然还比不了北斗天宫中元屠老祖亲手祭练的那些,几乎已经生出灵智的人兽傀儡,却已经比兵家技巧门制造的遁甲兽强了许多。此物若能炼化,日后自有大用。不过那毒龙潭一脉的红花鬼母却是个**烦呀”
王禅皱了一下眉头,也觉得有些棘手,他现在起坛炼法,还有七十余天才能一竞全功,那红花鬼母一旦知道失了碧磷冲,十有八九就会亲自来夺回。
到时候又是一番苦战。
不说王禅心中怎么计较,只说白素贞怀抱着许仙见碧磷飞天冲落下天空,钻进茫茫精气之中,还不到盏茶功夫,突然轰的一响,太**气翻滚着露出一个大洞,随后就看到一条人影,积极如丧家之犬,裹住一道碧火,身后还有丝丝缕缕一丛黑烟紧紧纠缠不放。
一眼看的清楚,见不是王禅,正要出手,却只听山谷之外,陡的传来一声清喝,一条人影倏地钻出密林之外,把手一扬,顿时飞出两道如同新月一般的剑光芒影,却正是除外搜寻怀孕母兽的小青,正好回转,远远地看见谷中冲出一人,一伸手便把列缺双钩给放了出来。
这也是王禅当时不去追赶的原因,他此时坐镇法坛之上,不论法力,精神都融入山川自然,早就看到了小青一路从谷外飞驰而回,自然毫不担心呼延都律能够走脱。
果然,猝不及防,那呼延都律刚刚冲出山谷,突然就见到面前一青一蓝两道钩形光华迎面扑到,人在半空,顿时躲闪不及,一下就被剑光绞中,从头到脚,血肉成泥。
已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我那阴蛇刺哪里去了?”白素贞把许仙交给小青,自己一番寻找,却没有感应到自己法宝的半分气息,不由有些疑惑。
“主人,大事不好。方才小婢我在山中游荡,站在高处往下俯瞰,正看到那大辽河中,战船林立,不知道有多少东夷铁甲,已经将翠屏山外团团围住,凶煞血气,凝聚不散,直冲天外。只怕是昨晚,主人你夜入王城,抢了许仙,如今人家的大人来找你算账了”
小青把四肢乱动,胡乱抓挠的小许仙放在捆绑结实的一头母兽腹下,便不在理会,随后急急忙忙冲着谷里便是一阵喊叫。
“无妨,此事我已知晓,只要不是法力强大的练气士前来攻打,这些凡人不过最多不过是粗通术法,岂能奈何得了我。看我现在便起雾封山,将这翠屏山里里外外都隔绝开来。”
“太阴轮转,风起云涌”
王禅刚刚得了碧磷飞天冲,心中喜忧参半,听到小青在外喊叫,顿时心中烦闷,只觉得这日子着实太不清净,百日炼法,恢复元神,实在是多灾多难,现在连大夏王庭的兵马都要前来攻打,日后还不知有多少麻烦临头。
当下冷哼一声,顿时从高台上站起身来,披发踏步,运罡步斗,口中念念有词,转眼一口元气就喷在面前的太阴幡上,仰天高喝了一声“风来”,随即山谷之中顿时狂风大作,卷起层层精气,尘土,黄沙,翻翻滚滚,好似一道黄龙,直直飞到了三四千丈的高空之上。
顿时间,整座翠屏山方圆几百里内,飓风呼号,天地昏暗,道道黄风吹袭,直将大辽河中一应战舰,吹得剧烈摇晃。
“哪里来的这风,着实有些古怪”适值许文宗站立楼船之上,遥望山中,一直都不见呼延都律回转,正自焦急之中,就看见一道黄龙从面前翠屏山中冲天而起,随即便是狂风呼啸,吹得飞沙走石,日月无光。
他虽然不修神通,但身为大夏文臣之首,却也博文广记,知道这风绝非自然生成,因此才有一问。
“只怕是事情出了一些变故,这是山中有人正在做法”
一直都站在许文宗身后的那名大汉,眼见平地吹起一阵恶风,面色顿时就是一变。
果然,还不等他话音落地,莽莽群山之中,便远远传来一声大喝“雾来”,这声音巨大无比,传到大辽河上还如同雷鸣阵阵,只一喝之下,无数战舰上数万铁甲兵士,便是齐齐一阵惊呼,无数人倒吸冷气,面目失色。
却只见,那翠屏山中这时突然就从天上地下,同时涌出阵阵雾气,初时还在山林之间如同雾霭青岚,薄纱也似,可不过就是眨眼之间,这雾气就已经弥漫全山,翻翻滚滚,好似云海奔腾,上达与天,下达与地,囊括周围几十座山岭。
只是这一瞬间过后,所有人再往前看去,便也只能见到那白茫茫一片连天白雾,遮天蔽日,偌大的一座翠屏山,生似就在众人的眼皮子底下一下消失不见了一样。
“这……这是怎么回事?”
许文宗原本就是一张铁青的脸上,瞬间变得煞白一片,金丝滚龙袍下的身体,忍不住都是一阵瑟瑟发抖。这世界妖魔鬼怪神仙佛陀并称于世,文坛之中,也没有如同子不语怪力乱神这种说法,许文宗熟读兵书战策,手下也有许多练气士可供驱使,如今见到这般景象,哪里还不知道,这风起云涌的一番变故,全都是王禅做法而来。
他早就听说过,上古之时,人神争斗,便有那大神通者有呼风唤雨之能,可凭空召来弥天大雾,不怕风吹雨淋,一入其中,便好似瞎子聋子一般,眼不能看,耳不能听。只是他万万没有想到,抢走自己孩子的那人,竟然也由此种神通,可以改变天象。
至只此一来,就叫他手下数万大军,一下便失去了作用。
“贼子欺我太甚”许文宗面上神色瞬间百变,顿时心头火起,眼望大雾封山,恨不得立刻点齐兵将,一路杀进山去,将王禅千刀万剐,射成刺猬。
“王爷,呼延仙师一去不回,只怕也是凶多吉少。那贼人既然懂的风起云涌之法,显然是个极为高明的练气士,否则焉能视我于无物依我之见,还是派人禀明陛下,再派来仙师厮杀,才是正理。”
许文宗身后众人中,一人眉头紧皱,出言相劝。
却不料引来一声冷笑,“哼,我飞羽营甲士射手,也都曾经修炼法术,人人都能射下天上的金雕,三千虎贲,若是连一个小小修士都无法拿下,岂不叫人耻笑。王爷莫怕,我赫连铁树也曾精修兵书,通晓无数征战杀阵,还曾拜在真空道无生老母座下学艺十年,只要布下阵势,演练几日,马上就有鬼神不测之机,小小一个修士,怎能阻我大军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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