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披洒,影影绰绰,将两人的身影拉得老长。
上官茹见司若弦坚持,也不再执意,大不了,她等着她安全离开,再回去休息。
上官茹将司正轩让她带司若弦过去的地址告诉司若弦,怕司若弦不知道,上官茹说得很清楚,司若弦点了点头,表示知道在哪里了,最后抱了上官茹一下,飞身离开。
司若弦对京城并不熟悉,所幸,她记忆很好,上官茹告诉了她方向,沿途有什么重要的标志物都说了,她凭着记忆,沿着路一路出了城门。
已是凌晨,天上的月亮早已隐进云层,只余下几颗闪闪发亮,却又不足以照亮黑夜。
出了城门,越是向前走,便是越黑暗,几乎辨不清路。司若弦随身带着火烛,但若打开的话,也没办法运用轻功赶路,因为身体在空中迅速奔过,会带起一阵风,那风,会把火烛吹灭。
司若弦是在黑暗中处过的人,不管她是否记得,但她在二十一世纪经历魔鬼训练的时候,无数次在漆黑的丛林中奔走是事实。那些密林中,野物很多,后又有人追着,她一边躲避身后追击,还要防备随时都可能会袭来野物,整个人神经绷得紧紧的,根本不敢有丝毫放松警惕,出一点小差错,都有可能丧命。。
投身到这一世,她依旧自己进行过这样的考验,无数次的考验中,她各个感官的敏锐,都超常地好。
眼下,只是天黑罢了,司若弦在城内的灯火彻底照不到的地方停下,闭上眼睛,少许,又睁开,从光明到黑暗的不适已经调整过来,尽管是黑夜,借着仅有的一点光线,司若弦听风辨影,再次向目的地奔去。
这次事件,是上官茹负责于司正轩等人传递消息的,司正轩等人知道司若弦今夜会出来,便在距城门五公里的地方等着她。
司若弦到的时候,司正轩、阮麟寒、司若兰都在,唯独没有夜城歌,她不禁奇怪,忍不住问道“城歌呢?”
阮麟寒说“他有一些事情要处理,我们直接去下一站汇合。”
听阮麟寒这么说,司若弦也不再多问,司正轩找了一遍,也没看到上官茹的身影,不禁问司若弦“茹儿没有跟你出来?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没有,是我临时改了计划,不让她送我出来的。”司若弦如实相告。
“你能找到路?”三人都很惊奇。
司若弦点头“事实证明,我找到了。”
三人囧,人都到这里了,能找不到路吗?他们纯粹问了一句废话。
这里只有一匹马车,司若弦不由想到上官茹,问司正轩“大哥,你要留下?”
“恩,除非茹儿跟我一起走,否则,短时间内,我不会离开。”司正轩如实以告,司若弦了然地点头,提醒道“瑞风已经下旨赐婚茹儿与慕年,也就是你们前两天在市集上碰到那个男子,你自己加把劲。”
示坚也很。“恩。”司正轩相信,只要上官茹也爱他,那么,其他一切都不会是问题。
司若弦与司若兰坐马车内,阮麟寒驾马车,到达下一站的时候,天已大亮,夜城歌也风尘仆仆地等在那里,哪怕换了一张脸,司若弦还是一眼便认出那是夜城歌。
“怎么易容了?怕人追杀你不成?”这是司若弦的玩笑话,然而,那却是事实。
夜城歌笑说“我是怕太多女人追着我,你吃醋。”
“呕。。。夜城歌,你要不要再自恋一点?”司若弦故作呕吐状,很嫌弃地看着夜城歌。
夜城歌摸着自己的脸,道“这年头,说点实话也不行。”
司若弦问“你的事情处理好了?”
“那是自然,怎么能来见你呢?”
“说得好像真被人追杀,你去踩人家老窝似的。”
“你要那么理解也行。”
司若弦看着夜城歌,夜城歌突然凑上去亲了她一笑,顺手牵起她的手,笑道“我们该走了。”
司若弦“。。。。。。”
她这算又被非礼了?
夜城歌侧目看着司若弦,心里很满足,他自然不可能告诉司若弦,在那日退步之后,上官瑞风知道大军返国,他一个人留下,为了能够留住若弦,上官瑞风再一次派人追杀他,短短四天时间,他应付了三批杀手,那情况,还真是相当地壮观。
来杀夜城歌的人,有大内高手,有江湖杀手,夜城歌利用自己的情报组织,很快就查出是哪个杀手组织派出的人,然后,一个人亲自去挑了,忙得天昏地暗。
他本是想要不顾一切地再闯一次皇宫,将司若弦救出来的,行动还未实施,便接收到司若弦要自己设计离开皇宫的消息,夜城歌当机立断,灭掉杀手组织之后,安排、打理离开璃南国的路,处理好那些,他根本没时间返回京城,也就只能在这里等他们。
当然,在处理好那些事情的同时,夜城歌让杜铭与风雨雷电给夜城浩带去了一封密信,告诉他,已经找到司若弦,他打算带着她隐居,让他告诉司向南,待他们安顿好之后,会去接他过来,同时,也给了他一个地址,告诉他,若无大事发生,就别打扰他们,更别告诉皇上关于司若弦的一切事情。
由于夜城歌早就打点好一切,又都易了容,四人离开得十分顺利,待出了璃南国的地盘,夜城歌便带路,往木西国一个并不起眼的小镇赶去。
皇宫内。。。
经过一夜的折腾,历经三次生生死死,水浅玲终于被拉出了鬼门关,彻底脱离危险期,其身上的毒,在御医们不眠不休的努力下,终是全部清除。
水浅玲还在沉睡,上官瑞风也是一脸疲惫,虽说对水浅玲没有爱,但毕竟是他的女人,且是一个真心实意爱他的女人,也正因为他爱司若弦而不得,故,知她爱他而不得的难受与痛苦,在他面前,她又一向温柔,听到她中毒快死的消息,难免会担忧,听到她死里逃生,他心里也跟着放松了。
天已经亮了,他想到了司若弦,于是,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当然,在去翠竹苑的路上,他也不忘派人去彻查玲妃中毒一事,他倒是想看看,到底是谁那么大胆,胆敢在他眼皮底下毒害他的妃嫔,简直找死。
而他不知道的是,这,不过是他最爱的女人,与爱他的女人,以及他最宠的妹妹,三个女人联合起来演的一出戏罢了。
一夜的时间,一切都变了。
当上官瑞风回到翠竹苑,轻手轻脚地走到司若弦的屋子里,才发现,没有,就在他转身欲出去寻找时,不经意看到桌上压着的信,他心里顿时涌起一股很不好的预感,三步并作两步走过去抓起信,信封上几个娟秀的大字:上官瑞风亲启。
上官瑞风隐隐感到不安,抓着信的手不禁有些颤抖,打开信,很简单,然而,他却觉得这信重得快要拿不起,他甚至害怕打开来看,怕自己最终的梦,都破碎掉。
清晨的风,徐徐地吹,吹动翠竹沙沙作响,却再闻不到花的香气。
上官瑞风不知道站了多久,连以心、以沫何时出现在屋内也没发现。
“皇上。。。”以沫第N次叫上官瑞风了,看上官瑞风的脸色,她知道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但她不敢问,只能加快音量。
闻声,上官瑞风回神,见是以心、以沫,出口便问“白姑娘呢?”
介于知道司若弦真名及身份的人越少越好,在宫内,除了以沫与上官茹,便没有人知道了,尽管上官瑞风还是喜欢叫她若弦,但他逼着自己唤她白荷,似乎只有唤这个名字,才能更真实的感觉,她是属于他的。
以心、以沫皆摇头,一脸迷惑“奇怪,她昨夜还在屋子里的,以往,这个时候,她都还是睡觉的。”
“你们下去吧。”上官瑞风很无力,其实,书信都捏在他的手里,他还是幻想着什么呢?
上官瑞风紧紧捏着信,走到香槟玫瑰和曼陀罗前,两种花都已凋零,风过,卷起片片凋谢的花瓣,说不出的萧瑟。
人走、花谢,留下的,还有什么?
上官瑞风双手握成拳,手里的信几乎都快被他捏碎,心里挣扎了许久,他终是颤抖着双手,开始打开信看。
如他所想,即使再不愿意面对,也不得不面对,司若弦走了,走得那么彻底。
信的内容很简单,于他而言,却是字字诛心。
若弦,原来,昨日,你之所以问我是不是真的愿意送你离开,只是因为你早就知道我有意留你,难怪我问你若有一天做了让你不开心的事情,你会不会恨我,你说不恨,因为我根本就留不住你。
若弦,你可知,我宁愿你恨我?至少,那样,我在你的心里还占着一席之地,你还会记得有我上官瑞风这么一个人。
若弦,忘记你,谈何容易?若是真能忘记,我又何必如此痛苦?你可知,失去你,我的世界就不会再有色彩?为什么要这样不辞而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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