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司若弦所料,应杰想要置她于死地的心,那是相当的执着,听到司若弦的消息,还真就来了,当然,有了上一次在木西国汲取的教训,他可不会一个人跑来。
想要司若弦命的人,何止是应杰,事情的发展出乎类无恨的预料,他没想到夜城歌对司若弦的爱竟是已到了那样的地步,故而,原本想要多留司若弦一些时日,这会儿,却是没有丝毫犹豫。知道应杰要与司若弦见面,便让应齐带着死士一同前往。他的要求只有一个-杀了司若弦。
司若弦与夜城歌都不曾想到,出现的人,不只应杰,还有应齐,包括魔界内一些不死不灭的死士。
“司若弦,你还真是了解我,知道我们想杀你,这么快就送上门来了。”应杰一脸轻佻,眸中却是冰寒无比,带着浓浓的肃杀之气。
司若弦望着对面的应杰,他,还是一袭红衣,说不出的妖冶,阴柔之中透着霸气;再看应齐,仍是冰冷得骇人,浑身都透着嗜血的杀气;眼神略扫,他们身后那群,也是不好对付的家伙呢。
应杰的目光毫无疑问地注视着司若弦的,那带着恨意的眸光,如一把把利刃,片片割着她的皮肉。
应齐却是一直盯着夜城歌,近乎贪娈地看着,两年来,夜城歌没有什么变化,依旧是光彩夺目,若真说哪里变了,那便是越发有魅、力了,令人移不开眼。
爱他,却只能看着,对应齐来说,无疑是最痛苦的折磨,却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谁让他只是魔界君主的属下,本事也与君主相差甚远呢?
夕阳西斜,落日的余晖透过密集的树叶洒下,打在几人身上,风一扬,便是碎了一地,星星点点,闪耀亮光。
司若弦轻倚地马背上,邪邪一笑“应杰,看来,你还真不是一般的怕死。”说着,视线不经意扫过应齐,道“魔界圣尊、魔界天尊一齐出动,司若弦真是荣幸。”
“能死在我们手上,确实是你的荣幸。”应杰冷哼,司若弦不以为意,很无辜地问“我说,应杰,应齐恨我是应该的,毕竟,他爱的男人爱着我,我抢了他的男人,那么你呢?难道你也爱着城歌?”
司若弦扭头看着夜城歌,道“城歌,看来,你还真不是一般的受欢迎呢,净给我惹些烂桃花。”
“在我心里,只有一个男人。”应杰说“你的男人,我没任何兴趣。”
“那可否告诉我,为什么这么恨我呢?”司若弦偏着头,似在努力思考着什么,突然,脑子灵光一闪,转而看着应杰,道“在魔界水牢里,你是说过要把我加诸在你身上的痛,尽数还给我吧?我很好奇,我曾经怎么着你了?”
闻言,应杰脸色变了变,最终,吐出一句话“你只要知道你该死就行了。”
“哦?”司若弦微微挑眉,道“你认为你有那样的本事?你该不会忘记在魔界水牢之时,我说过什么吧?”
“当初我就说过,你有本事,最好让我死在那里,否则,我会让你后悔来到这个世界。我没有找你,你倒是先给我找了不少麻烦,我们之间的账,似乎也该彻底清算一下了。”
司若弦慵懒地靠在马背上,一脸似笑非笑,褐色的眸子里却是透着无尽的寒意。
夕阳的余晖倾洒在她身上,一层淡淡的光晕晕染开,倒似是自她身上散发出来,明明是该感到温暖的,却给人无尽冰寒的感觉;她那绝美的容颜,看起来温柔似水,其间的凌厉却是令人骇然的;她静然不动,慵懒间给人一种摄魂夺魄的感觉,其身上的霸气与杀气,却也是显露无遗。
能够将温和与凌厉两种不同的自相矛盾的气质演绎得如此自然,恐也只有司若弦。
“你以为,就凭你,能够将我怎样吗?”应杰不屑地说道,他可没忘记,司若弦失忆了,这就意味着,她忘记了很多东西。可是,话音落下,他又不经意想起木西国那一出,于是,望着司若弦的眸光不自觉地变得深邃起来。
司若弦可没有漏下应杰的任何一个表情,心中冷笑,唇角却是勾起了一丝弧度,绝对勾、魂、夺、魄的笑。
那一瞬间,万籁俱静,天地失色。
“想来,圣尊也是敢做敢当之人。”司若弦淡淡开口,应杰微微皱眉“有什么遗言快说,兴许,本尊心情好,会如你所愿。”
遗言吗?司若弦扫过应杰,或许,那真可以成为他的遗言,不论柔贵妃的事情是否是他所为,她都没打算再放过应杰,于她而言,应杰活着一天,她就不安心一点,毕竟是魔,谁知道他会在后面搞出些什么事情来。
“慕容柔是不是你杀的?当日在皇宫,是你?”司若弦开门见山地问道。
应杰说“我想杀一个人,不会花费那么我心思去设计。”言下之意,慕容柔的死,与他无关,他是恨司若弦,但绝不对费心思去做那些无谓的事情,假借他人之手杀她。
司若弦转而看向应齐,问“天尊,希望我与城歌之间出些事情,从而分开,是你一直的期望吧?”
应齐看了一眼夜城歌,道“是!不过,这不代表你可以将慕容柔的死算在我的头上。”
隐隐地,应齐已经猜测到是何人所为,想要得到夜城歌,还能如此费尽心思去拆散夜城歌与司若弦的人,除了令他不得不放手那人,还能有谁呢?
想到类无恨,应齐倒是有些不懂了,想要夜城歌,直接带回魔界便是,何必花费那么多心思呢?难道君主还想要得到夜城歌的心不成?这,谈何容易呢?
应齐从来就是情绪不外露的人,司若弦心思缜密,观察入微,倒是捕捉到了应齐眼中一闪而逝的复杂情绪。
莫非,事情真别有隐情?若不是应杰,也不是应齐,那么,会是谁呢?对方的目的又是什么呢?让她与夜城歌反目,于他有何好处呢?
司若弦百思不得其解,面上,却是不动声色。
“应齐,如果你现在带着这些家伙离开,还来得及。”司若弦扫了一眼应齐身后那些动也不动的一身黑衣之人。“当然,如果你们也想交待在这里,我是不介意多杀几个人的。”
“你还是那么狂傲。”应齐冷哼“或许,你还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失忆的,而今,让我帮你好好回忆回忆。”
“哦?那我倒真是期待了。”司若弦似笑非笑地说道,眸中杀气四溅,没有丝毫惧意。
夜城歌听到应齐的话,心中一紧,扫向应齐的眼神,杀气腾腾。
原来,若弦失忆是他们所为,好,很好!他会让他们曾经的所为付出代价。
只是瞬间功夫,空气中便弥漫出浓浓的杀气,骇得百米之内,竟无一飞禽走兽敢靠近。
司若弦手腕翻转,玄音琴不知何时已出现在她手中,通体如润白玉在夕阳的照耀下,泛着迫人的冷芒,折射出无尽杀气,根根琴弦犹如世间最锋利的利器,轻风拂,金光闪,透出冰冷锋利的寒光,只消一眼,便觉浑身冰冷入骨,似置身于天山不化寒冰之中,又似置身冷芒毕现的兵器中,寸步难行。
司若弦随手抱着玄音琴,纤指轻置于上,只是那么站着不动,便是风华绝代。其额间的凤羽花,在阳光的照耀下,越发红艳妖冶,透着血的诱、引;如瀑的发丝随风而舞,偶有几缕轻巧地划过脸颊;水蓝色的纱裙随风翻飞,一时间,竟犹若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再看,又若九天之上误入人间的神明,细看,才发现,那些,不过是她的表象,哪怕一个轻转的眼神,也是霸气四溅,杀机四伏,令人不寒而栗。
再看夜城歌,自听到司若弦失忆与应杰、应齐有关之时,脸色已变了,深邃的轮廓越显冰冷,如墨的眸子如覆一层冰霜,冰霜之下,又是无尽的杀气。
玄天剑已不知何时出现在他手中,被他紧紧握着,谁也不会怀疑,只要他轻轻一动,剑便会出鞘,届时,何种锋芒,谁也不知道。
夜城歌从来就是王者一般的存在,此时,更如来自地狱的修罗般,令人望而生畏。
应杰、应齐一个魔界圣尊、一个魔界天尊,在魔界中的地位举足轻重,其能力也是不必言说的,然而,看到如此的司若弦与夜城歌,竟有一种错觉,仿若站在他们面前的,根本不是人类,有那么一刹那,应齐脑中闪过一个大胆的念想。
白昱辰若真是神界辰小皇子,而司若弦与夜城歌是他的母妃与父王的话,那么,他们岂非。。。倘若真是那样,夜城歌乃是君主惦念多年之人也就好解释了。
司若弦没有放过应齐眸中一闪而逝的情绪,想他定是想到了什么,脑海中不由想起那日魔界水牢之中,小公主类无双到底是跟应齐说了什么,才会让他突然改变主意呢?
想想,整个魔界,能够让应齐心甘情愿做任何事情的,也只有那个据说还在闭关的魔界君主了,可若真是那个人的话,又与她和城歌有何关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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