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不痛快归不痛快,姜芯柔压下心底的怒火,温柔的说道:“放心吧,已经告诉她你没事了,你快闭上眼睛休息,医生说你不眠不休是在透支生命,我可不想见到心心好了你又病倒,快休息。”
“……”齐振楠张张嘴,却没能发出任何声音,他只能点点头,闭上眼睛假寐。
睡了几天,他的头晕晕乎乎,浑浑噩噩,除了休息,也不能做别的事。
心心转出重症监护室之后是危险期的过渡期,齐振楠连续不眠不休守了她五天,最终把自己累倒发起了高烧,这几天他一直处于昏睡状态,才醒来嗓子像被火烧过一般,完全不能说话,他只能靠手写,请姜芯柔给叶潇潇打电话。
姜芯柔在病床边落座,细心的为齐振楠擦拭额上的汗珠,他开始出汗就说明身体在逐渐恢复,但面色依然红得不正常,她的手指温柔的拂过齐振楠的脸,然后缓缓收回。
“振楠,有件事我一直想告诉你,但是……担心你知道后会不高兴……”
一向爽直的姜芯柔突然变得吞吞吐吐,齐振楠睁开眼睛看向她,示意她有事就说。
姜芯柔深吸一口气,似在给自己鼓励。
她幽幽的说:“这段时间一直反胃,今天我找医生给我做了检查,医生说我怀孕了,是双胞胎,八周左右,我想把孩子生下来,你不要没关系,我只是告诉你一声,我不需要你负担什么,也不需要你养他们,别墅卖掉的钱可以让我们过得很好。”
孩子……双胞胎?
齐振楠瞪大眼睛似在质疑姜芯柔说的话的真实性。
被齐振楠质疑,姜芯柔脸色大变,她委屈得直掉眼泪:“我说了不需要你负担什么,所以请不要侮辱我,我不会告诉孩子你是他们的爸爸,他们有我就够了,我知道你只要心心,好,我不跟你抢,心心你抚养,这两个孩子你也不许和我抢,我会学着做个好母亲,让他们健康快乐的成长。”
齐振楠闭上眼睛,一时之间不能接受这个事实。
“你睡吧,我去买点儿东西,最近特别喜欢吃酸东西,医生让我多吃新鲜水果,超声波的单子在抽屉里,如果你想看就自己拿,现在已经能听到胎心了,医生说胚胎发育得很好,孕囊看得很清楚。”
姜芯柔说完落寞的离开病房,前往医院的超市购买水果,她一边走一边发短信,将她在德国的情况向卢敬宣汇报。
虽然在病中,但齐振楠的大脑异常活跃,反反复复想着同一件事。
如果叶潇潇知道姜芯柔怀孕的消息又该钻牛角尖了,说不定又会生出什么不好的想法,他不愿失去叶潇潇,只能和姜芯柔将事情说清楚,虽然不忍心,但他必须劝姜芯柔拿掉孩子,趁现在,越早越好。
这样的抉择对姜芯柔来说也许残忍,但无疑是最好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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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烧褪去之后齐振楠终于不再昏昏沉沉,他喝了许多水润嗓子,但是说话的声音依然嘶哑,他打算等声音再好些才给叶潇潇打电话,先发条短信安她的心。
短信刚发出去,叶潇潇的电话便拨了进来,齐振楠连忙清清嗓子,硬着头皮接了电话。
“潇潇……”
他的声音低哑得让叶潇潇吃惊,她担忧的问:“你怎么了,怎么说话声音成这样了?”
“我感冒发烧了,睡了几天,已经没什么大碍。”齐振楠尽量将声音的分贝提高,虽然嗓子很痛,但他极力隐忍,不让叶潇潇担心。
“真的没事吗,这几天打不通电话,快把我急死了。”叶潇潇的声音一出口便带出了哭腔,不知道夜里偷偷抹了多少次眼泪,牵肠挂肚的感觉太难受。
齐振楠笑着宽慰道:“别担心,我没事。”
“嗯,没事就好。”叶潇潇想问姜芯柔的事,但转念一想,决定不问了,齐振楠没事才是最重要的,姜芯柔在不在德国并不那么重要。
虽然叶潇潇没问,但齐振楠却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主动解释:“是芯柔自己要跟过来,我没让她来,你别胡思乱想。”
听了齐振楠的解释,叶潇潇豁然开朗,她就知道,他最了解她。
“姜小姐始终也是心心的妈妈,心心去德国治病她确实该去,我不会胡思乱想,但是你有事不能瞒着我,会让我不安心。”叶潇潇希望两人之间没有秘密,没有猜忌,她不想活得那么累,两个人相处,简简单单最好。
“好,以后有什么事一定告诉你。”
话一出口,齐振楠纠结了,姜芯柔怀孕的事要不要告诉叶潇潇。
这事非同小可,他担心叶潇潇受刺激。
“振楠,你们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我好想你哦,整天躺在床上不是吃就是睡,我快变成猪了,如果你回来看我胖得变了样子,千万别嫌弃我啊!”
叶潇潇心情有所好转,开始向齐振楠撒娇,虽然隔着千山万水,却依然不能妨碍两人增进彼此之间的感情。
“应该还有一段时间,心心正在恢复阶段,如果恢复得好半个月之后可以出院,但是不能立刻乘坐飞机,得再休息一段时间,我会找个环境好的地方让她在那里疗养。”
“好,说不定你们回来的时候我已经可以下床了,到时候我去机场接你们。”
叶潇潇的眼前已经铺开了一副美丽的画卷,齐振楠带着心心,手里拿着风筝在原野上奔跑,她跟着她们,叮咛心心跑慢些,别摔着。
越想心情越好,叶潇潇挂电话时已经眉开眼笑。
当她看到顾美芸放在床头柜上的中药时,好心情荡然无存,她不想再喝这些药了,喝了这么多年也没效果,这样喝下去,她不成药罐子才怪。
叶潇潇的目光转到床跟前的盆栽,她慢慢的挪过去,端起中药慢慢的往花盆里倒,倒完之后特别痛快,有种大仇得报的感觉。
中秋节之后天气一天比一天冷,深秋将近,枯黄的落叶在地上铺了厚厚一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