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讯室。
覃昭端着小巧的镂空鎏金银制香炉，手指指尖轻轻摩挲上面巧夺天工的花纹。她似乎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处，端坐在椅上，极有耐心地等人来。
不多时，门开了。
方才见过面的棕发探员玛利亚-希尔走了进来。她带着笔记本，面上没有一丝笑意。
“覃小姐。”希尔在覃昭对面坐下，打开了笔记本，直奔主题，“我们想……”
“抱歉。”覃昭打断了她的话，“可以问一下那是什么吗？”
她指的是房间里的一台奇特的设备——测谎仪。
“测谎仪。”希尔毫不隐瞒地回答，同时观察对面覃昭的表情。
令人失望的是覃昭没有露出任何愤怒或者慌乱的表情。她微微睁大了眼，像十分惊奇居然有这种东西的存在。
“我可以试用一下吗？”覃昭彬彬有礼地问道，但语气里的好奇却显露出她并非表面上那般镇静——就像看到了新奇玩具的孩子一样。
既要维持自己的矜持又十分渴望玩一玩。
——意外地孩子气。
“当然。”希尔被这完全不按套路来的发展打了个措手不及，但也说不出什么反对的理由——这只是一场试探而神盾局也绝不对在各种时候和她撕破脸。
得到应许的覃昭已经将燃尽的香炉搁在香炉上，起身走到测谎仪背对希尔蹲下，伸手轻轻戳了戳仪器。
“嗯……我二十一岁。”轻轻咳了下嗓子，覃昭试探地说。
顿时测谎仪亮起了红灯。
——假话。
“好吧。”面容十分年轻的东方美人显得有些无奈，“我超过一千岁了……这可真不是令人乐意接受的一件事。”
测谎仪没有反应。
——真话。
“乖孩子。”
覃昭微微一笑，轻轻拍了拍仪器，她的眼眸幽深。
“好了吗，覃小姐，我们的时间紧急。”隐约觉得有一丝不妥，希尔出言制止覃昭继续试验测谎仪。
“ok。”
覃昭站起身回到位置坐下，不出意外，她注意到镂空的银制香炉有被动过的痕迹。
不动声色地讲鎏金银制香炉重新拿回到手上，覃昭看向坐在对面，行事风格强硬的神盾局女特工，浅浅一笑，“有什么可以帮忙的吗？”
“您找到洛基时所用的东西是什么？能让我们看看吗？”语气虽然客气，但希尔心知肚明，无论覃昭同不同意，她那古怪香炉最后都会被神盾局带走。
出乎意料，覃昭同意了。
“自然可以。”
她笑容温和，微微用力，拧开了香炉。
作者有话要说： 神盾局什么给你们这种自信来和昭魔王玩阴谋？
你们醒醒。
算了，你们走好。
昨天修仙，结果没没熬住，睡过去了。现在才更，我的错otz。
第30章 站在何方
覃昭打开鎏金银制镂空香炉的那一瞬间希尔骤然绷紧了身体，下意识地伸手去摸右腰侧的枪。
希尔的反应令覃昭愣了一愣，她将香炉递给希尔的手顿在了半空之中，脸上浮现出疑惑的神情。
“怎么了？”
覃昭诧异地问，看上去全然毫无恶意。
直到这时，希尔才看见她手中的香炉内并没有任何轻烟燃起，仅有一点儿白色的粉末残留在香炉的底座之上。
希尔这才将手从□□柄上挪开，带上手套谨慎地接过了香炉。
将希尔谨慎的举止看在眼里，覃昭并没有流露出不悦的神情，她仿佛完全没有察觉到面前这位神盾局的骨干并不怀有善意一般，唇边的弧度依旧温和有礼。
“这是什么？”
极为小心地观察着香炉中残留的白色粉末，希尔开口询问。
“千里引魂香。”覃昭解释道，“在一定条件下能够起到追踪的效果，不过由于原料过于稀有，即使是我也只剩下这么一点。”
测谎仪没有反应。
——这意味着覃昭说的都是真话。
“现在还能配出来吗？”希尔第一反应就是想到了这种药物的价值。
覃昭微微摇头，语带歉意:“我想，你们是配不出来的。除非——”
她微微一停顿。
“除非什么？”
“除非一千年过去，你们还能找到相应的药材。”
“哪些药材？”希尔并不觉得以神盾局的本事会找不到一点儿药物。
覃昭刚要回答，门“砰”地一声被人打开了。
“神盾局的待客之道可真是令人大开眼界啊。”
漫不经心且自带嘲讽的声音想起。穿着一身休闲西装带着茶色眼镜的托尼双手插在口袋里慢悠悠地溜达了进来，神情自在得仿佛刚才那个一炮轰开房门的人不是他似的。
这位向来都是嘴炮担当的钢铁侠面对面前这位神盾局的骨干态度也不见得多么客气——如果考虑到面对神盾局老大尼克，托尼也是这幅德行，那倒也说得上态度友好了。
对于钢铁侠□□裸明晃晃的嘲讽，希尔全当做没听到。
她冷着脸看向托尼:“史塔克先生，神盾局执行任务中，还请不要打扰。”
“执行任务？”托尼挑起眉，口气里满满地都是做作的诧异，“难道我记错了？神盾局的任务不应该是全力追回失落的宇宙魔方？还是神盾局什么时候改行了？我怎么不知道？”
“宇宙魔方自然有人追查。”希尔回答得十分冷硬，她以一副公事公办的口吻道，“神盾局有权对所有潜在的危险就行调查并给予处理。”
——所有潜在的危险？
听到这句话，覃昭的眉头皱了起来，虽然没有说什么话，但脸上明显带上了几分怒气。
以覃昭温和的性格都要动怒更何况脾气远算不上好的托尼·史塔克。
“潜在危险？一位刚刚拯救了纽约的热心姑娘？”托尼口气里满满地都是讥讽。
“她能在洛基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对洛基下毒，当然也能在你们毫无防备的情况下下毒。”希尔的神情冷硬得近乎冷酷，她毫不考虑同样在现场的覃昭，就如同陈述一个事实一般开口，“你们不能否定她的危险性。”
覃昭脸上的笑容淡去，她微微蹙眉看着希尔。
注意到覃昭神情的变化，托尼只觉得这群正事完全帮不上忙，作福作威倒是那手好戏的神盾局简直罪该万死。
“身为神盾局成员，你还真是尽职尽责得令人感动。”睁着焦糖色的大眼睛，托尼假模假样地夸了希尔一句，而后话锋突然一转，“不过谁知道你到底是真的神盾局特工呢？还是有点儿毛茸茸小秘密的兼职工？”
说着，托尼一摊手做了个极为夸张的遗憾表情——仿佛试图努力表达自己的叹息之情。
“毕竟——”微微拖长了音，托尼嘴里吐出来的话不可不谓锋锐，“谁会想到以保护国土安全为己任，时刻注意监视一切潜在危险的神盾局本身才是最大的潜在危险呢？”
俗话说的，打人不打脸。
然而眼下托尼恰恰是反其道而行之，开口说话就直接挑最敏感的伤疤口。
内部居然潜伏众多卧底，这可以说是神盾局成员最不愿意面对的事实。
“你！——”
被戳中伤疤的希尔脸色一青，猛地站了起来。
“怎么？”脸上依旧是一副浪荡花花公子的神情，然而眼神却已经冷了下来。他抬起手来，只听得咔擦两声 ，铠甲覆盖了托尼的整了手部。
他抬腕，手心中的掌心炮对准了希尔。
“现在，很遗憾地通知你。玛丽亚小姐，你被怀疑为九头蛇的卧底。所以，立刻，马上离开这里！”
“卧底？我？”
希尔简直被托尼气笑了，她冷冷地看着托尼。
“就算是钢铁侠也该为自己的话负责。”
面对希尔的怒气，托尼皮笑肉不笑地开口:“那还真是抱歉了。复仇者联盟也对国土安全负责，也有权利对潜在的危险进行监视和控制。如今在我看来，你就是九头蛇的卧底，还请配合调查。”
说话间，美国队长他们也到了。
恰恰好，听到了托尼最后一句话。
玛丽亚·希尔是卧底？
——这到底是什么跟什么啊？
娜塔莎走了进来，她完全没有去看自己的同事，而是径直走向了房间里此刻唯一一端坐着的覃昭身前。
“覃，万分抱歉。”
“没事。”面对红发美艳的女特工，覃昭的态度十分柔和，她不着痕迹地看了希尔一眼，“一件小事而已。”
“啪”地一声合上文件夹，希尔扫了眼隐约间已经和她对峙起来的一众超级英雄，心知今天的审问算是失败了。
也不再浪费时间，希尔索性站了起来，准备离开。
“走时别忘了把东西放下，别顺走了。”
钢铁侠懒洋洋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希尔听了脸色一冷，强忍着怒气将鎏金银制香炉放回了桌面。
注视着冷硬神盾局骨干的离去，覃昭重新端起鎏金银制香炉仔细地合上，她的手指看似不经意地从炉身的花纹上一掠而过。
……真可惜。
她可是真心实意希望警局到时候能够喜欢这份大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