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公子是山东哪里人士?”
“晚辈是山东莱州人!”
“莱州,是个好地方,妾身年轻的时候去过。”王映雪点头微笑道。
“晚辈自幼离开家乡,记忆早就模糊了。”林天行略显一丝尴尬道,他可不想被王映雪追问下去,万一答错了,露馅儿就麻烦了。
“林公子在何处学艺?”
“晚辈是自幼被恩师带在身边,倒是走过不少地方,后来去了雁荡山,在哪里居住了差不多有七八年吧?”
“雁荡双凶,不知道林公子可曾听说?”
“这两个凶徒,晚辈自然听说过,家师甚至还动过除恶的念头,只不过这两个人武功不弱,又是形影不离,家师也没有把握能够稳赢,后来就不了了之了。”
“雁荡双凶就在庄中,林大哥,你还不知道吧。”落羽墨抢着说道。
“什么,雁荡双凶在庄中?”林天行闻言吃惊不小,落羽墨还有多少没有告诉自己?
或者说,这落梅山庄又有多少秘密是他目前还不知道的。
“嘿嘿,知道这个秘密的人,在庄中不超过一只手,而且,雁荡双凶还是我娘的手下败将!”落羽墨极其自豪的说道。
林天行更吃惊了,他被落羽墨拉着来见王映雪,不是没有准备,事实上,进庄的时候,就已经将这些编好了。
落梅山庄虽然对武林人士来者不拒,可也不可能随便什么人都收留在庄上。
一般来历不明的,庄上会给一笔程仪,你爱去哪儿,就去哪儿,山庄不会过问。
一旦住进庄中。就要承担护卫山庄的责任,当然山庄也会有保护的义务。
“羽墨小姐,为何在下从未见到?”
“林公子认识雁荡双凶吗?”
“年幼之时见过一面,不过记忆深刻!”林天行道,这是真的,他是真的见过雁荡双凶。不过不是真人,是画像,两人凶悍的面孔,他自然是记得的。
江湖上成名的凶人,师父都有画像,他们都是见过的。
“原来如此,他们在庄中,又不在庄中,不说是你。就连妾身也已经数年没有见过他们了!”王映雪道。
“这是为何?”
“这个涉及庄中的秘密,妾身不必细谈,望林公子谅解!”
“是,晚辈唐突了!”
“林公子是什么时候来庄中的?”
“晚辈是月前来的庄中。”
“这么说,公子在庄中住了还不到一个月?”王映雪问道。
“是的。”林天行解释道,“晚辈是奉师命来京城找寻一个长辈的,但是长辈已经搬离了原来的地方,我打听了多时。没有线索,身上的盘缠耗尽。说来惭愧,晚辈七尺男儿,平日里除了练剑,居然没有任何谋生之力!”
“公子是怎么知道落梅山庄?”
“我也是在酒楼做工的时候听一些酒客们提起的,于是就过来,原本打算来庄中做个看家护院的。庄主看我剑术还行,就在庄中做了个客卿。”林天行道。
“原来是这样,妾身看林公子目光清正,天庭饱满,是个有福之人。”王映雪道。
“映雪居士还会看相?”
“不会。不过修佛日久了,一个人的福凶总能看出一二来的。”王映雪点了点头道。
“羽墨,娘跟林公子有些话要说,你去找叶儿,让她准备斋菜,今晚你们就住在这里吧。”王映雪吩咐一声。
“娘,您跟林大哥说话,怎么还把女儿给支开了?”落羽墨不满的道。
“听话,这关系到你这丫头的终身大事。”王映雪道。
一听到是终身大事,落羽墨瞬间脸便红了,羞涩的点了点头,迈着轻盈的小碎步跑出了佛堂。
林天行也是脸色发窘,坐也不是,走也不是,如坐针毡。
“林公子,妾身直接叫你一声正英,如何?”
“居士随意!”
“正英,妾身这个女儿被我和她父亲给宠坏了,有点儿小任性,你多担待一些。”
“羽墨小姐的脾气很好呀,年轻,人又漂亮,很多人都喜欢的。”林天行道。
“那正英你呢,你喜欢我们家羽墨吗?”
“这个……”林天行一下子愣住了,这个问题他还真的从来没有认真想过。
他心里以为自己一直是喜欢林怡的,可是林怡对他并不来电,总是一副保持距离的样子。
他跟落羽墨在一起,倒是很开心,这个女孩子年轻,开朗,而且还有一丝难得的纯真。
相比而言,林怡的性格太过稳重,太过冷静了,跟师父的性子是如出一辙。
有时候,他都怀疑,林怡是不是师父的亲生女儿,她们俩怎么那么的像呢?
王映雪是过来人,一般问道这种问题犹豫的,就说明对方的心理要么是难回答,怕伤人,要么就是有那么一点感觉,只是不确定,或者没有往哪个方面去想。
“看的出来,我们家羽墨对你是有好感的。”王映雪道。
“居士,晚辈其实……”
“好了,你不用说了,妾身都明白,羽墨这孩子的性格我知道,既然林公子没有这个心思,咱们也不强求,妾身会同她说的。”王映雪微微点头。
“多谢映雪居士!”林天行松了一口气,现在这样的结果倒也能够接受。
如果让落羽墨知道他是锦衣卫派在落梅山庄的细作,那她还还不将他恨死。
落梅山庄的人也不全部都是坏人,起码他认识的大小姐落羽墨就不是。
落羽墨除了一点儿大小姐脾气之外,其他的都还好,跟林怡一样的单纯善良。
“林公子,尝一尝妾身自己种的茶。”
“这茶是居士自己种的?”
“是的,这里吃的,用的还有穿的。都是妾身和两个下人自己自足的,庵堂后面还有一块菜地,平时不诵经,就去哪里劳作。”王映雪解释道。
“居士生活如同深山隐士,实在令人羡慕。”林天行道。
“可是人却身在俗世之中,羁绊太多。难以超脱。”王映雪眼底闪过一丝黯然。
“娘,可以进来吗?”门外传来落羽墨的声音。
“进来吧!”
“娘,柳姨问,今天晚上准备几个人的晚饭?”落羽墨脆声脆语的问道。
“她是想问,要不要给你爹和两位师兄准备晚饭吧?”王映雪微微一笑。
“爹要是知道我来了,肯定会跟着一起过来的,还会带上娘你最爱吃的千层酥。”落羽墨道。
“那就多准备三份吧,来的都是客!”王映雪和蔼的一笑。
“谢谢娘。”
“谢什么,我跟你爹的恩怨跟你没有关系。他始终是你爹,这是改不了的事实。”王映雪淡然的说道。
“羽墨,你带林公子四处走一走,看一看,娘抄一会儿经。”王映雪吩咐一声。
“是,娘。”
“居士,晚辈打扰了!”
“无妨,妾身这里太过简陋。倒是怠慢了林公子了!”王映雪挥了挥手,看着二人相携而去。微微一摇头,眼底闪过一丝无奈。
“夫人,羽墨小姐跟林公子他们……”
“叶儿,你觉得他们两个般配吗?”
“般配倒是般配,不过叶儿觉得这个林公子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柳叶儿道。
“他没有对羽墨说实话。”
“他骗了羽墨?”
“他不但骗了羽墨,也骗了我。但是我又能感觉到他对羽墨的哪一种不忍心伤害的真诚。”
“夫人,这种人您怎么还让他跟羽墨小姐一起?”柳叶儿顿时柳眉倒竖,作势就要揍人。
“也许这就是成长的代价,我若是早一点认清楚落英奇的真面目,也许就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了!”王映雪叹息一声。
“夫人。您这又是何苦呢?”
“不是我想自己折磨自己,而是,我真的没有办法去选择。”王映雪叹息一声。
她的问题何尝有不能对人名言呢?
她生落羽墨的时候受了刺激,大夫诊断她今后不能再生育,这个秘密她守到了现在,就连最亲近的柳叶儿都不知道,都以为她跟落英奇闹翻了,是因为落英奇成婚之前,外面有女人,还生了一个儿子的缘故。
其实,更大的原因是她不能再生育了,也就不能给落家添丁,如果她能生下一个男孩,那么她所出必定是落梅山庄的唯一继承人,毫无悬念,一个在外生下的野种,怎么能够跟正妻嫡出相比?
可是她做不到了,所以她在落英奇决定将那个野种接回来抚养之时,爆发了。
时间一长,那个野种越来越大,表现出很高的天赋,落英奇也越来越器重,并且还立为少庄主。
她们之间的矛盾也就更加突出了,她就是原谅了落英奇,也没有了再回山庄的可能。
回去只能是受辱,她一生心高气傲,错嫁了落英奇这么一个丈夫,又怎肯再继续错下去?
她这一生算是毁掉了,又怎肯回到女儿的一生,所以,当落英奇想要利用落羽墨联姻成国公府,获得更大的庇护的时候,她坚决的予以反对。
两人之间的恩怨从她们自己之间,延伸到了对落羽墨的婚事上面,而这些,单纯的落羽墨似乎还不知道。
“庄主也快到了,他要是见到羽墨小姐跟林公子在一起,怕是会误会的,夫人也知道庄主一心想要将羽墨嫁入成国公府,万一林公子触怒了庄主,怕是有性命之忧!”柳叶儿突然替林天行担心起来。
柳叶儿并非心狠手辣之人,她不喜林天行,是因为他对落羽墨和王映雪的欺骗,可她也不想林天行因此送了性命。
落梅山庄里的冤魂太多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