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害人反而保护伤害他的人,这样的情况我还是第一次遇到,一时间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做。
想了想,我给伍剑打了一个电话。
伍剑义正言辞的告诉我,无论是什么理由,杀了人就应该接受惩罚。随后就是一堆的废话。
将水鬼灭掉自然是不合适的。将水鬼困住,让小鬼去报仇,貌似这是增加别人的家庭矛盾。估计唯一的方式就是我直接出手了。
至于改变水鬼的想法,我还真是没有信心。除非……
我心念一动,想到了一个坏主意。
再次回到宁国飞的家,战斗已经完成了,水鬼正站在床边,看着床上的丈夫和两个闲聊的女人。
看起来宁国飞并没能满足人家,不过水鬼却似乎并不在意,或许她已经习惯了。
现在的时机不错,我挥手放出阴气,水鬼还没来及反应,就被由阴气组成的栅栏给关了起来。
“你要做什么?放开我!”
“让你看个好戏。”
说完,我不再理会水鬼,开始了动作。
房间中的灯闪烁了起来,惊醒了床上的三人,宁国飞皱着眉头正要起身检查,关闭的电视突然打开。
荧屏上出现了无数的噪点,开始发出刺耳的“滋滋”声。
宁国飞很明显的一愣,就去找遥控,按下关闭键后,电视猛地一黑,随即又亮了起来,只是这次出现了画面。
一片波涛汹涌的海面,巨大的海浪声充斥着房间。在荧屏的正中,海水中猛地伸出一只苍白的手臂。
两个女人被吓懵了,宁国飞也脸色难看,却依旧强自安慰:“这是放鬼片呢。”
话音刚落,在潮水中开始响起一个女声:“国飞,宁国飞,帮帮我,他们说我是自杀,要带我去地狱受苦,帮帮我。”
宁国飞的脸色一下就白了,挤出一丝笑容看向身边的女人,而那两个女人早已经被我弄晕了。
电视中,又一只手伸了出来,手中拿起一根船桨,向着宁国飞递了过来。
船桨诡异的穿透了电视,上面长满了水藻和贝类,正不停的滴水。
“我,我要怎么做?”
宁国飞终于开口,女声急忙道:“抓住船桨,将我救出去。”
犹豫了一下,宁国飞带着苍白的脸,还是慢慢的走下了床。
难道他心中还有一点人性,念头刚刚出现,我就摇了摇头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而这时,宁国飞已经走到了电视前,努力了几次终于将手放在了船桨上。
接下来的一幕,却是我完全没有想到的,连水鬼都停止了挣扎。
宁国飞拿着船桨,如同疯了一般发出大喊,不停的挥动着船桨打向露出水面的手臂。
电视中依旧是寻求帮助的声音,那是因为我在一瞬间愣住了,半响才恢复过来。
女声发生了改变,惨叫中夹杂着悲切的声音:“啊,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你也没有和她在一起啊。”
我想到了陆明偷听的电话,自作主张的加了一点戏。
宁国飞苍白的脸上显出丝丝狰狞:“她,嘿嘿,她早就去陪你了。”
心中虽然吃惊,这次我并没有愣神,海水中的手臂逐渐被打了下去,汹涌的海水变得平静。黑夜中如镜的海水幽暗而深远,让人看得心里发毛。
宁国飞喘着粗气,仿佛为自己壮胆一般大声吼道:“我能杀你一次,就能杀……。”
话音戛然而止,当然不会是他良心发现,而是电视中的画面已经改变。
宽阔的停车场,一辆汽车正孤零零的停在那,天空中的太阳十分刺眼,照得地上白花花的一片。
白色的停车线条在阳光下变形,车上的塑料更是有了融化的趋势,冒起了丝丝的青烟。
“啪”一只小手打在了车窗上,高温的玻璃瞬间将小手上的汗水蒸发,弥漫起一股蒸汽。蒸汽中,一个孩子若隐若现,放在玻璃上的小手变得通红,皮肤开始出现水泡。
“爸爸,救我。爸爸,救我。”
宁国飞死死的盯着电视,脸上肌肉抽动了几下,喃喃道:“孩子可以再生,孩子可以再生。”
说着,一拳头打向了电视。
“砰”
电视荧屏出现了一个大洞,他的手陷入了电视中,丝丝的血液顺着手臂留下,整个人状若疯魔。
我叹息一声,对水鬼道:“你还要保护他。”
“要,我要。”水鬼低声自语:“我要保护他,他是我的丈夫。”
说着,两行血泪顺着眼角流下。
“唉!”
我长叹了口气,挥手收回栅栏,转身而去。
刚才的一幕,对我的触动很深,我想象不到一个人能够泯灭人性到这样的地步。
回到楼下,小鬼怯生生的想要询问,看着我的脸色,又憋了回去,就这么呆呆的站在我的身边,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我心中已经做出了决定,如果水鬼还是冥顽不灵的话,我不介意将她和她那没有人性的丈夫一起灭杀。
大约等了半个小时,水鬼出现了,从楼梯上一步步的走下来,并没有直接飘。
她的身上也没有再滴水,虽然依旧穿着那身湿漉漉的衣服,脸上却带上了和煦的笑容。
对着我微微一鞠躬后,看着后面的小鬼:“宝宝。”
小鬼头一缩,躲在了我的身后,我叹口气,将其拉了出来:“乖,去妈妈那。”
看见小鬼犹豫,水鬼半蹲在地上:“宝宝,是妈妈错了,难道你不原谅妈妈吗?”
“不,我不怪妈妈。”
说着,小鬼终于走了过去,母子两抱了一会儿,水鬼才牵着孩子道:“谢谢您,我知道应该怎么做了。”
两鬼感激的看了我一眼,向着宁国飞的家飞去。
我站在下面没动,不多时,楼层上方传出了凄厉的惨叫。看来隔音很差。
身后传来阴气的波动,并不强烈,随后就听到一个陌生的女声:“她比我更适合报仇。”
我转身看去,这是一个20出头的女人,虽然脸色苍白,却依旧能够看出那靓丽的模样。
“你是?”
女人没有回答我,而是苦笑着:“我曾经以为,他杀了自己的妻儿是真的爱我,现在我才知道,他从头到尾,爱的只有他自己,而我,只是一个自娱自乐的傻瓜。”
话说到这里,我已经明白了女人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